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龙剑化作青色闪电,顷刻间又刺了两百多剑,桑仙姥经受不住,开始惨叫连连。
楼沧洲跪下求情:“神君!求求你饶了仙姥吧,她已经知错了!”
慧珠也劝道:“即便姐姐有错,也没有亲弟弟下如此狠手惩治的,还请手下留情。”
傅则阳将斩龙剑止住,问桑仙姥:“你知道错了吗?”
桑仙姥疼得浑身抽抽,闻言重重哼了一声,并不回话。
傅则阳怒道:“这老货如此不知好歹,你们也不必为她求情,像她这种心里么有成算又无法无天的东西,生来就没有成仙了道的命,只配给人做祭炼宝物的材料,我正要祭炼那十二都天神煞,用他做一煞神正好!”言毕操纵仙剑,青光闪过,把桑仙姥右臂齐肩切下。
桑仙姥出尖戾的惨叫:“小畜生,你如此折磨我,你不得好死!”
傅则阳冷笑:“我就算不得好死也不知要到多少年以后,而你现在就已经不得好死了!”说完又挥剑把桑仙姥左臂砍落。
桑仙姥带着哭腔嚎骂:“小畜生你如此狠毒,我必不会放过你!”
傅则阳道:“当初在娘胎里咱俩一母同胞,那时候你就不知把这句话说过多少遍了,你觉得我会怕你么?”
他又要操纵飞剑去砍桑仙姥的腿,被慧珠死死抱住:“哥哥!千万手下留情!她就算有错,也不能这样死在你的手里,将来你若真把她炼了十二都天神煞,拿将出去,竟然用自己亲姐姐元神炼做煞神,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
傅则阳道:“横竖她这种货色将来都要被人捉去炼宝,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
楼沧洲刚开始觉得傅则阳是故意吓唬桑仙姥,桑仙姥在铜椰岛搞的人厌狗弃,楼沧洲乐得有人能够教训教训她,这时候见傅则阳竟然出手这么得很,极像是要动真格的,赶忙磕头跪求:“神君!神君手下留情!她再不好,毕竟是铜椰岛的主母,当年迎娶之事天下皆知,若真被你炼做煞神,咱们是三败俱伤。”说完又哭着向桑仙姥磕头,“仙姥!当年我去武夷山接你,承蒙您抬爱,后来事事另眼相看,单独传授了不少法术,受益匪浅。弟子求您,不要再闹下去了,神君前生是您亲弟弟,这次上门是探亲来的,知道您出事了,立即不辞辛苦从铜椰岛赶来小南极,他”
他是个能言善辩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桑仙姥在知道是负责样衣后本就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惧意,确确实实是“与生俱来”,从前一世在娘胎里就被傅则阳管教,从没有一次能够反抗成功的时候,几乎已经成为条件反射,深深地印在潜意识当中。
时隔多年再见,她还打量能够胜过这个弟弟,反过去好好教育他,没想到交手不胜,反被擒住,那折磨人的手段比当年更狠更凶。
她早已经胆寒,只是估摸傅则阳不会真下死手杀她炼魂,不然就不会有这么多废话了,更生性高傲,不肯服软,才坚持到现在。
楼沧州这样哭求央告,她正好借坡下驴:“别再哭了!你一个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跟你那死鬼师父一样没用!”
傅则阳喝道:“别说别人,我只问你,今天你服是不服?”
桑仙姥被斩龙剑抵住眉心,蓝娃娃的眼珠被剑气迫得不敢睁开:“我我只服我弟弟,不服别人!”左边的眼睛倏地睁开,瞪向楼沧洲,“让我向你那死鬼师父低头认错,那是妄想!他再修炼五百大劫,也是没门!”
傅则阳又问:“那弟弟说话,你听是不听?”
桑仙姥无奈:“弟弟说话,我自然是听的小王八蛋!当年你让我嫁到铜椰岛,我就嫁过来了,还不够听你的吗?”
傅则阳收回斩龙剑,拿出能够断肢再接的续断灵玉药膏递给楼沧洲:“你帮你家主母把手臂接上!”
楼沧洲赶紧接过药膏,去帮桑仙姥接胳膊,傅则阳这药里的主料是陷空岛的万年续断草,灵效非凡,以接合断肢而言,天下无双。楼沧洲给她涂在伤口上面,将伤口对上,桑仙姥暗运先天乙木灵气,沿着经脉转了几个周天,立时恢复如初。
傅则阳把她喝道跟前:“你既然肯听话,我们便还是姐弟。”她介绍慧珠,“后来我又转了一劫,这是我第二世的同胞妹妹慧珠。”
慧珠恭敬施礼:“慧珠见过姐姐。”
桑仙姥把怪眼一翻:“你面上对我这样恭敬,心里肯定在嘲笑我刚才的狼狈。”
“没有!”慧珠赶紧否认,“咱们都是至亲骨肉,况且姐姐修为深厚,得道远在我之前,妹子怎敢嘲笑姐姐?”
“哼。”桑仙姥还要再说,被傅则阳瞪了一眼,把下面的话吞回肚子里,转向楼沧洲,“你是不是在嘲笑我?嗯?”
楼沧洲把脸皱成苦瓜:“弟子怎敢!您老人家是咱们铜椰岛的主母大人,我论地位,论道行,在您面前都如蜡烛比于皓月,有什么资格嘲笑您老人家呢?”
“好了!”傅则阳喝止桑仙姥继续为难楼沧洲,“跟我回铜椰岛!以后给我老老实实地修行,不许再惹是生非!你喜欢海底仙阙,咱们有紫云宫、陷空岛两处仙府,你随便想去哪里修行都可,你要法宝,咱们大家一起帮你练,不许再总想不劳而获,抢夺别人的。再敢胡闹,我非穿你三千剑满不可!”
桑仙姥服软,傅则阳收回缚虎绦,带她回铜椰岛。
到了铜椰岛上,除了先到这里的钱康一家,又见着三个故人,先时他前脚刚走,桓群和秋云就来探亲,还带来一个小孩,是桓煊老年又生下的小儿子,同样是土字辈,名唤桓玉,年仅八岁,长得虎头虎脑,十分可爱。
见着傅则阳,他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崇拜,他在家时候没少听到这位大伯父的传说,今天终于见着真人了,桓群引见完,他便双膝跪倒,认认真真地给傅则阳磕头:“大伯父在上,小侄儿给您磕头了。”
傅则阳看这孩子天资玉质,神气内敛,是修道的种子,很是喜爱:“你是桓煊的儿子吗?当初见着他,我还亲手做了一大桌子菜,我,你爹、你妈,你大哥,还有小舅舅、小舅妈,咱们一起吃喝,想起来宛如昨日,现在你爹已经很老了么?”
桓玉闻言瘪了小嘴:“爹爹于去年已经过世了。”
傅则阳叹了口气,抚了抚他的头:“你已经开始修行了?”
桓玉说:“我跟大伯祖学习五行真经,已经有四年半了。”
傅则阳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大伯祖是桓群,秋云是他的伯祖奶奶,傅则阳看秋云,这么多年过去,依然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模样,穿着一袭黄衫,被小孩子叫奶奶,心中一下子多了许多感慨。
他拿出一个五龙盘绕的圈子:“这是我跟依环岭陈紫芹斗法时从她手上夺来的宝物,是件天府奇珍,被上界仙人用还丹点化过,上面有五气朝元四个篆字,能够平衡五行,凝聚五气,攻敌护身,平时修炼都能有极大助力,我用五行精英重新洗炼过,就送给你吧。”桓玉欢喜无比,跪在地上,乖乖地由傅则阳给他戴在脖子上,摸了又摸,咧嘴直笑,笑到一半,觉察自己门牙刚脱落不久,新牙未曾长出,赶紧用嘴捂住。
傅则阳又揉了揉他的头:“谁给你弄得这俩包子头?”
桓玉道:“是小嫂子,哥哥们都不这样,唯独我,小嫂子说画上仙人的童子都这么着打扮,大伯祖带我来见大姑姑,姑姑、姑父都是仙人,我也要这样,长辈们看着才喜欢。”
这么一串亲戚称呼让傅则阳一阵风中凌乱:“不要这种包子头,你看我门下甄艮、甄兑他们都不留这种头,甄艮,你们带他去把头弄一弄,四周都剃掉,额前留个脑盖儿就好,小孩子就该清爽精神才好。”
桓群和秋云已经结为夫妻,他们这些年常来铜椰岛看望桑仙姥的,有他俩在,桑仙姥和天痴上人也就把尴尬省下了。
傅则阳当众说:“姐夫,不是我说你,你这次做得可有点过分,那岛礁是什么地方?惩治凡人也不过如是,你拿来对付我老姐,我当时一看就很不高兴。我跟你说,我老姐娘家可是有人的,犯了错误,你给我送回娘家,我跟她沟通,可不能容别人欺负!来来来,今天咱们大聚会,都是亲戚家,你赶紧把你岛上好吃的,好喝的都搬出来,百十年没见着过了,咱们好好乐一乐。”
天痴上人听完心中有气,当着一众晚辈和钱康夫妻的面不好作,挥手让柳和带师弟们去置办。再看桑仙姥过来讪笑着道歉,不由得心中惊诧不已,心说这老桑向来飞扬跋扈,竟然也有这样和气的时候?按理说,有娘家人给她撑腰,他不是应该更加嚣张么?想必是表面上装作贤良,暗地里又憋着坏呢。
天痴上人心中冷笑:虽然你上岛之时咱们有过约定,不许互相伤害,但你不仁在先,等你这帮亲戚走了以后,你敢放肆,我必不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