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一副良药,根本就安奈不住内心的思念,那等情绪如同美酒一样,越陈越香,越压越深。
腊月的天气总是反复无常的,少了很多太阳,多了很多风雨,有的时候走在大街上,基本都能够通过穿着来判断是哪方来人。
闻一刀是很怕热的,也是很怕冷的,他最适合的就是在二十七摄氏度的空间里,龟缩着不出来。
天气忽冷忽热,热的并不过分,但冷却是那种难以形容的冷,他默默躺在床上,发着呆,然后脑子里在胡乱的转,今年过的很快,似乎一眨眼又到了年边,也不知道今年的春节该怎么过,也好不好过……
夜色已深,这里的出租房很坑人的没有空调,没有热水,喝的用的只能靠闻一刀新买的热得快,只是那热得快似乎是他买的第四个了。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闻一刀喃喃乏味道,那一日偶然碰到余琴回来后,似乎就再也没去找过晏筱雨,她似乎也对自己冷淡了些。
闻一刀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他每次发信息过去,对方都是忽热忽冷的,为此他还百度了很多网上的专家,但上面基本都是在说,这是冷战,最难缠,得皮厚,得将不要脸的精神发扬光大才能达到和平的目的。
只是,闻一刀的脸皮却是有够厚的,可,这一次,他却是没有去做……
只因为那个电话,那个自称梁叔的人来的电话。
在此之前,闻一刀不识梁凉这个人,可那一日的电话却是让他有些小瞧了自己的父亲,自己隐瞒了那么多年的事,父亲居然知道了,而且还为自己找了人。
他苦笑一声,却是摸了摸手机,手机上的信号不足一格,有心想要下去找个信号好的地方问问晏筱雨在干嘛,但一想到自己刚才似乎很不舒服,还吞了药,这才郁闷中作罢,正当他准备丢掉手机,躺下睡觉的时候,门外却是传出了嘟嘟嘟的敲门声。
闻一刀诧异的看了看手机,发现已经十点半了,这个点,哪怕是房东收租金都不愿意来,又有谁会来呢,他好奇中赶忙穿了件灰色的外套,然后弓着身子像个小老头似的,起身去开门。
“谁啊?”
闻一刀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大大的塑料袋,似乎来人故意将塑料袋挡在自己的身前,他没动,没出声,而来人亦是没有,僵持了一下后,塑料袋骤然放下,然后才传出一个轻笑声。
“是我,怎么,不欢迎吗?”
闻一刀脸上一红,紧接着顿时惊喜道“你,你怎么来了?”
“就这么招待客人的啊,让我站在门外?”
闻一刀这才想起,赶忙让开身子道“进,进来吧,外面冷……”
待客人进了屋,闻一刀伸出脑袋,左边看了看,右边看了看,这才将门轻轻关上,望着坐在床上的来人,搓着双手,甚是别扭的苦笑道“你,你咋来了呢?”
这是他第二次发问,因为之前还一直在想,要不要联系联系她,哪知道晏筱雨今天竟是突然就自己来了,要知道,这段时间她们的交流可是极少的,哪怕是工作上的交流,晏筱雨亦是爱答不理。
晏筱雨没有说话,只是不断的环视着闻一刀的房间,一边看,还一边发出啧啧啧的声音,显然十分震撼……
这个房间其实很难形容,单间带着个卫生间,也可以勉强称得上是个套一,只是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桌子边上塑料椅子了,椅子左侧靠墙的位置是一个放在地上的密码箱子,而那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吃方便面的碗,碗边还靠着几袋新买的方便面,除此之外就是一双筷子,一瓶老干妈,一卷卫生纸,一个水杯,好像什么东西都是一个,地上靠墙的位置倒是摆放着整整齐齐的鞋子,虽然整齐,但却是不多,唯有四双而已,鞋的边上放着一个水桶,一个开水瓶,看开水瓶上面的灰尘也知道,似乎很久都没用过了……
晏筱雨皱眉道“闻一刀,你一个月拿那么多钱,就住这里啊?”
闻一刀尴尬道“习,习惯了……”
他似乎有些腼腆,有些尴尬,更有些难为情,原本不会,毕竟和晏筱雨在一起住过了好几个晚上,但毕竟这些日子很少接触,眼下突然接触起来倒是有些生疏,他不断揉着着脑袋,还时不时的瞟了瞟晏筱雨的身下,不由心中焦急万分……
“那个,那边是卫生间吗?”忽而间,晏筱雨指了指那个阴暗的角落说道,闻一刀顿时回复道“是的,是的,那个只是灯坏了,你要去吗?来,打电筒……”
他快速的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手电筒,那电筒还是那种上超大电池的那一种,电筒身上甚至都有些锈迹,晏筱雨震惊的看着闻一刀手中的电筒,竟是苦笑道“哎呀我的妈呀,你这怎么还有这种物件啊……”
“家里带的,我家是开小店的,以前的存货,我随手拿了一个,就一直用着……”
晏筱雨脸上涨的通红,憋了好半天发现居然没有什么好词语来形容,只得接过,然后慢慢走进了卫生间,也正是此时,闻一刀快速的将晏筱雨先前身下压着的衣服收拢直接藏在被窝里,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小了,真的不知道收在哪里好,他眼见没有什么遗漏,然后就听到卫生间里传出一声尖叫。
“老,老鼠……”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碰”和“哎呀”的声音响起。
“怎么了?”闻一刀大惊失色,却是赶忙走了过去,站在边上朝着里面道“咋了,咋了,咋了?”
晏筱雨脸色有些苍白的走了出来,她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看到闻一刀竟是呜的一声哭了出来。
“有,有老鼠……从我脚上过去了……”
闻一刀一愣,不知道她怎么这么害怕,不由安慰道“哎呀,老鼠而已,没事,没事,家养的……没,没毒……”
他见晏筱雨一边抽泣,一边捂着脑袋,不由道“你撞头了?没事,没事,不疼,不疼,我经常撞,现在都习惯了……”
空间实在是太小了些,卫生间除了能容纳一个大人蹲下外,四面都是墙,最恶心的就是根本容不得人站着,因为卫生间的顶上有一个隔板,隔板的上面似乎还被闻一刀放了些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
“闻一刀,你,你怎么会住这儿啊?我知道你一个月工资很高的……”
“我,我属老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