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话,姜之湄并不想同沈凝柔和沈凝钰单独待在在一处。
沈凝钰毕竟和原身是同窗,自己也不知道她们之前是如何相处,只是约莫记得并着猜测觉得两人并不那么交好。
至于沈凝柔,她真不想招惹这个主儿,她只想好好混吃等死,不要同那些子人有什么牵扯。
心里虽然万分不愿意,但是既然到了自己家中,那便是客,她这个做主人的自然是得好好招待了。
姜之湄也只好带着两人往里间走,还好这庄子自己已经十分熟悉了。
那两人因这并不是手帕交,便不好去闺房,转至书房中收拾出来了地方,供她们一处玩耍。
一路上刚开始的时候,沈凝钰像是同姜之湄非常要好一般地挽住了她的胳膊一同往书房走去。落下了沈凝柔一人,也是同来时一样,落后半步跟着走着。
姜之湄也不好拒绝,便就半将就着走着,真是小孩子心性儿,拉帮结派一般,瞧着像是不喜欢自己的三妹妹,想必是沈凝柔已经开始初露端倪,得了自家父亲的看重了吧。
沈凝钰走着嘴也不闲着,先是问妹妹为何不去书院了?好些日子没见,姐姐妹妹们倒是想念着她的。
姜之湄:同我开玩笑呢?你们想我,能有几个真心喜欢我的?原本的小说当中可没有说书院里有谁和自己是铁好的朋友。
姜之湄嘴上说:“我也是想念姐姐妹妹们的。”
客套,谁还不会呀?
等到了书房,姜之湄请人坐下后让蕙兰去端了茶水糕点送往书房中来。
沈凝钰坐下后又问道:“瞧着姜妹妹脸色并不大好看,可是上个月受了惊吓还未好全?”
要听着你这么说,倒是知道姜之湄病了。
接着她又说道:“我三妹妹素来身体也不大好,面色素来与常人不同,我瞧着姜妹妹这有些相似,便问了。”
姜之湄闻言看了一眼沈凝柔,未施粉黛肤色透白,倒是好好的一个美人胚子,只是唇色较浅,显得稍稍有些病态。
再看沈凝钰,虽然肌肤光滑,却不比沈凝柔白嫩,也难怪她说沈凝柔面色不好,人家也确实白不少。
“我素来身子不大爽利,也不太爱出屋子,大家都说我面色看起来憔悴些。”看见姜之湄打量自己,沈凝柔难得地开了口。
所以说这话是觉得她看起来很憔悴吗?
讲道理,这几日在庄子上好好养着,她早就恢复元气了,只是没想到的是今日会有除去母亲以外的人来,所以也并未怎么打扮,加上昨夜并未睡好,晚上好像总梦见有人在她屋顶上说话,对话却又奇奇怪怪,不大通畅,和沈家的两位姑娘比起来,自己确实看起来仿佛大病初愈似得,所以看起来可能不那么健康。
“我确实身体不太好的,只因着一个月前做梦,梦到了爹爹。”姜之湄低头说道。
“梦到了你爹爹,你才病了吗?”沈凝钰语出惊人,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沈凝钰确实是一个家里养出来的娇小姐,心里想什么仿佛藏不住。
“正是呢。”她点点头,“一个多月前,梦到了爹爹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情景,那战场断臂残骸,血流成河,仿佛真的一般出现在我的梦里。”
正说着,蕙兰绯竹将茶点送了进来。
姜之湄伸手拿起一块芙蓉糕,在眼前看着,也不吃,继续说道:“沈姐姐你我自小生活在这上京城中,哪里知道那战场的境况是如何?我们自小都是在锦衣玉食、国泰民安的环境下长大的,不知那战场的残酷,我也只是在书中和他人的描述中得以窥见几分,那一日却不知道为何梦到了战场,看见爹爹好像身中一箭倒在血泊之中,我在一旁大惊失色,却又无可奈何。如此醒来后便病了,时不时心悸气短,心律不齐。”
沈凝钰听到她这样说,便好奇了,又继续问道:“你我从未见过战场,怎么会梦到那些东西呢?”
“大概是父女间心有灵犀吧,哥哥和父亲都为了咱们大秦国戍守边疆,梦到那般场景后我便日日担心受怕。”姜之湄低头叹了一口气。
“原来是因此你才到这庄子上来养病啊。”沈凝钰以为真的是如此,便肯定了她是病了。
却不想姜之湄摇了摇头说道:“并非是如此的,哪有那一梦便病了这么久的?我只是心中不忍爹爹和哥哥在边疆吃苦,而我却在上京城中安享富贵,这毕竟是爹爹拼了性命才能有我今日享有的一切。我到底是于心不忍,便自己来了这庄子为爹爹和戍守边疆的将士们祈福。”
沈凝钰听到姜之湄这么一说,整个人一愣,她原本以为是真的得了什么病,才来探听一下消息,便央着母亲一起过来了,哪里知道竟是这般的缘由,先不说为自己的爹爹哥哥祈福是女儿该做的事情,便是这一番心意,也足够感动人的了,而且骠骑将军戍守边关是为了一国百姓,听姜之湄说的,好似自己的享受也有些说不过去了。
沈凝柔闻言也抬头深深看了姜之湄一眼,沈凝钰不清楚,她却知道,上京城近些年来重文轻武,姜家大小姐厌恶自己武将之女的身份,虽然表现的不明显,但是从上一世的各种做派以及言行举止中,她却是明白的,而现在看来姜之湄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
自己来之前也打听过了,前些年因的王家小姐讽刺她是将门中的女儿身,并无世家贵族的那份底蕴,姜之湄便明中暗中多少有些对武将身份有些排斥,刻意学习世家嫡女的大家做派。
然而,此时的姜之湄看起来似乎并无任何的排斥,以往鲜少提及的战场,此时倒是提的多了起来。
姜之湄看着沈凝柔的表情,低头喝了口茶。
她与沈家之间并无过多的交情,其实问到这些也算是私事儿了,只是碍于两人是同窗,全当是担心她的了。
然而她却听得出来沈凝钰这一番话,明显是在打探自己的情况。想来那书院当中已是传遍了她因为生病被送到这庄子上来的消息了,有不少人明里暗里想着瞧她的笑话。
罢了,你要听,我便说给你听,正好也借了沈凝钰散一散这谣言。
到底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是害了碰不得人的病,随那些人怎么传,碍着自己过好日子了,那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