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强我弱绝非虚言。
林师兄有位金丹后期的靠山,在剑宗长老会里能发出自己的声音,或许还有自己的家族势力,这样的人自然是强大的。
敌暗我明也不是说笑。
韩楚可以花灵石买情报,他们自然也不会吝啬,从升仙台到百巧阁,韩楚每一个举止或许都已经汇成文字,摆在他们的案桌之上了。而韩楚对他们的真实底蕴并不了解。
但同时,他们没有强大到让韩楚无计可施。作为在流云剑宗里的一个派系,他们远远没有做到一手遮天的程度,充其量只是个小组织,不然也不至于要到百巧阁里抢食吃。
然而话虽如此,他们也并非等闲之辈。积威之下,韩楚这样的刺头毕竟是少数。
第二天就见了端倪,洞府的库房里堆满了未经提炼加工的材料,而隶属于四十二层的苦力们连夜改换门庭,韩楚瞬间成了光杆司令。
昨日还和他统一战线的炼器师们,今天收起苦力来可是个顶个地快,有的人甚至还打算从韩楚身上找点钱花。
看着手中的信件,上面提出精炼材料的价格几乎是平常酬劳的三倍。这就是看准了韩楚要和林师兄比拼炼器,要把他当凯子骗。
但什么是才是修真者?一个强大的修真者,一个人便是一支军队,一个人便是一个集体,一个人便是一支文明。
放到炼器上面,这句话同样成立。只要肯放下架子,那些低阶苦力绑在一起也没韩楚一个人的效率高。
三个炼器室的禁制全部开启,从地底岩浆中汲取的地火之力全部汇聚到一起。
由韩楚炼化的后天灵焰做中转阀,精确的温度带来非凡的效果。一团团材料送进去,一股股半液化的混合灵液从鼎口流出。
光韩楚面前的器鼎就有五只,他昨夜从库房里找出来十只器鼎,加上马师伯送给他的,十一只器鼎同时开炉,效率更胜以往。
只三天时间,韩楚就完成了炼器材料的累积,装满灵液的青葫芦摆满一地,韩楚舒畅地吐了一口气。
就像嗑瓜子的时候留下瓜仁,然后把瓜仁攒满一盆,终于可以挥霍的感觉。光是材料的准备就用了三天,后续炼制的步骤就更需要时间了。
有些出乎意料,在被孤立的情况下,韩楚迎来了他第一个客人。
来的人是三十三层一区的掌控者,杜荻。和林师兄一样,筑基后期修为,不过炼器的本事似乎还不如他。毕竟要是比他强,现在对上韩楚的就是这位杜师兄了。
杜荻一副世家子弟的打扮,穿紫袍,缠玉带,腰间挂着淡黄色的绣囊,脚上踩着步云靴,头上顶着紫金绶,一把玉扇从不离手,称得上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了。
他大摇大摆地进了洞府,好像并不担心林师兄的报复。
“杜兄为何而来?”韩楚问道。
“自然是为韩道友助拳而来,”杜荻说着,抛出一条储物袋,“我让门下把库存清了出来,道友可先用着,不急着偿还。”
这就有趣了,难道是世家弟子间的斗争?敌人的敌人可未必是朋友,韩楚先把储物袋收起来,然后淡淡一笑,“多谢杜兄好意,韩某心领了,只是师弟还有一个问题。”
“韩兄真是谨慎过人,杜某和和韩兄只有前日的一面之缘,和马师伯也没有什么交情,只是看那林若海不爽而已。”杜荻笑嘻嘻地回答道。
“哦?原来是这样,”韩楚沉吟片刻,续道:“小弟初来乍到,有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了解……”
杜荻露出一副了然的样子,随手抛过来一张巴掌大的玉简,他也是做足了准备才登门拜访的。
通过玉简,韩楚了解到林师兄出自晋国赫赫有名的修真世家,林家老祖更是在三百年前就达到了元婴期,林家堡据说也占着太岳山脉的一条遥远处的分支,是晋国修仙界的重镇之一。林师兄虽然只是出自三房的子弟,但是在新晋弟子中,也算是位高权重者了。
杜荻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也收起了高高在上的样子,事情好像没有向他预想的方向进行。有点意思,能给他带来新体会的人才是真正值得招揽的人。
“韩兄的表现,似乎不像是一个散修啊。”杜荻淡淡道。
马师伯给韩楚注册身份时,在他的详细介绍里只写了两条。第一条是有极高的资质,第二条便是散修了。大家相信他的人品,造成了误判,一个散修,天赋再高也没法造成多少麻烦,这是八千年来形成的思维定式。
“我只是看过的书比别人多一点而已,”韩楚放下玉简,谦虚道。
这话放在别处没有多大问题,放在这里却平白多了些较量。在修真资源高度集中的情况下,各家典籍纷纷束之高阁,宁肯多给外人一点灵石法器,也不会把最重要的功法、丹方以及炼器之术等等资源送给外人查阅。
只不过晋国貌似没有以韩为姓的大世家,这位韩师弟第一次出场是在落仙坡,练气期修为,但以他这次表现的天赋才情来看,显然原先是没有得到足够的资源的。
难道是家道中落的他国修士?杜荻这般想道,对韩楚更加客气了。
“韩兄打算如何对付林若海?我听说他最近忙着和长老会里的某些人私下串联,又从家族库房里调来了一大批高阶法器。若是我们把那批法器截下来,就是丢了个把炼器室,也不算亏了。”杜荻试探道。
“杜兄的好意,韩某心领了,不过劫法器终归是治标不治本,根源在于长老会的裁决。韩某也不奢求杜兄替我说情,只希望到时候在场的长老越多越好。”韩楚淡淡道,杜荻敢和林家对着干,让长老会和林家划清关系做不到,让他们花点时间看戏却是不难的。
杜荻眼前一亮,韩楚这样说,就代表他是真能有把握能在别人的地盘,借到别人的大势。这样就好玩了,他的底牌是什么?杜荻并不急着知晓答案,轻轻一拍,收起玉扇,他站起身拱手一礼。
“韩兄的意思,杜某知道了。一个月后,议事殿,坐等道友大显身手。”
目送杜荻离开,韩楚又翻出他送过来的储物袋,上面暗藏的神识标记已经消失了。前门进虎,后门来狼。老虎在磨刀霍霍,狼却收起了口水,不可能是因为它不觊觎这块肥肉了,答案是它盯上了更美味的东西。
被人当成猎物的感觉谈不上好,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韩楚得考虑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困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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