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楽抬起头,讶然地看着蓝飒儿,心底不禁涌起一种莫名的情愫。
自从娘亲去世以后,独孤楽就一直生活在凉薄的独孤府,身边只有表妹轻舞扬一个人会关心他。表妹的关心犹如润物细无声的春雨一般,柔和而又默默不语。
可是当独孤楽看着蓝飒儿生气而又霸道地对自己说着关心的话时,一向漠然的独孤楽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木羽说过轻舞扬只是昏迷不醒,身体却没有什么大碍。于是独孤楽站起身,叮嘱明澜照顾好轻舞扬,然后对蓝飒儿轻声说道“要不我们去看看花墨漓怎么样了?”
蓝飒儿点了点头,就跟在独孤楽身后朝前面的房屋走去。
半道上,蓝飒儿突然严肃地问独孤楽“独孤楽,我也可以像你一样叫轻舞扬表妹吗?”
独孤楽转过身,认真地说道“当然可以了!”
蓝飒儿一听独孤楽这样说,心里开心极了,但又不敢相信地问道“真的吗?”
独孤楽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是真的了!轻舞扬一直希望能有个姐姐陪伴她。这样我也会很开心的!”
蓝飒儿一听独孤楽的话,脸都气红了,一跺脚骂了句“你这个木头!”就自己一个人朝前走了。
独孤楽莫名其妙地看着蓝飒儿离去的背影,真心弄不懂蓝飒儿为什么又生气了。独孤楽轻轻摇了摇头,也朝前面走了过去。
两个人前后走到花墨漓床前,花墨漓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看见独孤楽和蓝飒儿前一个、后一个地走了过来,打趣道“怎么?什么时候还学会避嫌了?”
蓝飒儿一噘嘴,对着花墨漓翻了个白眼,说道“身中剧毒都挡不住你的嘴?”
花墨漓笑了笑,独孤楽轻声问道“怎么样,好一些没有?”
花墨漓点了点头,说道“好很多了。”然后就对着独孤楽特意眨了眨眼睛,独孤楽不明就里地就问道“你眼睛不舒服?”
花墨漓一听,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嗯,可能是看木头看得久了,眼睛有些麻木!”
独孤楽宠溺地笑道“你在这里住的是木屋,不看木头,难道还想看石头?”
蓝飒儿一听,气急地一跺脚,走了出去。花墨漓实在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
独孤楽一脸茫然地看着花墨漓,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花墨漓笑着笑着,突然有点羡慕独孤楽了。蓝飒儿喜欢独孤楽,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只是独孤楽自己不知道罢了,所以才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而自己对木云曦动了心,木云曦是知道的,但木云曦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这就让花墨漓有些忐忑了。
花墨漓叹息了一声,问独孤楽道“轻舞扬醒了吗?”独孤楽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这时屋子外面,木羽和薄奚正在向胥凩等人眉飞色舞地讲述花墨漓在锢塔深坑的事迹,正讲到花墨漓如何用假药丸骗得鬼婴放了一行人。胥凩等人听得两眼放光,频频回头一脸崇拜地看向花墨漓。
花墨漓无奈地对他们笑了笑,然后又一脸认真地对独孤楽说道“楽,小男孩的舌头绝对不是鬼婴或者她的手下人拔的!”
独孤楽难以置信地看着花墨漓,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莫不是锢塔深坑里,还有比鬼婴地位更高的人?”
花墨漓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等轻舞扬醒了,我们再问问她吧。”
独孤楽点了点头,说了声“好!”就返身回去看轻舞扬了。
由于睡的是通铺,所以木云曦此刻也躺在轻舞扬的旁边歇息。木云曦这次为了救花墨漓,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地睡着了。
独孤楽看着她们,叹了口气,就坐在一旁的木椅上沉思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晚。千沐等人备好了晚饭,招呼大家一起去吃。
下午的时候,鱼隐和鬼容两个人上山打了几只野兔和山鸡。千沐连忙炖了,屋里到处都飘着炖肉的香味。
所以饭菜一上桌,大家都大快朵颐起来。千沐又送给小男孩一家人许多炖肉,还熬了热粥,喂给了木云曦。
木云曦喝过热粥和炖汤,脸色舒缓了一些。
花墨漓也喝了许多热粥和炖汤,也感觉浑身舒服极了。
这一晚,大家都睡得很沉,因为在锢塔深坑里的五、六天中,大家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所以大家都累坏了,一躺到通铺上,就沉睡起来。
花墨漓也睡得很沉,但夜里还是被一个坐在床头的人给吓醒了。
花墨漓抬头看了看,竟然是鬼婴。鬼婴看着花墨漓,问道“你还好吧?”花墨漓点了点头,冲着鬼婴邪魅一笑,问道“圣主姐姐,怎么有空来这里?”
鬼婴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你终究是救了我一命,我来看看你好些了吗?”
花墨漓邪魅地笑道“圣主姐姐,你这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我这里来,不会只是想看看我那么简单吧?莫非……是…”说着就看着鬼婴,还故意把后面几个字拖长了说。
鬼婴笑着说道“别贫了!我来是要告诉你……”
鬼婴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隔壁房间点亮了灯,还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这时,独孤楽这边房屋里的人就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鬼婴立刻一个翻身,就飞出窗外。屋子里的人清醒了过来,好几个人看见站在窗边、背对着众人的鬼婴,就在那儿大喊“鬼!鬼!有鬼……”
鬼婴站在窗外,低沉着嗓音说道“这世间,比鬼更可怕的,是人心!”说完,模糊的身影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花墨漓心想“鬼婴平时几乎不出这锢塔深坑,今夜特意出来,还说要告诉我什么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正在花墨漓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明澜跑了进来,满脸喜色地冲着独孤楽说道“公子,轻舞扬表小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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