一双油乎乎的小手在刘琦眼前挥了挥,打断了刘琦的目光。
“喂,琦哥哥你发什么呆啊?”
蒯莹儿顺着刘琦的目光看着阿久离开的方向,嘴里喃喃道:“嗯,阿久姐姐也挺好看的,不过你们天天在一起,哪还有什么好看的?不是会腻的么?”
刘琦没反应过来小姑娘的意思:“为什么会腻?”
“阿母说过,男人都是会喜新厌旧的,刚开始觉得好,慢慢的就会腻啦,就会到处沾花惹草,勾搭狐媚子。”
刘琦被小姑娘的一句听妈妈说,雷的不轻,这小丫头常常语出惊人,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而且还有些早熟。
只是不知道,这话要是被蒯越听到的话,一张老脸会不会很精彩啊?
这是男人们的劣根性,刘琦没办法在这个问题上解释,也解释不了,只能赶忙岔开话题:“这个饼子叫做葱花饼,是不是很好吃?这边还有很多,一会儿你吃完了也带点回家。”
小姑娘听到这句话,顿时不住的点头。
在这样一个清风徐徐的早晨,三人就这样围坐在一起吃着早饭,小姑娘是个话痨,好像有问不完的问题,这让刘琦有点头大,对面的白衣女子只是安静的坐着,一个葱花饼吃完也就停了下来,刘琦还殷勤的给剥了个鸡蛋,表现的很自然,当然小姑娘也是少不了的。
三人吃完早饭,小姑娘与白衣女子拎着一个装着新做好的葱花饼的篮子离开了。
刘琦将他们送到院门口看着她们离开,与小姑娘挥手道别。
刘琦明白白衣女子是谁,但这层窗户纸刘琦不能去捅破,不然两人就不能再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了,到那时候女子也多半会离开,毕竟他们现在这种相处方式与世俗礼教不合,女子也没有刘琦这样的厚脸皮。
现在这样,两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也挺好的,刘琦自然不会去干那么没情商的事情。
白衣女子走着走着,回过头,与正看着她们的刘琦遥遥对视了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宛城北门外的施粥点,一个长相平平的青年端着一碗粥蹲坐在一位老汉和一小童身边,呲溜呲溜的喝着粥,时不时还与老汉聊上两句。
老汉见他风尘仆仆又背着个包裹,也就猜测他可能是刚从北面逃难过来的人,这样的人老汉在这段时间见的多了,也并不奇怪。
青年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虽然容貌平平还有些瘦弱单薄,不过却有股子气质,这样的气质,老汉也在这段时间见到过不少,都是些读书人。
读书人好啊,有本事,不用像自己一样只能靠卖苦力吃饭。
“小后生,你是读书人?”老汉试探的问着。
青年有些诧异:“小子确实读过些书,阿翁是怎么看出来的?”
老汉憨厚的一笑:“老汉俺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字也认不得几个,但这份眼力还是有的,这段时间老汉带着孙子帮着府衙在北门这边修整道路挖挖水渠什么的,混口饭吃,看到过很多像后生你这样的人,他们多数都进城去了,有些人有门路可以投奔,没有门路的只要认识些字,也能在官府混个差事,不像老汉这样靠卖苦力吃饭。”
青年喝着碗里的粥,听着老汉的话点点头笑着说:“小子这一路从北边过来,也听闻了一些,只是刚到宛城还不熟悉这里的情况,阿翁能否为小子讲讲?”
“那有啥不能的,从哪说好呢,哦,先说城门那边的招贤馆吧,也是你们读书人多数要去的地方。”老汉看了看青年,又看了看城门那边。
“这招贤馆是官府设立的,从北边过来的人呢,有一技之长的或者能读书识字的,都可以去这招贤馆试试,一般都能混个差事,本事特别大的还能直接见到太守大人,那可了不得,若是能被太守大人看中,许个官老爷做做也不是什么事。”
“小子听说,长公子也在城中?”青年问道。
老汉看了青年一眼,点点头。
“长公子确实在城中,前些日子长公子还来这里亲自派过粥呢,为人很和善,对老汉俺这样的人也都是如同你我聊天这样的语气,不像那些芝麻绿豆大的小吏那般势利眼,整天吆五喝六的瞧不起人,长公子这样的人才是真正有本事有气度的人,俺们这些普通人对长公子都很服气。”
“而且,听说前段时间整治豪族,让整个南阳的豪族巨贾都乖乖让出土地拿出财物赈济百姓的事也是出自长公子之手,据说,云墨楼那天晚上长公子一袭白袍,一人一剑独斗南阳数十家豪族的高手,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范家范辛那卑鄙老狗还想暗算长公子,哼,真是不知死活,连俺老汉都能猜到长公子既然敢独自前往,那必然是有依仗的,而这范家老狗就是想不到,偏偏跳出来,行那卑鄙之事,结果长公子在那一夜突破了宗师级武者境界,还使出了一招叫作万剑归宗的武功绝学,将众豪族杀的大败,范家众人也被官府抓了起来,当真是解气啊。”
老汉说的兴起,好像若是老汉再年轻个十来岁,也要随口中的长公子一起与众豪族恶斗一般。
青年听着好笑,这老汉说的跟话本故事一样,真实情况恐怕不会如此。
老汉见青年后生发笑,有些生气:“你这后生,莫非以为老汉在诓你不成,你随便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此事?谁不知道长公子的为人?别的不说,单说以长公子的身份地位,还带着下属亲自到地里帮着百姓们屯田干活,谁能做到?这件事可是很多人都亲眼看到过的,总诓不了人吧?”
“哼,跟你一个后生小子说了也是白说。”
老汉还是个急脾气,这边一生气,那边拉着自己的孙子起身就想走,却被青年一把拉住。
“阿翁莫恼,小子没有不信之意,小子只是笑那范家之人无知无畏而已,不瞒阿翁,小子正是准备去投奔长公子的,岂有不信阿翁所说之理,来来来,阿翁再给小子说说宛城的事。”青年赶忙赔礼,拉着老汉又坐下了。
老汉听到青年要去投奔长公子,心念一转,脸色也跟着缓和下来,又打量了青年几眼,开口说道:“后生你要是真的要去投奔长公子的话,那老汉就再跟你说道说道。”
春日四月的一个早上,微风吹拂,将两人的闲言碎语吹散在淡淡的幽草花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