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人自己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因而指派了她身边，也就是之前同她一起在秦桑街的那个丫鬟叫雨晴的，带商徵羽四处看看。

结果两人看到空中花园，那雨晴偷懒，却是不再跟着进去，只说在那边凉亭等她。这倒正好方便了商徵羽一个人行动。

其实这栋公寓的构造格局，商徵羽比他们可熟悉多了。

这栋公寓的书房在三楼，是半开放式的。开放的那一头连着空中花园。

当初选择的时候，商徵羽就因着不喜欢这个设计，所以才没选这栋公寓。

因为如此设计，书房的私密性便太差了。

商徵羽走在空中花园里，赏着花，远远地便可以隔着一层折叠玻璃门看到书房里相对而坐的两个身影。

一个是霍景同，另一个……毫无意外，是黑蛇。

然而那两人却是看不到她。

只因这花园中的花每日有人精心打理，长的太过茂盛，以至于便遮挡住了许多视线。

更何况，那折叠玻璃门仅起到一定的装饰作用，隔音效果却是奇差无比。

商徵羽走的近些了，就听见霍景同质问黑蛇的声音，“你确定你昨日是替我调查安儿的死因？那怎么柳蝴蝶却是死了？”

霍景同想来也是听说了昨晚的事情，对黑蛇颇有微词。

“霍帅，你我见面次数虽是不多，但次次交心。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黑蛇为他添了一杯茶，“近日珠城的那些风言风语你也听到了，柳蝴蝶与玉生烟向来不和。而玉生烟又是南慕词的心上人，南慕词借此机会杀害柳蝴蝶，将其嫁祸与我，这不正是那位年轻少帅的手段吗？”

“更何况，现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黑蛇指了指外边彼时已几近落山的太阳，“我们与南慕词相较起来，已经是那西山的太阳。而他，还正值东升。霍帅想想，若是再过十年八年，他会成长到何种地步？”

其实说白了，霍子安不管是谁杀死的，只要霍景同认定了与珠城、与南帅府脱不了关系，那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引子，发兵的引子。

当然，黑蛇敢这么说也是知道霍景同虽疼爱他这个小儿子，但他更爱自己现在的权势地位。

更何况，他不只霍子安这一个儿子。

现如今，儿子已经没了。再怎么追究他究竟是死于谁手虽有意义，但能有收伏南帅府，收伏江南腹地意义大吗？

黑蛇言尽于此，没有多说。

但他相信霍景同会给他一个他想要的答案的。

这种自信不是因为他相信霍景同，而是因为他相信他的野心。

霍景同与他，有同样的野心。

“你的意思，是我们一起向南帅府发难，要求南慕词把柳蝴蝶交出来。他交不出来人，我们正好可以借此发难？”

霍景同算是听懂了黑蛇的话了。他思考了一阵子，问。

黑蛇点头，“正是这个意思。不过……还不够。”

他摩挲着手中上好的青花瓷杯，笑道：“单单一个柳蝴蝶，还不足以有那么大的威胁。我觉得除了柳蝴蝶，我们还更应该让南慕词交出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