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水墨就带着水清浅见识了一番。
从客房出来,是正午,正午过后,天朗气清,河边有很多洗衣的妇人,金陵的街道,有许许多多行走的妇人,这些妇人中间,许多好事之人,开始了交流。
“你听说了吗?慕容家的嫡长小姐,竟然被土匪掳走了!”
“真的?那可是江南最尊贵的小姐,也就国公府的嫡小姐能高她一头。”
“为何被掳走?是看上了她吗?”
“那谁知道,没准是自己不检点呢!”
“哎哟哟,这些自诩大家闺秀的人,还不是”
“哎呀,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呀,现在不是救回来了吗?回来了照样不是锦衣玉食,需要我们操什么心。”
“锦衣玉食倒是没错,但是哪里还嫁得出去。”
“怕是已经没有清白了,那土匪是什么人,一群畜生,这么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可不是羊入虎口。”
“哪家人敢要,脊梁骨都要被戳破。”
“准是自己在外干了什么,不然土匪怎么偏偏绑了她!”
“我要是她,早就一根白绫吊死了!”
“哎哟,吊死了都脏了地方!”
“可别投河,我还要洗衣服呢,别脏了我的衣服!”
当天晚上吃饭时分,这些话已经通过府中的丫鬟,传到了水清浅耳中。
这个时间,江南回家吃饭的男人们,也在饭桌上听到了自己妻子,自己母亲传的话。江南各大家族,突然和慕容家断了联系,慕容家的女儿在这一天受到了夫家的冷落,婆婆的刁难。
同一时间,从水府出发的信鸽,也到了洛相书桌上。
也是同一时间,惠氏接到了水墨的信,给沉吟碗中放了助眠的药物,让她早早睡着了,交代了阖府上下,谁敢乱传谣言,立刻乱棍打死,她亲自守在床头,监督着每一个角落,慕容府大门紧闭,慕仪书院斋戒三日,不准下山!
第二日一早,仍旧是天朗气清!
昨日洗衣的妇人没有出来了,换了一批人,街上的妇人也换了一批人。唯一相似的是,大家都在讨论昨日之事,这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一个女人带着不屑的声音说道。
“你那都是昨日的旧事了,今日一早我可听说了,那慕容小姐是为了救当今洛相的儿子,天下第一才子的洛子伦,这才被绑架的。”
“你怎么知道?”
“自然是水府的管家偷偷告诉我姨,我姨今早去送菜,那洛公子不是在水府养病吗,亲口和洛家老爷说的,被管家听到了,管家昨日多喝了几杯,被下人听到了,现在全水府都知道了。”
“那洛公子可是豪门贵胄啊!”
“咱们慕容小姐不也是名门贵女吗,怎么,配不上他们洛阳的男人了?”
“这洛公子不是和水府二小姐有婚约吗?”
“这你都不知道,他们早解约了,十年前就解除了。”
“这慕容小姐,也是不容易,是个痴情人啊!”
“可惜洛府门槛高,她救人还搭上了自己清白,不值当啊。”
“快别胡说了,据说两人是同时被抓走的,一直呆在一起,那慕容小姐的朱砂痣都还在手上呢!”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叔可是慕容家的掌勺,他听慕容小姐房中嬷嬷们说的,嬷嬷们给小姐换衣服,那朱砂痣红艳艳的还在手上呢。”
“哎哟哟,两人在一起呆了这么多天,怕是早有了肌肤之亲!”
“肯定啊,朱砂痣在又不能表示什么对吧?”
第二日中午时分,江南的男人们就在自己妻子和母亲口中,知道了最新的新闻。
沉吟被称为痴情的女子,江南多的是给她打抱不平的女人。
同样,也有觉得不可信的女人!
此时,沉吟在吃过饭后,又被惠氏灌了一碗放了药的茶水,然后继续安静的睡着了,她守在床头,谁也不能接近女儿。
这个时候,洛相的信鸽,站在了水止的书桌上,信鸽上的信封,出现在了洛子伦的手上。
书桌后面,还有暴跳如雷的水止:“你瞧瞧,你爹说的这是人话吗,还说让我破费,替你筹措筹措提亲的礼品,你可是我兄弟,需要他交代吗!”
白蔻火急火燎的回了水府,还没回最新的谣言风向标的方向,就看到水墨指挥着水镜紫冷,给洛子伦准备提亲的一应物品,而容嬷嬷,竟然在一旁选上门的媒婆。
旁边站着一脸惊讶的水清浅,和欢欣鼓舞帮着挑选礼物的灼灼,还有也同样给出主意的冷丹青和水修儒。
第二日下午,昨日洗衣服和上街的女人,就在上午洗衣服和上街女人们口中,知道了最新消息,大家交换了一下信息。
江南的信息在第二日晚饭时分,统一了!
第三日一早,天朗气清!
从水家出发的提亲队伍,热热闹闹的敲锣打鼓,特意走街串巷的绕路,去了慕容家,带头的,是不嫌事大的水止!
第三天中午,第三批出来洗衣服和上街的女人们,知道了最新的新闻。
“你们说,慕容小姐以后可怎么办,要是洛子伦不要她,她岂不要跳河呀,太可怜了!”
这时,一群女人露出了得胜一样的笑容:
“你消息落后了,今天一早洛家就派人去慕容府提亲了!”
“那阵仗,十里红妆都比不上啊!”
“敲锣打鼓,一路发喜糖!”
“慕容小姐总算是得偿所愿,也没有白费了这番心意。”
“要是我家那口子当年也这样对我就好了。”
“你可知足吧,你家那口子对你还不好吗?”
“人比人,气死人。”
“你也不想想,人家慕容小姐,是拿命去救的洛公子,不愧是我江南的贵族小姐,普天之下,没有几个女子有这胆识和勇气。”
此时,沉吟醒了过来,水止带领的迎亲队伍也到了慕容府。
此时,水清浅在水墨旁边坐着,老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大姐,并非我刻意如此,只是,此事若不是此时宣扬开,以后就会成为一个巨大的隐患,一旦爆发,沉吟和洛公子,都会毁了。”
“墨儿,你怎么知道,事情一定会如此发展?”
水墨笑了笑,看着九歌:“大姐,做这一切的人,不就在你旁边吗?”
水清浅抬头,看见眼中藏着得意,面色温柔的九歌。
“大姐,你知道最初说沉吟被土匪掳走的人是谁吗?”
“谁?”
“容静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