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族灭
车到了跟前下来一人,巫臣见了拉住这人,连声抱怨,“你可坑苦了我!”这人原来是荀首。
“先生怎么这样说话?”荀首有些不好意思。
巫臣指着荀首,拧了眉头,叫苦不迭。“晋国伐齐大胜是不是?”荀首点头。“如此楚国子重子反必定怨我。你可曾将我在晋的消息散布出去?”荀首脸色微红。“哎呀!子重子反对我怀恨已久,此次必然不会放过,新王年幼,恐怕我的族人大难临头!苦死我了!”巫臣说着泪都落下来。
“先生,我就是为这事而来!”荀首不敢正视巫臣,“先生族人尽被诛杀!先生……”
巫臣听了痛哭失声,身子晃了几晃,荀首赶忙搀扶着返回巫臣家,夏姬和盈盈见了急忙问询,两个人见巫臣神色灰暗,晕厥不醒,顿时呼号起来,夏姬更是一头栽倒在巫臣身,慌得盈盈推推这个扯扯那个,吓得哇哇大哭。荀首急忙按住巫臣人中,半刻时候,巫臣缓过劲来,长舒一口气,“巫臣之过!”泪涌不止。盈盈见巫臣好转,忙去看顾夏姬,一点点的抚着夏姬胸口,轻轻的呼唤。夏姬醒过来,见巫臣无事,悲号一声“巫臣!”扑在巫臣怀里嚎啕大哭。三人哭成了一团。
荀首一旁看着,见这一家人悲痛难当,也叹息连连,骂子重子反惨无人道。巫臣渐渐冷静下来,低声吩咐夏姬和盈盈去房里休息,夏姬两个知趣抹着泪进了房间,兀自呜呜咽咽。
荀首看看巫臣,满脸愧疚,“先生……实属意外,不曾想楚国君臣如此狠毒。先生节哀顺变!”
巫臣苦笑,摇摇头,叹一口气,“也不怪荀大夫你!我只怪自己没有妥善安置族人,也是万万想不到子重子反如此怨毒。荀大夫不要自责,巫臣一时情急!”荀首只一味陪着叹息。
“子重子反早有阴谋,先王在时,二人难以得逞,现在欺新王年幼,弄权私刑,楚国将要不安了。”巫臣木木然望着天空,眼睛里透露着悲愤,嘴角微微冷笑,荀首见了巫臣情形倏然间后背发凉,看得出巫臣伤心之极,忙说些话来安慰。巫臣摆摆手,看了看荀首,一字一顿的说,“巫臣必让子重子反疲于奔命!”巫臣的眼神突然变得那么可怕,荀首不自然缩了下身子,心中凛凛然凉意袭来。“我要见晋侯!”巫臣说。
巫臣匆匆走进晋侯偏殿,荀首在后面跟随,不得不小步儿跑的才赶得巫臣。晋侯早在殿里等候,见巫臣荀首进来,起身相迎,“巫臣先生,惊闻巨变,先生节哀!”巫臣拱一拱手,脸色沉静,“谢晋侯关切!”“先生可安心休养,一应所需,荀大夫会竭力安排!”“随时恭命!”荀首说。
“禀晋侯!东方之国唯齐最强,晋胜齐败,晋侯重振国威可喜可贺!但是晋国若要再现昔日光辉事业,必先遏楚。楚国新王年幼,子重子反乱臣弄权,宗族的势力渐强,王室自然卑弱。晋国乘此良机,可重霸中原,此为巫臣为公之论;子重子反杀戮巫臣全族,行为恶毒,恨不能消,外臣意欲借晋侯之力复仇,此为巫臣私心之论。”
“巫臣先生所说,的确为寡人所想,不过楚国方盛,恐怕未必能阻止楚国北。先生有何良策?”
“东夷有一吴国,与中原同祖,吾王寿梦也曾拜见周天子,自视为中原一脉。吴国毗邻楚国,倘若吴国侵扰于楚东部,楚国必有后顾之忧,北之意必然不坚决,这样便是晋国的天赐良机。”
晋侯听了豁然开朗,“先生说的极是。可是吴国距晋国千里之遥,又怎么知道吴国愿意与晋联合呢?”
“晋侯不用多虑,吴国现在恐怕联晋的心更胜于晋侯。吴国边地诸国都是楚国的属国,当年先王南讨东征,迫于楚国强盛不得已归附。现在楚国新王执政,权臣多欲,自北伐之后,下骄矜。据臣所闻,吴王寿梦已占据了郯国,大有冒犯楚边的心思。吴国的兴起已经不可阻挡,吴国要兴必然骚扰楚国边境。而且吴楚边境多山多水,易守难攻。楚兵来则吴兵退,楚兵走则吴兵进,如此楚兵必然陷入来往奔劳,空耗国力,无济于事。此时晋国东进,楚国有吴国之忧北之心不坚,中原列国会对楚国丧失信心。这样说,不是晋国的天赐良机嘛?”
晋侯拍掌叫好,“巫臣先生所言,让寡人眼前清明,先生真是胸中自有天下,胜过多少兵将。依先生所说,如何与吴结交?”
“巫臣愿借晋侯兵车三十,前往吴国游说,吴晋结交之日,便是晋侯再霸中原之时!”
晋侯答应巫臣的请求,即刻命荀首拨调三十乘车马,财物若干交予巫臣任意使用。巫臣返回家,写一片文函,嘱托荀首派人去楚国交给子重子反,文函简简单单一句话“尔多杀不辜。余必使尔罢于奔命以死。”荀首接了文函按照巫臣吩咐派人前往楚国。巫臣自与夏姬商议。
巫臣将准备去吴国的事跟夏姬细说一了一遍,不禁自责感叹,“这一去将为楚国树立一个难缠的对手,念及先王恩惠,甚是不安。可是子重子反滥杀无辜,又不能忍。”夏姬听巫臣说完,见巫臣愧疚,似是作茧自缚,自己思量,生出一个想法来,“巫臣,你且不要自责。那吴国也不是你变一个出来的。就算这世没有巫臣这一个人,吴国不也是会冒犯楚国的嘛?楚国不照样应付不暇,晋国不照样会趁机争夺天下嘛?有没有巫臣,晋楚相争也不会停歇。但是……”夏姬的话在巫臣听来却也新鲜有趣,自己心中郁结倒消融了许多,“但是什么?”他问夏姬。“但是,没有巫臣,我却早已不知尸骨何在了。”说着夏姬歪了头依靠在巫臣身,伸出一只手来摩挲着巫臣的脸庞,幽幽的说,“巫臣说过,有他在,我不怕!没有巫臣,晋国还是晋国,楚国还是楚国,但是我却不在了。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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