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蔚蓝,几朵白云时聚时散。
宛城北门外的比斗还在继续,而刘琦与王粲、熊平等人则出现在了宛城西北方向十多里的一处山丘上。
四月的麦田里,长满了绿油油过膝高的麦苗,一眼望去,这样绿色接天连地,微风吹过,一片片的麦穗如同波浪般翻滚摆动,甚是壮观。
这里是刘琦准备用来作为军屯营驻地的地方,处在两座山之间下游的一块平缓地带,依山旁水,附近还有大片可供屯田的土地,
左边的这座山叫作羊山,山势比较陡峭宛如尖角,右边的这座山叫作磨山,山势呈圆形,中间有一片谷地,看起来倒是有些像一个圆形磨盘。
两座山因为地势颇高,在两山中间还形成了一条河流。
这条河流大概有三四米宽,南北走向,下游则连接着南阳境内的另一条主要河流潦河,河水长年清澈不断,偶尔还能看到鱼虾在水面上跳动,而且附近大片的农田也全都靠这条河来排水、灌溉。
这里离宛城步行也就一个时辰就能到达,骑马则小半个时辰就能赶到,信息沟通和运输补给都会很方便,又依山傍水,也方便训练士卒,乃是宛城一带最理想的几块军屯之地。
现如今,军屯地点虽然选好了,但这处可以容纳五千人的驻地还只是一个空架子,其中的配套设施还没有搭建。
比如房屋、校场、营地,光是平整地面,清理杂草树木就需要一段时间,现如今也只能一边招人,一边修建了,想要正式投入使用,估计还要月余时间。
刘琦带着护卫们与负责此处事物的官吏到处走了走看了看,又提了些建议和想法,在接近午时准备返回宛城的时候,府中的一名护卫匆匆赶了过来,带过来了的一个消息。
半个时辰后
宛城北十里外的官道上,刘琦带着护卫们正在策马疾行,不一会儿一个十几辆马车组成的车队就出现在了视线里。
车队那边似乎也发现了朝着他们策马而来的刘琦等人,纷纷朝着这边张望。
刘琦骑马的本事还是不怎么样,这段时间出行也都是乘坐马车,也没有时间来专门锻炼骑术,现在骑在马上狂奔也只能算得上中规中矩。
风快速的在发鬓间掠过,车队在这片刻功夫已经到了跟前。
“吁”,刘琦拉起缰绳,将马速停了下来之后,才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随行的护卫,直接大笑着走向车队。
“哈哈,阿姐,姐夫,你们终于来了,可想煞小弟了。”
一位长相与刘琦有着几分相似的妇人和一名三十余岁的文士打扮的男子,已经站在马车旁边等着刘琦了,此刻妇人也已经难掩久别重逢的心情,拉着刘琦的胳膊,抽抽搭搭的抹起了眼泪。
“阿姐莫哭啊,小弟这不是来了么?”
“阿琦长大了,比阿姐都高了这么多了,阿姐是高兴的,嗯,阿姐不哭。”妇人擦着眼泪这样说着。
刘琦又朝着旁边一直笑着的姐夫王觊,躬身一礼:“刘琦拜见姐夫。”
王觊呵呵笑着扶住刘琦的胳膊:“阿琦,几年不见,莫不是与姐夫生分了不成?”
“姐夫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哎,对了,怎么不见业儿呢?”
刘琦所说的‘业儿’,乃是王觊与他姐姐所生的儿子,刘琦离开家乡高平县时这个孩子还尚在襁褓之中,如今四五年过去了,想来也是顽童模样了。
“这一路颠簸,这孩子许是累了,在马车上睡着了。”
刘琦走到马车旁,拉开车帘,果然看到一个小男孩趴在马车里的被褥上熟睡,便轻轻的放下车帘,走了回来。
王粲也过来见过礼之后,几人又家长里短的聊了片刻。
闲聊了没一会儿,刘琦就得到了一个令他目瞪口呆且惊喜万分的消息。
司马德操也在这支车队当中!
司马德操这个名字也许听着有些陌生,但说到司马徽,恐怕没听过的不多吧?跟他相关的故事也有很多。
演义里说出‘卧龙、凤雏,得其一,可得天下’的,便是这个人,但正史记载上是没有这句话的,以司马徽淡泊洒脱的性格估计也不太会说出这样的话,因为这样的话吹捧意味居多,实际意义却不大,要知道诸葛亮初出茅庐时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就算是天才,得到这样的两个人就能得到天下了么?
天下的智谋之士多了去了,袁绍、曹操、袁术、孙策、刘表、刘璋,这些诸侯哪一个手底下不是谋臣如雨,最后一个统一天下的都没有,反而让司马懿那个无能好色的孙子司马炎最终夺得了天下,不得不说,历史是极具戏剧性的!
司马徽,字德操,颍川阳翟人,与赵俨、繁钦都是同乡,乃是颍川名士,‘好好先生’的典故便是出自于他。
与姐夫王觊闲聊得知,原来姐姐一家人是在叶县歇息住宿时与司马徽相遇的,刚巧那时王粲已经先一步离开,姐夫王觊拜见司马徽时得知双方的目的地相同,都是要前往襄阳,所以便提议一路同行,司马徽也欣然同意,毕竟现在世道不太平,治安也好不到哪去,人多在一起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刘琦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便赶忙去拜见这位‘好好先生’司马徽,一来是司马徽确实名气够大,二来司马徽是庞德公至交好友,历史上记载的他应该晚几年才来荆州,此次前来多数是奔着庞德公,甚至是庞德公相邀前来的。
刘琦作为庞德公弟子自然是要亲自迎接的,只是让他奇怪的是,按理来说司马徽前来多数是要书信告知庞德公的,庞德公也应该是要提前通知自己的,只是现在司马徽已经快要到了宛城,自己才在这样的一个偶然机会获知了这个消息,这就让刘琦有些疑惑了。
片刻之后,刘琦怀揣着疑惑在王觊的引荐下见到了传说中的司马徽。
司马徽四十余岁模样,面容方正,皮肤有些粗糙,脸上也有明显的褶皱,穿着一身麻布料的衣衫,乍一看倒像是个普通百姓,看到刘琦时也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刘琦迎着司马徽的目光快走几步,到了跟前,执弟子礼朝着司马徽深深一拜:“弟子刘琦,拜见司马公。”
“琦公子莫要如此多礼,老朽不过就是一闲野散人而已,当不得琦公子如此大礼。”司马徽本来还在上下打量刘琦,见到刘琦对他行如此大礼,连忙将刘琦扶住。
刘琦笑了笑,司马徽的性格还真的是如此谨慎谦逊。
“司马公与老师乃是至交,学生对待您,自然要如同对待老师一般,岂有当不得学生一礼之理?况且学生之前未能远迎已经是学生不对,到了宛城自然还要郑重向司马公赔罪才是。”
司马徽摆了摆手然后笑着说:“这倒不能怪你,之前是老夫让你老师对此事保密的,要是这么算的话,应该是老夫向你赔罪才是。”
刘琦无奈苦笑,司马徽要庞德公隐瞒此事估计是想在南下的途中暗中观察一下,也顺便查探一下自己,这倒是在情理之中,可以理解。
刘琦也没在这上面纠缠,两人再这么刻意谦逊下去,真不知道要墨迹到什么时候。
车队继续行进,刘琦也与王粲一起上了司马徽所在的马车,车队也开始缓慢行进。
在这个过程中自然少不了聊起荆州的一些风土人情,更少不了庞德公这个共同话题。
(断更了这么久,跟书友们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