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晏筱雨第一次来闻一刀住的地方,这是闻一刀不知道第几次炸了热得快。
屋子里满是水和那热的水蒸气,晏筱雨吓得有些花容失色,蜷缩在床上,脚上的鞋子亦是没有脱下来,而闻一刀却是呆若木鸡般的站在原处,盯着那爆炸的地方郁闷中带着气愤道“卧槽,又炸……真TMD的奸商,气死我了……”
他忽然想到了晏筱雨,不由赶忙转身,一步就走到床边轻声道“筱雨姐,别怕,没事,没事,炸了个水瓶而已……”
晏筱雨又是带着哭腔道“你这,你这……”
先是老鼠,又是撞头,眼下又来了个爆炸,她不敢再在这待了,生怕等会会不会还有别的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
“哎呀,没事的,没事的,你放心了,别走,就在这住,不就是个开水瓶吗,没事,没事,值不了几个钱,我买的起……”
晏筱雨苦涩道“我不是怕你买不起,我是怕我在这继续待,等会会有生命危险……”
闻一刀一愣,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这人,真的是大惊小怪,没事的,一切有我在,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晏筱雨闻此竟是慢慢安静了下来,她在这一刻,竟是觉得眼前的闻一刀好帅,好男人……
只是这种感觉却是下一秒立马就烟消云散。
闻一刀一边收拾那些爆炸碎片,一边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件或许是他自己不穿的衬衣,直接扔在地上脱水,他淡淡笑着道“人生总要有些乐趣的,我就是经常在这些乐趣里面找乐子的,你要是没事,多经历些,也是为你好,对了,你不是渴了吗,现在却是没开水喝了,我等下把这里收拾一下就去楼下给你讨一杯开水哈……”
“什,什么?讨?t-a-o,讨?”
“对啊,哎呀,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楼下那个便利店,你来的时候看见了吗,我老在他家买酒,还比较熟,平时没事就下去一边买酒,一边从他家倒个开水啥的,没事,我等会自己去……”
“……”
“哦,对了,筱雨姐,我这简陋,那个恐怕你洗澡不是很方便,你带衣服了没有?”
“带,带了,怎么……”
“不是,你看见里面那个大脚盘子了吗,我一般洗澡都是烧水,坐在里面洗,跟小时候一样,现在不是没开水了吗,要不我带你去浴室吧,你去不去?”
“浴,浴室?”
“对啊,离这不远的,一个人八块钱,不贵的……”
“……”
“喂喂喂,筱雨姐,你干嘛,去哪儿啊……”
晏筱雨想死的心都有,她从闻一刀嘴里听出了很多很多让自己又好气又好笑的话,终是有些受不了,想回去,但却是被闻一刀给拉住,他嘿嘿笑着道“心情好点了没有?”
晏筱雨脑子一片空白,只想着赶紧回去,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故而根本没有听清楚闻一刀说的话,她只是不断摇着头道“不不不,我要回去,真的要回去……”
闻一刀顿时加大音量道“我说,你心情好点了没有?”
晏筱雨一愣,却是反应过来,但却是不知道闻一刀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由呆呆的道“怎,怎么?”
闻一刀扶着她坐在床上,这才坐在她对面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要不然也不会来我这,之前都是开玩笑的,就是想让你笑笑,这个礼拜,是不是很难熬,别介,有我在,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没事……”
又是反差,这极大的反差竟是让晏筱雨内心强忍的心酸竟是一下子就翻涌出来,她哭了,哭声很轻,但却是让闻一刀很难受,他缓缓抱住她,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说道“别哭了,一切有我……”
“你那天晚上跟余琴去哪里了,干嘛不理我,报个平安也不知道说一声啊……”
“我每天都收到很多很多信息,很多很多骚扰电话,都是他的,但是没多少是你的……”
“孩子要回老家了,以后再见上一面都会很难,很难,那是我的孩子啊……”
……
晏筱雨的抱怨很多,但无一不是触动她内心泪腺的点,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痛苦的一生,眼下却是连累了孩子,波及到了闻一刀,虽然有些不好,但毕竟她只是个女人,而闻一刀除了听和安慰之外,却是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闻一刀是个男人,所以她不知道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他却是能从自己母亲身上感受的到。
有一个女人,在你还是婴儿的时候,抱着你,不管多么疲惫,不管多么难受,她总是会在你耳边轻声吟唱哄你入睡,让你不再哭泣叮咛。
有一个女人,在你睡梦中时而尿床的时候,担心你受凉感冒,不顾自己的睡眠,不顾自己的容颜,每夜醒来数次,只为去摸一摸你的后背额头,是否潮湿。
有一个女人,在你成长之中,在你读书之时,忍着困意起床,早早的为你做上一顿可口的早餐。
有一个人,在你淘气哭闹的时候,时而哄你,时而揍你,只是当你哭的眼泪哗啦,却是不知道这个人也在哭泣。
有一个人,在你喜欢吃鱼的时候,总是含笑把鱼头鱼尾夹进自己碗里,还轻笑着说,我不爱吃鱼肉,而你却是当了真。
有一个人,在你的成长中为你缝补衣衫,那一针针中,有几点嫣红,你很难看到。
有一个人,哪怕你真正的长大成人,亦是会如那几十年如旧的目光,默默的看着你,默默的开心,默默的微笑,直至最后,默默的闭上自己那操劳一辈子也疲惫了一辈子的双眼。
这个人,叫做母亲,天底下最伟大的人。
任何一个当母亲的都这样,可以一切都为了孩子,孩子就是她的命,但若是孩子丢了,她会撕心裂肺,她会痛不欲生,她会……
晏筱雨睡了,在哭累了之后没有任何征兆的就睡了。
闻一刀望着那张白皙的脸,脸上的泪痕尚且没有被抹去,不由得一阵心疼。
他下楼,花了大价钱,重新买了一个贵的热得快和热水瓶,然后重新烧水,待水开后,给她轻轻擦拭着额头和双手的手臂。
动作很轻,很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