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祁清颜没有再想着离开,她和公子仿佛都装作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该一起看书还是一起看书,该一起赏雨还是一起赏雨。
心态变了的好像只有偷听到他们说话的竹之敬,她越发沉默,能不打扰两人的时候都躲得远远的,以至于墨非宿常常想要找人的时候都找不到蠢货的踪影。
晚上睡觉,竹之敬也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不再去墨非宿的房间,一个人睡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让人害怕,看,以前就是她太矫情了。
墨非宿进她房间的时候,蠢货拿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全然没发现他的到来,眼角满是笑意,嘴巴裂的能塞下一个拳头。
见到他的时候也没见蠢货笑得这么灿烂,墨非宿走过去一把拿过书看了一眼书名:花心王爷神偷妃共闯江湖。
墨非宿现在知道蠢货会什么会这么蠢了,脑子里一天装的都是些没营养的东西不蠢才怪!
“以后不准再看这种无聊的东西,本尊见一本扔一本。”
正看到精彩处书就被拿走了,竹之敬郁闷之极,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墨非宿连连点头:“公子,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你能让我先看完再说吗?”
“你认为呢?”墨非宿没给蠢货回答的机会,还真的将这本没营养的书直接从窗外给扔出去了。
竹之敬立刻站起来看了眼窗外,脚刚挪一步就感受到来自公子死亡的凝视,悄悄的收回脚。意识到公子不走,她就没可能出去捡书。可一想到她的爱书在雨中饱受摧残她就难受,眼睛时不时的瞟向窗外,心不在焉的问道:“公子,找我有事吗?”
“你这两天没有来本尊房间睡觉。”墨非宿直白的陈述这个事实。
虽然他也不想让颜儿继续误会他和蠢货,可是蠢货就这么主动的离开着实让他不舒服,尤其是晚上自己一个人睡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比起让颜儿不开心,他更想遵从自己的内心办事!
“我不是在挑灯夜战看书吗?不敢打扰你就没去。”竹之敬说的是真心话,她只要看到自己喜欢看的书,就是不眠不休也要看完了再睡。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另一部分原因她选择沉默。
“现在你的书被本尊丢了,晚上可还有想挑灯夜战想看的书?”墨非宿大爷般的坐在椅子上,极像审问犯人的嚣张牢头。
“我还有一本没看完,今晚应该还要挑灯夜战一晚。”竹之敬不确定墨非宿想做什么,不太自信的说道。
“拿来让本尊看看是本什么有趣的书。”墨非宿翘着二郎腿伸出右手,冷眸微抬。
“公子,你不会又把它丢了吧?这本书和刚才那本书不一样,很有读一读的价值。”竹之敬在将书递给墨非宿之前不放心的询问。
“本尊也是爱书之人,有意义的书本尊自然不会扔。”墨非宿从竹之敬手中拿过那本所谓值得一读的书,书确实很有意义,书名为:治国方要
墨非宿随时翻了几页,不是说的带兵打仗就是匡扶治国的要领,抬眸看着竹之敬,眼里有淡淡的赞赏之意:“没想到你个蠢货也会看这种书,难得。”
很少被夸的竹之敬激动的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就差没拉着墨非宿的衣袖感动流涕了:“公子,我就说这本书很有意义吧。我给你说,我看过的书可多了,不管是什么类型的书我都爱看,上至天文,下至地理......。”
说起这个竹之敬就滔滔不绝,正要炫耀自己的博览群书之际,一本书挡在嘴边不让她继续叽喳,紧接着迎来墨非宿沉重的提问:“你以后要带兵打仗?”
竹之敬摇头,她这么惜命的人怎么可能带兵打仗:“应该不会”
墨非宿又问:“你想入朝为官,一统天下?”
竹之敬又摇头,且不说这个时代女子不能当官,就算能,她也不想卷入官场中的尔虞我诈:“暂时没想过”
很好,竹之敬话音刚落,挡在竹之敬唇边的《治国方要》以一个优美的弧度滑向窗外。
竹之敬回过神来看着墨非宿,严肃又认真的问道:“公子,你把它扔了做什么?那可是一本好书。”
墨非宿单手拄在书桌上,淡淡开口:“你又不带兵打仗,又不入朝为官,看它有何意义?和上一本书带给你的效果是一样的。”
“我,我......”竹之敬自认说不过墨非宿,坐在椅子上捶胸顿足却也无可奈何。
“还有吗?你想要挑灯夜战看的书?”墨非宿不等竹之敬回答,自顾自的将视线落在书桌上一一扫视。
竹之敬将所有爱书抱在怀里不再给墨非宿机会扔掉:“没了,这些书都不是那么重要,不用挑灯夜战,也就偶尔看看增长增长见识,陶冶陶冶情操。”
仿佛是听到满意的答案,墨非宿认同的点头:“偶尔看看书增长见识,陶冶情操也不是不可,只要还没到挑灯夜战的地步,本尊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说完,好心情的站起来,揉了揉还抱着爱书不撒手的某人的脑袋以示奖励,十分通情达理的说:“今晚本尊要是还没在房间里看见你,本尊就会以为你又在挑灯夜战看些没有意义的书,那么,明天,遭殃的就不是两本没意义的书了,知道?”
她家公子要是讲道理,这个世上怕是没有不讲道理的人了!
若是往日,她肯定会很高兴公子让她去他的房间,但是今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支支吾吾的说道:“不去,我现在可以一个人睡了,就不麻烦公子了。”
可以一个人睡就不去他的房间了?把他当什么了?
“本尊不接受这个理由,今晚本尊没在房间看到你,后果自负!”墨非宿死死地盯着竹之敬,留下一句不容置疑的话就拂袖离开。
待墨非宿前脚踏出房间,竹之敬后脚就去拯救她的爱书们。
天公不作美,等竹之敬救它们回来的时候,上面的字迹早就模糊的看不清。郁闷的心无法言喻,尤其是她的爱书才看到一半,不看完总觉得缺点啥,她有现在就出门去买书的冲动!
当天晚上,竹之敬还是本本分分的进墨非宿房间打地铺,她担心个什么鬼,祁清颜不喜欢她就不喜欢她,只要公子没有抛弃她就行了。
墨非宿看着一脸惆怅的某人心情极好,对付蠢货这种胆小怕事之人,就得强势一点。一棒棍子一颗糖,轻轻松松跟着他走。
翌日,连续阴霾的天终于放晴,竹之敬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心中的阴霾也一扫而空,太阳出来了,生活也得继续向前进了。
天一放晴,祁清颜就拉着墨非宿要出去玩,墨非宿问竹之敬要不要跟着一起去,竹之敬摇头:“我自己去街上逛逛就行,顺便买些菜回来做晚饭。”
这些天待在家里,她也快发霉了,是该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墨非宿没有勉强,蠢货这娇弱的身体也不便跟着他们走很远,到时候又被拐跑了还得他去找,麻烦。
墨非宿带着祁清颜离开后,竹之敬也收拾好了出门,她要去确定一件事,如果事情真如她所想中那般,她得尽快解决。
黄昏,竹之敬坐在门口等着墨非宿回家,见到墨非宿他们回来后立刻迎了上去:“公子。”
竹之敬身上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墨非宿停下脚步看着她,审讯的眼光看着她:“你喝药了?什么药?”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公子的眼睛,竹之敬低着头认真解释道:“今天路过李记药铺,李大夫看我脸色苍白,说我贫血,就是一些养身滋补的药。”
是有些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甚至比早上他离开时还要苍白,不相信的问道:“就只是贫血?”
“嗯啊,不信你自己看”竹之敬伸出手递到墨非宿面前,神色坦然。
墨非宿推开她的手进屋:“本尊相信你不敢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