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该给的我都给了,不信咱们打开门看看。”韩楚笑道。
国师手里捏着韩楚身上两条惊天秘密,熟悉科学技术又惜命,难杀得很。
对他主要以安抚为主。
放下衣领,又看了一眼皇帝身边的女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这等天生媚骨的女人哪是修道之人可以消受的?折寿啊!
只要皇帝不和他抢修炼资源,那就万事大吉,随便怎么作弄社稷神器。
天下苍生的福祉关他甚事,又不能让他多活几年。
打开门,里面是一间密室,什么装饰都没有,中心摆放着一个石箱。
国师就要走上去打开,就被韩楚拦住。
“做这个石箱的时候,上层表面暗中插了一些小钢针,涂了一点氰化物。没有防护措施,直接上去开箱子……呵呵。”
国师冷着脸,一招流云飞袖,拂开石箱,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数百本书籍。
定睛一看,这哪是什么秘籍,全是通俗小说、各色戏文乐曲。
国师满腹狐疑,这就是慈航静斋心心念念的不传之秘?
韩楚以手掩面,“都是我以前写下来,哄昭阳开心的玩意。”
“那暗桩是怎么回事?”国师不解道。谁敢给慈航静斋这样的领袖级组织卖假情报?
“时代变了,暗桩也要吃饭,间谍也会策反。卖假情报怎么了,等朝廷北伐打下帝踏峰,四十文一张的门票我都敢卖。”韩楚不屑道。
国师听够了,有些不耐烦,他的时间何其宝贵,哪有空去听韩楚的长篇大论。
“赶紧的,我们怎么走?”
一扇石门应声而开,露出一截向上走的石梯。
到了外面,空气就清新多了。前面不远处还有一群工人在赶工架设电线。
韩楚忽然想到什么,叫住了国师,“你以后别乱偷电,少府应该把发电机量产了。还有,变压器不要调太高,超过三百六十伏容易出事!”
国师挥挥手,示意他知道了,心里却不以为然,不研究阴阳二气,他怎么羽化成仙?
走在街上,凤雪柔有些担心。
“我们就这么走了,他们会不会找我们麻烦?”
“我们不走,他们就会放过我们?”韩楚问道。
“不会。”凤雪柔低声道。
“那便是了。”
韩楚拉着她的手,觉得有些冰冷。于是引着她来到野外一处小土坡。
此时天上飘起了雪,雪下得很大,只需要一个晚上,这片土地就会裹上银妆。
就在数百步开外,层层叠嶂的杀手们已经靠了过来,有人给韩楚预备了一份礼物,他自然得接着。
翻开一层钢板,地下有个温暖的小窝,走进去韩楚取出一件白裘,披在凤雪柔身上,然后就要离开,却被她抓住了手。
“你可以不用去的。”不用歇斯底里,也不用煽情,她只是站在另一个立场替他考虑。
“不用去吗?”
“我觉得不用。”
“好吧,这里不用。”
……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有人把他当做虾米,谁晓得他能直接命令猎手。
枪炮声响了一夜,朝廷的军队固然混蛋,却也不是几百个拿着烧火棍的乌合之众能对付的。
从地下出来,凤雪柔披着白裘,哈着白气,白靴踢着白雪,露出泥泞的地面,上面留着昨夜的血迹。
举目四望,战场被打扫得很干净,没有漏下什么碎块之类的东西恶心人。
韩楚走出来,闲庭信步似的走了几圈,回来时手掌里有几颗小圆珠。
“这是什么?”凤雪柔问道。
“他们逆向工程做出的火枪子弹。”韩楚看上去并不着急。
“逆向工程?都是一样的珠子,你怎么瞧出这是他们山寨的。”凤雪柔不解道。
韩楚丢下子弹,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少府定制的子弹多了一道工序,开了几个不深不浅的豁口。一枪崩在人身上,全成渣子取不出来。”
凤雪柔瞧着有些洋洋自得的男人,高兴不起来,叹了口气,“这样做未免折损阴德。”
殊不知韩楚压根不在乎,“我辈修士,只管今生不求来世,阴德于我如浮云。”
凤雪柔倒觉得有些好笑,谁能不入轮回?嘴上争辩几句也就罢了,行动上还是这么犟。
“韩道友果然还是喜欢勾搭皇族,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公主这个名头?”纪如嫣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有些揶揄地说道。
“并不是,”韩楚朝她笑了笑,“我只是习惯在集权型社会里待的舒服。”
话题开始并不局限于这方世界。
纪如嫣傲然道:“我们不是那样?”说的就是昆吾。
韩楚差点笑破肚子,“就你们?一群占着位置帮倒忙的,非洲酋长都不如,撑死了就是一个加强版的原始部落。”
极尽嘲讽之能事,纪如嫣脸色却没半点变化。
“你打得过我们么?朝廷和你并不是一条心,若是我舍身下嫁,魅惑皇帝,你那点地盘顷刻就会被荡平!”
韩楚高高地挑起眉头,表情极其夸张,一副好怕怕的样子,“我真的不是你的一合之敌!”
然后就绷不住了,“哈哈,你想笑死我然后继承我的遗产么。”
收起笑脸,“皇帝是个小心眼,他还记着你哥哥说过的话呢。曾经亲口跟我说,等灭了纪家,男丁全部拉去下黑矿,女的全部送到秦淮河的花船上。”
又拍了拍凤雪柔的香肩,“到了那个时候,念在我们相识一场,你可要好好照顾纪姑娘。”
纪如嫣听得粉脸含煞,和那皇帝如出一辙的说辞,难道皇帝真的说了这样的话?
又瞧了韩楚可恶的表情,恨恨骂一声,“走狗!”
径直走了。
送走了纪如嫣,凤雪柔又贴了过来,似笑非笑,“你总是喜欢这样口花花,是不是心底藏着这样的心思?”
“怎么会呢,我可不是这样的人。”韩楚笑道。
凤雪柔还要追击,秦若思又走了过来,面色凄苦。
“那化功的毒药,是你配的?”她听到谈话,自然知道了韩楚竟是朝廷的走狗!
于是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是,也不是。”韩楚半真半假地回答道。
秦若思眸中的最后一丝光彩消失了,她有些痛苦,“再见面,我们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随便喽,”韩楚满不在乎,他又不是她的舔狗。
秦若思常听人说男人的心性凉薄,往常她是可望不可即的女神,哪里会有人对她这样冷淡。
今日可算见识了。
她走了,继续向北走。
“她要去哪?”凤雪柔对她有些同情。
“去陈下,去京城,或者直接回去。毕竟她的师父马上就要闭死关,总得去看最后一面。”韩楚说得有些伤感,浑然没有把自己带入罪魁祸首的角度。
凤雪柔瞧着韩楚,嘴里说得比谁都好听,刀子下得比谁都狠,抬头看天证良心,低头使坏躲污名,她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