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竹之敬察觉到很多来自四面八方讥讽的目光,知道她们是在笑话她昨晚落水的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去厨房拿早餐。
昨晚睡觉之前她就已经想明白,生活,就应该是多姿多彩,总平平淡淡岂不枯燥乏味,偶尔来点小挫折也是乐趣,她就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当作是生活中的调味剂。
竹之敬回去的时候,大黑狗还在门口蹲着,朝门内大喊一声:“公子,早餐给你送来了,你出来拿一下。”
“拿进来”墨非宿显然不打算亲自出去拿。
明知道她怕狗还让她送进去,她才不干,就蹲在外面和大黑狗大眼瞪小眼。
“小敬,你蹲这干嘛?”
一道柔和清冽的声音传来,偏头一看,是春熙楼第一美人云舒,她来这好些天都没私下里见过她,今天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美人,白天的云舒在日光的沐浴下更显优雅精致,让人忘尘莫及,果然是众男人口中的仙女。
不知道是不是自卑心作祟,竹之敬站起来,背挺的笔直,礼貌回道:“云舒姑娘,我在给公子送早餐。”
“为什么不进去?”
竹之敬没有直接回答,伸手指向门口蹲着的大黑狗。
昨天的竹之敬落水的时候云舒也是亲眼目睹,知道她这是害怕大将,她还听芳姐说爷因为此事将看狗人扔到连雾山喂狼,这才想来拜访拜访能让爷在意的人。
见到后不免有些失望,她看不出眼前的女子有何特别之处,相比路十语都还差上好大一截,伸出洁白的双手淡淡说道:“给我吧,我帮你送进去。”
“谢谢”竹之敬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将食盒递给云舒。
大黑狗大概也是好色之徒,见到云舒不仅没有吼叫还不停地摇尾巴示好,伸出着舌头露出星星眼,深怕谁看不出来它的讨好装可怜似的。
切,肤浅的大蠢狗!
“本尊不是说过任何人都不许进这个房间吗?”见到来人不是竹之敬,墨非宿俊美脸上唯一的一丝笑容都消失殆尽。
云舒将食盒放在桌上,一一打开,端出丰盛的早餐后才缓缓说道:“爷,那两个凡人丫头都可以进,为什么我却不行?我哪点比不上她?”
“她们是本尊的丫环,你是吗?”墨非宿冷声反问
“公子,你的意思是我连一个丫环都比不上?”
“云舒,问问题之前先想明白自己的身份!”留下这么一句,墨非宿拂袖离开。
身份,什么身份?是春熙楼的招牌姑娘,还是被你救回来的花妖?好像哪一个都配不上你。
竹之敬很想知道里面的两人在做什么,奈何大黑狗可恶,盯着她不放,她也只能站在外面胡乱猜测。
“不是说给公子送早饭吗,怎么站在外面?”路十语抱着一套黑色的衣物出现在二楼。
竹之敬有些怕路十语,就像学生怕班主任的那种怕,不敢说自己怕大黑狗,指着屋内说:“云舒姑娘去送了。”
路十语没再说什么,正要跨着脚步进房间便见墨非宿从房间里出来,赶紧恭敬的迎上去:“公子,你要出去吗?”
“嗯,把房间重新打扫一遍。”
房间里全是一股胭脂香水的味道,难闻至极!像是想起什么,墨非宿向前一大步靠近竹之敬,淡淡的清香从蠢货身上散发出来,蠢货身上好像从来没有那种刺鼻的香味,奇怪的问题脱口而出:“你洗澡的时候不撒花瓣吗?脸上不涂胭脂水粉的吗?”
路十语和竹之敬皆是一愣,尤其是竹之敬,公子靠她这么近还问她这么暧昧的问题是想做啥?不过碍于墨非宿赤裸的目光,竹之敬悄悄往后移动一小步,在退到一个自己以为舒适的距离后才道:“花瓣和胭脂水粉只有楼里的姑娘才用。”
其实楼里的丫环是有送给她一些心底比较善良的姑娘们不用的胭脂水粉,可是她不会用,又嫌麻烦,所以就没用。
“你确实不配用那些东西,用了也是浪费,以后都不许用!”
“......”什么叫不配用?她只是天生丽质,不需要这些好吗?
怕是墨非宿嫌弃她身上的味道,竹之敬抬起衣袖闻了闻,除了皂荚味,好像没有什么刺鼻的味道啊?随后还是忐忑的问道:“公子,是我身上有什么异味吗?”
“是有一点,晚上回来多洗洗。”说完也不给蠢货继续说话的机会,拎着她的衣领就消失在走廊,片刻后风中传来他低沉的嗓音:“闭眼。”
竹之敬还沉浸在自己身上那未可知的怪味上,一个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呼喊就发现他们已经踩在白云之上。说是踩,却感觉不到脚下有任何东西支撑,脚下软软凉凉。
说不激动是假的,对于连飞机都没做过的她来说,这还是她第一次享受在云端俯瞰众生的感觉,她突然领会到‘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是怎样一种壮阔豪迈。
说不害怕也是假的,目前为止,她承受过的最高高度就是游乐园里太空飞船的高度,现在站在高空中有种眩晕的感觉,又有点紧张,就怕一个不小心一脚踩空,摔个粉身碎骨。
不过相比痒痒的脖颈,其它的好像都无足轻重,竹之敬仰头傻笑道:“公子,你能换个地方拎吗?我脖子痒,想笑。”
墨非宿良久没有动作,竹之敬就知道他不会同意,好吧,她伸出左手想要将衣领拉开些让脖子好受点。
动作间,脖颈处抓衣领的手一松,接着手心传来阵阵温暖触感,她低头愣愣的看着包裹左手的那双大手,只觉手心那股温热渐渐变成炽热席卷全身。
试图抬头望着前方转移注意力,身体僵硬的不行,不敢挪动分毫,不敢抬头看墨非宿,也不敢看那只被炽热席卷的手。
糟糕,她好像连呼吸都不知道该怎么呼吸了,快要被憋死了!
竹之敬快速抽回手,转为抓墨非宿的衣袖,状似这一切都不经意的举动,随后又觉得过于牵强,红着耳根低着头,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解释道:“有点热,这样就好。”
墨非宿性感的薄唇罕见的微微上扬,他知道竹之敬这是在害羞。害羞到种程度也是再一次炸裂他的三观,越是这样胆小的蠢货,越是让他想欺负,忍不住打趣道:“本尊发现你从不敢和本尊对视,为什么?”
“有,有吗?”为了证明自己没有不敢,竹之敬硬着头皮抬眼对上墨非宿深邃漆黑的眼眸,只一秒就撤离视线,殊不知就这一秒就让竹之敬的心狂跳不止。
“你又躲了。”
蠢货想看又不敢看他的傻样很有趣,低头凑到竹之敬早已泛红的耳边暧昧的轻声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
“没有,我没有。”竹之敬打断墨非宿要说出的话,生硬的拉开两人的距离,她怎么可能喜欢公子,最多也就是崇拜,尊敬,欣赏,毕竟长的这么好看的人谁不喜欢。
“本尊还没有说完你就否认,莫非你知道本尊要说什么?还是欲盖弥彰?”
“公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长这么高?”试图转移话题的某人打量着墨非宿的修长的身形,发现自己竟然还不及他的肩膀。
蠢货明显是在逃避问题,看来蠢货确实对他存了不该有的心思,真是痴心妄想,明知被带偏的墨非宿低头讥讽:“是你太矮。”
“……”好吧,作为娇小的南方人,一米六的她确实有点矮。这天没法继续聊下去,随后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公子,你带我出来干嘛?”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墨非宿故作神秘的不告诉她,现在告诉她被吓晕就没乐趣了。
很快,两人到达此行的目的地,水云城,一座依水而建,清晨和黄昏时分云雾涌起,让人仿佛置身于云中的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