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盈盈

原来上次皇戌来晋国商议晋楚交换人质的事，尚未返国，又听到楚王驾崩，巫臣离了楚国，思想巫臣非齐即晋，齐国那边正乱着，没有巫臣去的消息，便派人在晋国边境张望，巫臣一入境早有人报知皇戌，皇戌亲自来迎。巫臣听了皇戌一番解释，心中感激，没成想昔日郑国一面之交，皇戌如此重情，再三致意。皇戌倒也实在，笑巫臣来晋，对晋国自然好事，他若推荐了晋侯，也有光彩，惹得巫臣哈哈大笑。

巫臣将夏姬引见给皇戌，皇戌对夏姬并不熟悉，但是早有耳闻，巫臣一，慌忙行礼，偷眼看夏姬，的确超凡脱俗，心中连连感叹。皇戌见过夏姬不曾提及郑侯，夏姬也不问，各人自别有心意。皇戌要引领巫臣去见晋侯，巫臣只私人来晋，此时不方便接触。于是皇戌带了巫臣在晋国城内偏僻处安歇，自己隔三差五来欢谈饮宴，起当年郑国一面，二人也是唏嘘感慨。

有一日，皇戌带晋大夫荀首来见巫臣，巫臣知道是为了晋楚交换人质的事。三人再次议定晋楚双方在郑国交涉，皇戌致函楚王细相关事宜，并不曾向楚王提及巫臣在晋的信息，也是巫臣心嘱咐皇戌不要泄露他的踪迹。人质的事讨论完，荀首邀请巫臣面见晋侯，巫臣再三不允，连非关乎公务，今日在晋纯属私人事务，不宜公开接触。荀首体谅巫臣心意，便安排巫臣在晋宫侧殿相见，巫臣答应，于是皇戌启程返郑国办理人质事务，与巫臣夏姬相别。

过了几日，夜色渐浓，荀首来请巫臣，巫臣随了荀首一路悄悄绕过宫殿，拐几个弯到了偏殿，巫臣在外候着，荀首进殿，不一会儿荀首出来向巫臣点点头，二人又静静的进去，看见晋侯独自在偏殿内坐了。晋侯见二人进来起身笑呵呵相迎，巫臣连忙拱手作礼。晋侯请两人坐定。

“久闻巫臣先生大名，今日相见，果然气度不凡。”晋侯夸赞巫臣。巫臣起身连“不敢当，不敢当。“巫臣今日见晋侯，实属一己之私，非关国事。愿晋侯体谅。”晋侯笑，“倒也无妨，倘若先生有意在晋，晋国上下自然欣喜。听闻楚王新崩，不知楚国谁缺政？”巫臣略一沉吟，“新王年幼，想来为政者必是子重子反兄弟。”“此二人如何？”“二人楚国之股肱，子反性躁，恃功而骄子重多谋，为人稳健，失于褊狭。虽然这样，他们确实是楚国当仁不让的柱石之臣。”巫臣言举得当，晋侯听零头赞许，“先生知人者也。”

“依先生看，楚国如今比其先王怎么样？”

“先王仁心为国，名震下，武功赫赫，问鼎中原，饮马黄河。下颂声不绝于耳。”

荀首听巫臣赞扬楚先王，生怕晋侯不爽，待要打住巫臣的话，晋侯早已看到，忙向荀首摆手，“巫臣先生的好，寡人所闻，也的确如此！”

“新王年幼，子重子反弄权，久而久之，恐失下。”

晋侯听了，眼睛一亮，“不知楚国内政军事如何？”

“兵精将广，车马娴熟，但是不杀降，不并人国，伐陈安陈，列国思齐，楚虽僻处南荒，但有中原礼仪之美。”巫臣一番话的荀首坐在那里不安，桌案下频频向巫臣摆手，巫臣装作没看见，自顾自的完，丝毫不加理会，听得荀首暗暗叹气。

晋侯邲之战早领教过楚先王的厉害，现在听巫臣颂扬，脸上有点挂不住，红红白白，只急的荀首咳咳连声希望巫臣会意打住。

“不过，依臣对晋国的了解，三军六卿独步下，楚国政体冗杂，积弊难消，先王事业恐怕终归让于晋国。”巫臣完，向晋侯拱拱手，又看看荀首，荀首听得巫臣后面话，颇为受用，晋侯也顿时喜形于色，荀首心内安稳，心想巫臣的确非常人可比，既不自降身份，又哄得晋侯高兴，若得此人致力为晋，晋国之福。

晋侯听巫臣夸赞，早忘了先前的不悦，“依先生看，下大局如何，晋国又如何复兴？”

巫臣想了想，“外臣不敢妄言。”“先生直言无碍。”晋侯立起身来，巫臣一番话的晋侯内心澎湃，执意要巫臣细。巫臣也站起来，拱拱手。

“晋国依山带水，有堑之险，自古以来，下四雄，晋楚秦齐，晋国历代明君能臣，国力为第一，强秦不敢东向，东齐也不敢妄自西进，列国宾服。但是晋国北顾有戎狄之忧，北境不宁，难以争衡下，若降服戎狄，晋国山河表里，西向可以遏秦，南楚不敢轻易北上，黄河以东，尽是晋之与国。晋有三军六卿相辅佐，未来下非晋即楚，但是楚先王不幸崩殂，后世楚国恐怕难与晋国争锋。”

“先生言之有理，当下晋国如何？”

“北伐戎狄，东迫强齐。”

“如何应对楚国？”

“恕外臣不敢言。”

晋侯哈哈大笑，“巫臣先生驰名下，言语有据，寡人想请先生仕晋，不知道先生意下如何？”

“巫臣不敢！能得一栖息之地即可，不敢言政事。”

“好！赐先生邢地安居。”

“外臣谢晋侯！”

巫臣辞别了晋侯，荀首送巫臣返回，又急急忙忙来见晋侯。

“不知晋侯对此人有什么想法？”

“名不虚传！这人要是能为晋国效力，晋国之福！”

“臣有一办法，可促使巫臣在晋。”

荀首凑近晋侯低低的着，晋侯面露微笑，连连点头。

巫臣和夏姬在晋地隐居，白日里山水游玩，无事家中闲坐，并不与晋国大夫往来，荀首来见，多半闭门无人，偶尔遇到也只些逸闻，从不妄言各国政事。荀首见巫臣议政之心渐冷，也渐渐来的少，数月不访问一次，巫臣乐的逍遥，与夏姬母女养花种菜，看绿踏青，尽享人间清福。

女孩儿长得越发齐整，眼睛儿乌黑明亮，也白净。夏姬，叫她盈盈吧，看那眼水一般明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