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慕青臣去美国的最后一天,是简悦萱的生日。
就是这么的巧,偏偏就在她生日选择离开,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今年的生日简悦萱是无心再过了,她已经习惯了慕青臣给她过生日。离开了他,做什么都有气无力的。
悦萱买了几罐酒,坐在学校花园里的长椅上,强迫自己灌下一罐又一罐。
言晞喆走了过来,夺下了悦萱手里的酒罐:“别喝了,酒喝多了伤身。”
悦萱泪目,有眼无神:“伤身也比伤心好。”
她真想喝的伶仃大醉,好好的睡一场。酒醒后,一切还都没有变,慕青臣还是她的慕青臣。
言晞喆坐在她旁边,叹了口气,也是不忍看悦萱这么颓废。他握住她的手,转移了话题:“明天是你的生日,你想干什么,我都陪着你。”
简悦萱把手抽了出来,摇了摇头:“不过了,没意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已经跟慕青臣说过了,明天你的生日,他一定会来。”
“你说什么?”悦萱扭过头,眼里终于出现了一道光,无比激动,“明天青臣要来给我过生日?”
言晞喆点点头:“是的,他说今年的生日还会陪你过的。”
哪怕是最后一个生日,只要还能让她再开心一下,也好。
言晞喆把慕青臣找来,也是希望他能在最后一刻改变主意,重新回到悦萱身边。
可如果……
“小悦。”他叫着简悦萱,心里盘复了好久,才说,“我虽不是你男朋友,可你有任何事情,都是可以找我的。我一天二十四小时在线,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出现在你身边。”
简悦萱愣住了,她不自在的撩了下头发,问:“晞喆,你今日怎么突然变得这是煽人?”
“那当然是因为……”晞喆顿了顿,才拍着简悦萱的肩膀说道,“当然是因为我们是好朋友了!”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呀!
这句话言晞喆在心底说了遍,没有重复出来。他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只要悦萱愿意,他可以一辈子守在她身边的。
简悦萱没听出来言晞喆话里的意思,可不代表别人听不出来。
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慕青臣,可是把所有的话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真是傻,有言晞喆在,简悦萱以后会很开心的。自己给不了的,言晞喆都能给,他还在挣扎什么?
越想越难受,慕青臣手里的礼物盒被他生生捏成一团。这里面装的是他给她的生日礼物,一条挂着甜筒挂坠的项链。
这是他和悦萱美好回忆的开始,怎么说他也要留下来。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简悦萱能够回心转意的。
可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慕青臣苦涩的笑着,转身把礼物盒扔进了垃圾桶里。
将他的最后一丝希望一起淹没。
生日这天,慕青臣没有来。
简悦萱等了他整整一个上午,也没有他一个消息。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上手机,简悦萱坐在饭店包间里的凳子上,心情落寞到了低谷。
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每次回答她的都是这个冰凉的声音,没有生气。
她看着桌上的生日蛋糕,泪眼模糊。也许真的是她自以为是了,提分手的人是她,放不下还想再见他的人也是她。到底哪个才是真正她,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只是知道,她还很爱慕青臣,只是不得已才放手。
她既希望他来,又希望他不来,就是很矛盾的心里。
可如果,他真的没来,是不是他真的已经放弃她了?
G市机场。
慕青臣站在登机口前,看着落地窗外的人来人往,一双桃花眼里流光转现,目不转睛。
姜瑆琰走了过来,拍了拍青臣的肩膀,说:“青臣哥,要登机了,璟秋已经进去了,我们也走吧。”
慕青臣还想再看一会儿,看看这个曾经充满了他和悦萱美好回忆的城市,最后一眼了,可能以后就没机会看到了。
只是,过去只能是过去,它改变不了现在,也成就不了未来。
最终,慕青臣蠕动了嘴唇,说了一个字:“好。”
他既然选择了去美国,已经负了她,又何必再抱任何希望。
慕青臣垂下眼睑,转身和姜瑆琰过了安检。
在飞机飞到高空时,慕青臣往外看着,眼前的城市越变越小,直至被云层取代。他湿了眼睫毛,却没有落下一滴泪。
他在心里喃喃念了句话:萱萱,对不起,原谅我最后还是选择了去美国。
今生如果还有缘分,我必拿余生来偿还。可若无缘,我来世也会找到你,用一生再去爱你疼你陪你,弥补我今生的错误。
中午十二点。
包间的门被推开了,简悦萱倏地站了起来,在看清来人后,心底掀起的火花,又被一下子浇灭,永不复燃。
看来,他是不会来了。
来的人是夏婧笙,她看起来也是很疲倦的样子。简悦萱走过去,带着希望的问道:“婧笙,你看到青臣了吗?”
夏婧笙抬起苍白的脸颊,配上血红的眼眶,把简悦萱吓了一跳,猛一看还能被当做是吸血鬼呢。
婧笙摇了摇头,哭了一晚上的声音沙哑不堪:“他不回来了,他已经去机场,要飞往美国了……”
“你说什么,他去美国了?!”悦萱一个踉跄没站稳,差点栽后面。
就算这个答案她早就猜到了,可真正面对的时候,她还是承受不住。
要知道,这个答案,可就意味着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慕青臣了。
他到底,在美国和她之间,还是选择了美国。
简悦萱有些失控,泪水一下子冒了出来,她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她要跑到机场,无论如何也要见他最后一面,哪怕是一个背影也好,这样也许就能让她彻底死心了吧。
在包间里置菜的言晞喆和殷晗昕愣了几秒也跟着跑了出去,幸亏简悦萱还没有跑远,言晞喆还能追上,但殷晗昕就不行了,拉了一大截。
简悦萱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在慕青臣上飞机前,再看他一眼。
她被眼泪模糊了视线,被心跳压住了声音,被悲痛冲昏了头脑,什么也不顾了。
就连一辆吉普车冲她开了过来,她都没有注意到。
“小悦!”言晞喆拼了命的往前跑,发了疯的喊道。
汽车的鸣笛声和言晞喆的狂喊声把简悦萱拉回了现实,可惜已经晚了,这辆吉普车离她不过几米远了。
到现在了她还在想,慕青臣,我若今天死在这里,你会后悔难过吗?
就在汽车即将撞上她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手死命推开了她,紧随其后的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这一天,是简悦萱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她永远也不会忘记,流到她脚边的鲜血,和殷晗昕叫破了嗓子的嘶喊。
风起花落,云飘云散,万物归零,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