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九章 风一更,雪一更(1 / 1)清阳和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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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小和子打开门,走到外面雪花飘飞的世界,她伸出手想抓住几片雪花,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在凉州,那时候她在雪里期许着,哥哥能好起来,师父能回来,日子平平谈谈的,自己却身处福着。

今年初雪,自己的愿望是什么呢?一年的时光里,自己离开阿爹阿娘,哥哥离世,孩子还没有出生就已离去,一件一件的悲伤的事情涌跃而来,突然感觉自己身处在自己的梦境中,只有雪与风,感觉没有其他的,她蹲下来。

从悲伤的走出来,需要巨大的勇气,还要有人的帮扶,幸亏自己身旁有徐牧的陪伴,其实自己不是很强,也不聪明,来这里的走的每一步都觉得如履薄冰,以前在冯府的时候,没有期许盼望,过一天是一天,自己明显感受到的是当自己接受徐牧之后,自己的心情会受到他的影响。

自从徐牧去了璥州之后,她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他,有时是好的事情,有的时候确实是恶梦,被惊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了,辗转反侧的,思来想去的。

傍晚,雪下停了,外面银装素裹,真是分外妖娆,屋里芸梧提议,“姑娘,我们明天去城外翠绿湖,去那里看雪,赏梅,品茶吧,这将是整个冬天极佳的情趣呢!”

“嗯,这个提议不错着呢!今天下午我跟张管家说一下,明天我们也带钱妈妈他们一起去。”

一听外面有声音,芸梧打开门,外面院子里张管家和薇亦正在向屋里走来,芸梧转身对小和子说得,“姑娘,薇亦姑娘来了。”

小和子一听是薇亦来了,从椅子上迅速地起来,脸上笑着走到门口,“薇亦,快进来,外面冷呢!”

“和姐姐,还是屋里暖和啊!”薇亦说着脱去外面穿着的袄,交给芸梧。

“芸梧姐姐,你下去把新拿来的酒热在这个小红泥小火炉上,薇亦你快坐,这天色将晚,雪意渐浓,今晚能否在这里坐下,我们可以共饮一杯暖酒呢!”小和子自己都能感受到兴奋。

“和姐姐,正合我意,我来的时候跟母亲说了,今晚在徐府陪你来着,母亲也同意了,我也想喝姐姐的酒呢!”

“那太好了,等会再让芸梧姐姐炒几个菜,来先喝一杯热茶,去去寒意。”小和子给薇亦倒了一杯茶。

“姐姐,你也坐吧,不用那么忙的,我都可以的。”

“纪夫人这几天身体还好吗?我还想着找个时日来看望纪夫人,可这时间一推再推,说来我都惭愧了呢。”

薇亦笑着说,“没事的,母亲身体好着呢,前段时间以前的旧疾复发,不过现在好多了。我这次来是告诉姐姐,徐大哥他们的情况来着。”

“他们怎么样了?”小和子突然担心地问,“张管家前几天去打听消息,可只是一些零零碎碎的消息,并没有其他的。”

“嗯,是这样的,昨天我收到了正则哥哥从璥州寄过了的信。”

“你徐大哥也写信了吗?”

“没有,只是哥哥的一封信,但在信里提到了你。”

“说了什么?”

薇亦从怀里拿出了信,小和子很快接过来,信上写着,“小妹,记去徐府给大嫂报以平安,让大嫂安心,徐大哥目前在白绪,一切平安。”她看到‘一切平安’的时候,感觉自己快落泪了。

“姐姐,现在是不是放心了许多呢!还有和姐姐,那个送信的人还没走呢,你可以写信给徐大哥的。“

“那太好了,送信的什么时候走,我现在就去写。“

薇亦拉着了正要准备去写信的小和子,“姐姐,不着急的,送信的人后天才走呢。你明天再慢慢地抒发你对大哥的思念之情的。“

她推了一下薇亦,“妹妹,你少拿我打趣。“

“姐姐,我跟你说,虽说你与大哥分开这么久的时间,但经过这次你们的感情会更好的,我父亲与母亲也是这样的,我记得有次父亲临走之前,跟母亲吵架了,我想着生气中的母亲不会给父亲写信的,可过了几天她就在准备着给父亲写信呢!母亲说,她不想让父亲在战场上分心,自己先道歉给父亲一个台阶,结果那次父亲回来之后,我明显能感受到他俩比以前更好了。“

小和子笑着看着薇亦,喝了点酒,脸上泛着红晕,看起来真的很美,“薇亦,那个男子娶了你,真是有福了,我若是男子非你不娶呢!“

“和姐姐,我是非正则不嫁呢!”薇亦说完看了一脸小和子,“姐姐,你是不是会说,他是你的哥哥,其实他不是的,他是父亲的属下陈叔叔的儿子,陈叔叔保护我的父亲被敌人乱箭射死,当时陈夫人闻此消息之后,一念俱灰,想带着孩子一起死的,当时父亲只能来得及救那个孩子,姐姐,我还记得正则哥哥来我家的场景,一连一个月他都安安静静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同我一起吃饭,一起念书,跟着父亲练剑习武。”

“同时失去父母亲,还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的面前,正则当时这是一个小孩,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小和子感慨道。

“他很坚强的。前几年,父亲去了西域都护府,我发高烧,他就在我身边一直陪着我,寸步不离。姐姐,父亲再去先波之前,跟母亲探讨我的婚事,我当时看他的表情,可是他竟然高兴地说那家的公子与我相配,与父母他们讨论的高兴,我当时真是哭笑不得。”

“纪夫人和将军他们知道你喜欢正则吗?”

“你觉得我的这点心思,会瞒住他们吗?他们心里都明白的,只是不说出来的,母亲告诉我,他们会尊重正则的选择的,不会强迫正则娶我的。”

“也就是说,现在只有正则不知道了。”

“哈哈,他不知道,我才不信呢,他什么时候都把他自己的想法埋在心里,不和任何人说,不让任何人看出来,可是他瞒不住我的,瞒不住我的。”薇亦已经喝醉了,说完这句便便趴在桌子上,睡过去了,小和子好不容易扶着她到了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自己到外面院子来回走来几次,回到屋里暖了一下手,拿出纸开始给徐牧写信。

(二)

这是徐牧昏过去的第三天,正则守在床边整夜未眠,他从白绪回来之后就失血过多而昏过去,前方战事吃紧,情况不容乐观,先波与周边几个小国联合起来,企图想侵占宁朝之势,将士们个个都劳累到了极点。

纪令走进营帐里,“正则,徐牧醒来了吗?”

“父亲,徐大哥还没有,不过刚才大夫已经来看过了,只是说徐大哥太累了,大概今天晚上就会醒来的。”

“嗯,正则好好照顾你徐大哥,刚才京城送信来了,这是薇亦给你的信,好有徐夫人的,等徐牧醒来之后,你再给他吧。”

“我知道了父亲,您这几日也要注意休息,您可不能有事啊!”

“嗯,我自有分寸的,等徐牧醒来之后,你快快来找我。说完便走出了营帐。”

纪令走后,正则便拆开薇亦给自己的信,坐在凳子上,开始读了起来,眼角不禁上扬,读完之后又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怀里,走到营帐外,抬头望向京城那边的天空,不知此时母亲和妹妹在干什么,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她们,外面冷风吹得脸生疼,他尽量营帐之后便在火炉上暖手。“正则”,他忽然听到徐大哥在叫他,他迅速走到床边,“大哥,你终于醒来了”,他喜极而泣。

“我睡了几天,自己感觉好长好长”,徐牧慢慢地说道,刚醒来感觉全身没力气。

“大哥,已经三天了,不过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纪将军来找过我吗?你先去找一下将军他,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说。”徐牧强撑自己坐起来,穿了外衣。

“大哥,你先不要乱动啊,你看你的这个伤口出血了”,正则担心地说。

“不碍事,你快去吧。”

徐牧看到纪令走近营帐时,便起身行礼,“将军”。

“徐牧,快坐快坐,不必行礼的,这次去白绪有什么发现?”

“将军,此次去白绪确实有重大的发现,我带领的队伍找到了先波的王帐,在离白绪东北方不远的地方,”他走到地图前,指着先波王帐的地方。

“可是这王帐怎么离白绪这么近呢?”正则有点疑惑。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先前王楚,李暨等率兵进白绪驱逐先波人,然而总是失败而归,伤病惨重,这是因为白绪中有人提前跟先波打过招呼了,就等着我们落入他们的圈套。”

“白绪与先波,我之前想到过,之前我见过白绪的敏王,他现在手中兵力最多,势力也是最强的,也一直与先波抗战,只是敏王在西南,”纪令一直盯着地图,若有所思。

“与先波的王帐离得近是白绪王的弟弟雍王,他将手下的人打散分差到各个白绪的势力中,为先波提供情报。”

“我之前与这个雍王见过一面,给人流露出来的是一种眉清目秀的清丽,柔和忧愁的文人才子气息,他还一度隐退,没想到啊,几次都将他忽略了,”

“半个月之后,先波王将与这个雍王大概在这几个地方会见面,可是现在不清楚的是这个具体的位置,范围大很难下手。”

“他们现在也还没有确定”,纪令按住徐牧的肩膀,“你先休息一晚,等明天王楚回来之后,我们再商议。”

“好”,徐牧自从纪令走后,一直望着地图,在想他们会选择什么地方。

“徐大哥,快来吃饭,你把这碗吃了,我给你一个惊喜。“正则笑着跟徐牧说。

“你能有什么惊喜,你把饭先放那里,我等会就吃。“他还是继续看着地图。

正则看着连头都没抬的徐牧,“大嫂的信算不算惊喜呢!“

说完之句,徐牧才抬起头,“我若是吃完了,你没有东西可拿出来,明天派你去洗波的漠北,有去无还。“眼神犀利的看着正则。

“我若不是有点东西,往常你这么一说,我可能早就被你吓疯了。“正则坐在徐牧旁边拿起筷子不紧不慢地吃起菜来。

“你大嫂什么时候来的信?”

“今天上午父亲拿给我的,你上次去白绪的时候,我有给母亲和薇亦写过信,信里也告诉小妹去徐府跟大嫂说一声大哥你在这里一切都好,所以这次大嫂就给你来信了”,他拿出信封给徐牧。“你先吃,我去外面看看。”

“嗯,小心一点。”

徐牧打开信封,脑海里想起来,自己受伤从白绪回来时,之前的一半路上自己强撑着,心里念着她,一直匆匆地往营帐赶,到营帐从马上倒下的那一刻,自己觉得要与和儿永别了,今天醒来时感觉又重新活了一次

“牧哥哥,你那里还好吗?我在京城也一切都好,只不过没有你,这徐府稍微有点冷清,不过薇亦有时候会来陪我,十二月的时候父亲来信说靖瑶有了身孕了,我便回信给二弟,让父亲留在滁州,不让父亲来回奔波了,上次父亲没有见刚之胤出生时的样子,这次就不能在错过了。

隆冬时节,璥州肯定会很冷很冷,要记得多添见衣服,一直有打听者璥州的情况,心里更是很担心你,我每月都会去妙应寺为我们宁朝的将士祈福,你们一定会胜利的。

不知道你何时才能读到这份信呢?写之前有千言万语想与你说,可是落笔之后便不知要从何写起,书房门前的那颗梅树已经开花了,芸梧说一边品茶,一边赏雪看梅是最惬意不过来,我可以等着你来,我们一起去赏春梅吗?跟牧哥哥一起去才是最惬意不过了,,,,,,还有你回来之后我们可以一起去滁州看望父亲,还有二弟靖瑶他们的小孩子了。”

徐牧这封信读了两遍,然而却不能解他的相思,只是有加重了对和儿的思念成度,拿起桌子上的笔,也给和儿写了一份。等到正则进来的时候,把信交给他,“这封信等我下一次去先波的时候你再找人送到京城。”

徐牧在营地周围巡查,望着着周围重重叠叠的山峰,暮霭沉沉,山衔落日,想着远隔万里的京城,思绪万千,想着与先波的这场战争何时才能完成,何时才能返回故里,在这里的三个月远比在西域都护府的三年还要难熬。寒霜洒满大地,自己看着将士们都不能安睡,无论是将军还是将士,都被霜雪染白了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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