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世横走在人流中,举目四望,一个故知熟人都没有,全是陌生的面孔,这让他更加的惴惴不安。
种世横不是京官,而是陕西路凤州通判,半个月前突然一道旨意下来,让他立即动身入京,然后种世横就稀里糊涂地来到了京城。
他前日刚到京城,昨日才安顿好,就被通知参加今日大朝会,于是慌里慌张的准备了一番,就莫名其妙地来参加大朝会。
总之,现在他整个人就是稀里糊涂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想来应该不是坏事,如果是坏事又怎么会让自己朝,直接下旨问罪就是了。
但就算是好事,为何自己什么消息都不知道,负责接待的官员一问三不知,就算他拿出银子,别人也只是摇头,根本就不敢接。
笑话,您可是宫里直接下令安排的,谁知道会是什么情况,无论将来好了歹了,万一惊动宫里,咱的活路可都没了。
按照班次品阶,满朝文武在紫宸殿内站定。
赵祯从后面走出来,登龙椅。
这是赵祯亲政之后,第一次正式主持大朝会。
一次大殿摆着的还是两个座椅,一个是太后刘娥的凤椅,一个是他的龙椅,如今凤椅不见了,只剩下龙椅,位居正中。
“开始吧。”
坐定后,赵祯开口道。
张茂则在一旁高呼:“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这是赵祯的新规定,张茂则还是第一次这么喊。不知为什么,喊出来后,张茂则只觉得浑身通透,真是爽!
“臣有本奏!”
张茂则话音刚落,便见范仲淹从班列中冲出。
“臣要参‘参知政事’吕夷简。”
新任御史中丞范仲淹直接对副相吕夷简开炮。
赵祯精神不由一震,困意顿时全消。吕夷简犯什么事了,居然被范仲淹给盯了。
“不知范卿要参吕相何事?”
赵祯问道。
“臣参吕夷简任人唯亲,不顾官员考核标准,直接将原工部郎中盛纮提升为工部左侍郎,连升两级,此举不合朝廷法度,臣请陛下治吕夷简徇私枉法之罪。”
范仲淹慷慨激昂地道。
吕夷简原本听到范大喷子要参自己,心下还吃了一惊,不过一听他所参之事,顿时放下心来。
呵呵,范大喷子,这下你可是要撞墙喽。
旁边,王曾和晏殊的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后方,盛纮听到自己的名字,吃了一惊,又听范中丞是以自己升官之事弹劾吕相,虽然明知道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但心里面也不由惴惴不安起来。
方,赵祯一听范仲淹所弹劾之事,不由一阵头大。
他看向吕夷简。
“启奏陛下,原工部侍中在职期间尽忠职守,一应工作处理的井井有条,臣升他的官,完全是看他的功绩,绝非什么徇私枉法任人唯亲。”
吕夷简老神在地道。
“既如此,那此时暂且放下,范卿你先回去吧。此事我已知晓,查明后自有分说。”
赵祯点了点头道,似乎认同了吕夷简的说辞。
范仲淹一脸不忿,但在这大朝会,也不好跟赵祯争辩,只能忍着一肚子气回到班列。
而后,又有人奏了一些事情,都不是大事。
时间一分分过去,不久,晏殊走出班列。
“启奏陛下,选后之事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朝臣们选定了几位贤良淑德品貌端庄的女子,皆为朝廷大臣,功勋之后。最终人选,还请陛下定夺。”
晏殊将名册呈,张茂则走下接过名册送到赵祯手中。
赵祯装模作样认真翻阅,而后开口道:“工部左侍郎盛纮之女,盛氏明兰,贤良淑德,品貌端庄,知书达理,蕙质兰心,当为后宫主位人选。至于其她几位女子,赏赐些金银首饰,绸缎绫罗,让她们各自寻个好人家吧。”
“嗡”的一声,盛纮的脑袋一下懵了。
皇后,明兰被选为皇后了?
这……我不是做梦吧?
我……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一定是幻听,是我想太多了,明兰是庶女怎么可能会被选为皇后呢?
幻听,一定是幻听,我就是太高兴了,所以想的太多了。
就这样,一直到大朝会结束,盛纮的脑袋都是懵的。
听到赵祯之言,范仲淹有些回过味来了,怪不得盛纮突然被升官,原因竟在这里。
可皇帝为了选后,居然强行提升未来国丈官职,这……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范仲淹依旧愤愤不已。
他还不知道,让他更愤怒的还在后面了。
范仲淹刚直不阿,虽不是迂腐之人,但最重礼仪,若是让他知道刚刚被赵祯选为皇后的盛氏明兰只是一个庶女,怕不是立马跳起脚来喷赵祯了,哪管什么朝会不朝会?
还好,他现在并不知道。
皇后人选定下后,赵祯又听朝臣们奏报了一些事情。
渐渐地,时间临近午时,朝会接近尾声。
“曹利用,曹枢密使,你枢密院耗时近一月就给我整出这么个边防战略,我看你这枢密使是不想当了吧?”
看到朝臣没有人再开口,赵祯突然看向枢密使曹利用,一把将一本劄子扔到了他的脸。
啪!
曹利用被劄子砸的眼冒金星,晃晃悠悠,差点倒地。
……
一时间,满堂皆惊,目瞪口呆。
这……龙椅距离殿下大臣站立的位置少说也有两丈,劄子又是轻薄之物,陛下怎么能一下将它扔出那么远,还砸的那么准、那么恨、那么响。
这是怎么做到的?
果然不愧是有真龙护体的天子,大异于常人。
这样的事情,就算是以武艺出众而著名的御前带刀侍卫,恐怕都难以做到吧?
紫宸殿内寂静了足有三秒钟,落针可闻,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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