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升,空气中弥漫着雾气,有些微冷。
士兵们乱糟糟的聚集在校场,徐岩按照高低顺序给他们排队,花了半个时辰才排好。
虎子大声道:“今天我们进行的训练,跟以往不同,第一项是跑步,所有人跟着我向左转,往前跑,直到我说停为止!”
士兵们议论纷纷,满脑子都是问号,一见庞虎向前跑,他们也只能跟。
来到大营门口,徐岩拿出昨天找段齐标要的出入文书,守卫的士兵直接放行。
湛蓝色的天空下,是一望无际的原野,微风迎面吹来,带着隐隐的花香。
一千人的队伍,原本站的还算整齐,可一跑起来,就彻底露馅了,哗啦啦好似羊群。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都给我加把劲,跑快点!”虎子喊。
他们沿着一条小河向前跑,还没跑到一半,就有人喊累,被虎子压了下去:“谁要是敢掉队,回去罚十军棍!”
勉强又跑了会,散乱的队伍开始拉长,终于有人受不了了,一屁股坐在地,喘气道:“不跑了不跑了!什么狗屁练兵方法,老子当了一辈子兵,从来没见过这么练的!”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后面的人跟着停下,乱哄哄的闹了起来。
“大清早的把人喊起来,耍我们玩呢?”
“跑来跑去有什么用?还不如在营中训练呢!”
“累死老子了,早饭还没吃呢!”
……
虎子气冲冲的走过来:“怎么回事?”
“不跑了!命都快跑没了,谁爱跑谁跑,反正老子不跑了!”一个士兵喊。
“你敢违抗军令?”
“大不了这个兵老子不当了!”
周围人跟着一起起哄,虎子气的咬牙切齿,一把揪住那个士兵,恶狠狠的瞪着他,士兵神色恐惧,挣扎着大喊:“都尉打人了!都尉打人了!”
众人推推攘攘,眼看要乱起来,徐岩赶忙进来阻止:“都别动,虎子,松手!”
虎子涨红着脸,把那士兵丢在地。
此时整个队伍都停下了,超过一半的人坐在地,显然不愿意再跑。
徐岩深吸一口气,对他们喊道:“原本再往前走几百米,就到终点了,既然你们不愿意继续,那咱们就把终点挪到这里!”
“往后你们每天都要跑步,这是庞校尉定下的规矩,你们既然是他的属下,就必须听从命令!”
“我知道你们对于跑步训练不理解,觉得这是在浪费力气,可你们动脑子想想,一旦了战场,你跑的比别人快,就多一分生存的希望,特别是在打败仗的时候!”
“我们又不用去战场!”有人嘟囔。
“你确定?”
徐岩质问道:“如果下次匈奴攻破了潼关,你还能这么说?”
“……”
数月前那场动乱还历历在目,当时长安城的勋贵走了一大半,匈奴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打过来了,无力迁徙的普通百姓只能在恐惧中煎熬!
经过这段插曲,士兵们不再吵闹,稀稀拉拉的返回营地。
之后训练仍在继续,虎子让军中匠工制作了各种器械,摆在了校场,有单杠、俯卧撑、攀爬网兜等。
这已经是简化版本,可依旧有很多人练到一半就不练了。
徐岩只能把训练难度一降再降,比之大学生军训还要弱,这才得以进行下去。
榆林军特殊练兵法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整个军营,吸引了许多士兵前来观看,不过都是来看笑话的。
比如现在,一队士兵正在翻越障碍,其中一个体力不好,跳了半天也没跳去,引起周围一片哄笑。
段齐标背着手站在树荫下,望着校场方向,神情不喜不怒:“庞虎他们来营中多久了?”
贾腹弓着腰,脸堆满了笑:“差不多有半个月了!”
“嗯,也是时候了”
说着,他扭头看向贾腹:“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安排妥当!”
贾腹搓着手,神色犹豫:“真要做的这么绝吗?”
“你说呢?”
段齐标盯着他,目光渐冷:“这是国公爷吩咐的事,要不你去问问他?”
贾腹脸色微白,连连讨饶。
段齐标冷哼一声,移开目光,重新看向校场:“你不必有所顾虑,国公爷想让他们死,这满朝文武大臣谁敢拦着?谁又能拦着?不过是需要一个借口罢了!事成之后,他的位置就是你的了,好好干!”
贾腹心中一定,拱手道:“卑职明白,必不忘将军提拔之恩!”
“嗯!”
段齐标转身离开,贾腹看向校场庞虎等人,咬牙道:“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们得罪了信国公,那可是连太后都要礼让三分的人物,你们不死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