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秀眉微皱,吐气如兰,道:“太子此人心哅狭窄,又占据大义名分,公然与他对立实不明智。不如顺水推舟,应对起来得心应手。”
“不错。”
韩晔古井无波,凛声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心中已有定计,此事暂且不谈,先去母亲那吧。”
论两世为人的经验,玩死区区一个酒囊饭包,他韩晔有的是办法。
韩晔轻车熟路,绕过王后寝宫,借道倚清殿,不过三刻钟就抵达,韩晔母亲姜瑶的瑶光殿。
刚到门庭外,
就见到芳华正茂,容貌精致的奴婢站在庭中,一手用长勺舀出匜(盛水器皿)里的水,皓腕轻挥,水从长勺飞出,在半空中画出优美弧线,均匀的落在花草。
一经浇灌,花草光彩照人,水珠萦绕其间,让人不禁想要采摘。
啪!啪!啪!!
韩晔抚掌赞声,前道:“绿漪姐姐这一手,深得浇水三味,难怪母亲这儿的花草,比御花-园的花草,长得还要丰茂、秀美。”
“七公子。”
绿漪放下长勺,双手叠放腹部,欠身问好。
两人虽是极为熟稔,但宫中规矩甚多,主仆有别,必要的还是要遵守的。
绿漪眼带笑容,额前几缕秀发披散,宛如邻家姐姐,温声道:“公子是来看夫人的?刚巧,夫人前一刻还念叨着你,夸你聪明孝顺呢。”
“这叫来得巧,不如来得好。”
韩晔不摆什么架子。
自小绿漪就带着他,直到他五岁后,居住到未央殿,两人见面时间才变少,却也是一有空暇,韩晔就跑到瑶光殿,两人不是姐弟,胜似姐弟。
“今日,王宫下忙碌,倒是没什么功课,就想着晚宴尚早,不如过来陪陪母亲。”
韩晔话锋一转,补充道:
“当然,还得探望姐姐。”
听到这话,绿漪的脸色才好看些,嗤笑道:“总算还没忘记我。次送过来的糖串,夫人和王一同享用,王大悦,赞不绝口,似有意将夫人从嫔擢为夫人。”
周礼有云:“天子有一后、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后为正妻,余为妃嫔。”
嫔到夫人可是个极大跨越,真正能影响到韩王决定的存在,后来夜幕的潮女妖·明珠夫人,便通过枕边风,为夜幕创造不少有力决策。
韩晔笑容灿烂,道:“这可真是喜事,难怪总觉得有好事来临。我便不打搅姐姐浇水,前去觐见母亲。”
“去吧,去吧。有璎珞她们帮忙,也用不你。”
绿漪笑若晚霞。
韩晔无奈摇了摇头,早对绿漪突然怼一顿免疫,走入殿内。
进门右转,就见到姜瑶坐在软榻缝衣服,桌案摆满色彩各异的针线,俱是最等的成色。
“母亲。”
韩晔恭敬一拜。
他对韩王流于表面,对大臣懒于惺惺作态,唯独对此身的母亲—姜瑶,发自内心的尊敬。
闻言,
姜瑶放下手活计,雍容笑道:“是晔儿来了,过来坐。”
姜瑶十三岁进入王宫,十四岁诞下韩晔,如今不过二十一岁,正是芳华正茂的时候,一席颜色偏淡的蓝紫色抹哅长裙,刺有精致的兰花图案,长领宽松,香肩轻掩,边沿处饰有珠玉,衬托得气质更显成熟稳重、雍容华贵。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姜瑶才是王后。
韩晔乖巧的坐到对面,看了眼衣裳,道:“母亲又在为我缝衣,衣裳自有宫人准备,怎能劳烦母亲操持,劳神伤神。”
“在这宫里呆着也是无聊,不如找点事做。”
姜瑶眼神闪过一丝落寞,来到着王宫,既享了常人没有的尊贵身份,也失去自由。
转眼便笑道:
“这身衣服果真般配,不枉费娘亲心力,以后啊~~不知有多少女子为你神魂颠倒?”
韩晔说道:“孩儿甚是喜欢。”
“那些宫人制的固然不错,样式、纹路难得变化,哪及得我自己绘制。”姜瑶一脸自豪,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笑容,“今日晚宴,吾儿可就大出风头,太子又如何,还不是得被压一头!”
“是啊。我很期待他的表情。”
韩晔迎合道,心中暗道:“早被那逼给见到,脸色难堪得很”。
能入宫封嫔,姜瑶家世自然非凡,姜氏乃是齐国贵族,曾经的王族后裔,尽管遭遇田氏篡齐,但姜氏经营齐国百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田氏位亦不敢轻易革除姜氏贵族地位。
尤其,近年来两代齐王昏聩,姜氏趁机发展,大有兴起之兆。
送姜瑶入韩-国,便是一手闲棋,与韩王达成一份默契。
身份较之后宫其他人,自是有所不同。
一番拉家常后,不知不觉,已是日落西沉。
远处天空飘着玫瑰色的云块,徐徐变幻着形状,时而而像巨人,时而像雄狮,时而又宛如染了色彩的山峦。金黄绚烂的光柱透过云层,直射大地,犹如天幕拉开,一场壮美的舞剧即将开始。
两道一大一小的身影,在余晖下趿拉出长长的影子,一直延伸到宫墙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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