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很久,二师兄觉得腿麻了,便抹了抹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
身边两个跪着的师弟似乎哭得晕了过去。
在地上躺着的两个师弟和一个师兄,依旧没有醒过来。
二师兄刚想要迈出一步,却因为头晕目眩,差一点儿摔倒在地,扶着一旁的树干,才没有再次跪在地上。
呼吸也变的困难起来,想要离开树干都需要很大的力气。
二师兄此时只觉得手脚酸软,四肢无力,就好像全身的筋脉尽碎一般,抬起手腕的力气都没有了。
转过身,靠在树干上,差一点儿就被脚边的树根绊倒,慌忙中抓住了一旁的藤蔓,身体滑到地面上,才避免直接脸着地。
仅仅做了这几个动作后,二师兄已经是筋疲力竭了,无力地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五个人不成样子的动作,和自己也不成样子的行为,有点儿好笑。
二师兄突然笑了出来,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无能,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竟然沦落到和普通凡人一样的,简直是可笑至极。
笑了一会儿,二师兄又哭了起来。
自己辛辛苦苦修仙这么长时间,已经在筑基阶段略有小成,只要再有个两三年的时间,就可以进入结丹期,或许再有个五六年,就可以到达元婴期。到时候,别说师傅,就连老祖宗都只是自己身边的一条狗,不仅可以直接接管昆仑山,还能占据一方,成为修仙界的新秀。人生的美梦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实现,只需要一点点时间。
但是!现在自己被废了灵根,什么梦想都无法实现了,甚至连修仙这条道路不可能走下去了,所有的修为、法术,都将会在两天之内消散得一干二净。到时候,自己就不得不和以前瞧不起的凡人为伍作伴,这简直是一种侮辱。
但是,自己已经失去了灵根,还有什么机会能够翻盘?
二师兄抓着自己的头发,竭尽脑汁地想要得到一个最佳的结果。
现在要理清思路。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下来。
抓下了不少头发的二师兄看着手中的发丝,终于冷静了下来。于是,他紧靠在树干上,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事情。
距离失去现在修为的时间还有两天,两天能做到什么事情?
师傅去找少东家了,门派里的人并不知道自己和师兄弟搞出来的事情,自己还是门派中的二师兄,还是有自由进出门派的权限,不算是太糟糕。
老祖宗仙逝还不到一天,门派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掌门人在这个时候没有去维持门派进入正常的管理,反而是去找少东家讨要个说法,这好像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老祖宗的房间虽然被烧毁,但是并不意味着门派内的丹药、法宝全部毁掉,大部分的东西还是保留得完好,只是品阶比不上老祖宗房间里被毁掉的那些罢了。
门派的护法大阵只要稍加调整,就连元婴境界的修士也不能踏进半步,而掌门人的境界也只是结丹中期,完全可以挡住掌门人的突然造访。
那么,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虽然背叛师门是一个很不好的事情,传出去会被修仙界的所有人唾弃,但是,自己的灵根已经被师傅废去,马上连修仙人士都不是了,怎么可能用修仙那一套东西来束缚自己?
二师兄用力抓起身边的泥土,挣扎地站了起来。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二师兄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仇恨已经涌上了他的脑海中,无法再更改丝毫。
“二师兄,你笑什么?”
一旁的五师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腿已经跪麻了,站不起来,身体倒向地面,直接摔倒在地。
“我笑我们这么长时间,没有成仙不说,还断去了灵魂,现在像是一个凡人一样,在这里哭哭啼啼,不像个男人。”
五师弟被二师兄提醒了,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跪在这里这么久,急忙用手检查着身体上的灵根、灵脉以及在身体中像是血液一样的灵气,无力的双手感觉不到任何的东西。无论是如同心脏大脑般最重要的灵根,还是如同血管一样遍布全身的灵脉,甚至连最基础的灵气,全部感觉不到。这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凡人正常的身体状况,但是对于五师弟来说,却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存在。
“二师兄,二师兄,我的灵根、灵脉、灵气都不见了!”
五师弟慌乱地向二师兄哭诉着,但是二师兄却十分淡然地回答了五师弟。
“我们的灵根已经被师傅废去了,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修为也快要散掉了,以后连法术也不能用了,只能当一个凡人了。”
二师兄的语气像是颓废,像是无奈,但是却没有丝毫认命的感觉。
“那,那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啊?”
五师弟此时慌乱了起来,他不知道他的人生除了修仙这一条路,还有什么其他的出路。要是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凡人,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现在有两条路。”
二师兄伸出了手指,想要解释给五师弟听,却发现六师弟也因为恢复意志却腿脚酸软而倒在地上,便等到六师弟也凑过来,继续说着他还没有说完的话。
“一条路,我们几个收拾包裹,下山,从此以后就和修仙没有半点儿关系,因为没有了灵根,只能老老实实当一个凡人,不再过问修仙的任何事情。”
两个师弟没有回答,二师兄就明白了,知道现状是一回事,能够接受现状则是另外一回事。不光是自己,就连这两位师弟也是有着和自己差不多的想法。
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修仙之路就这样断绝。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浪费了大把的时间没有得到任何的成果。不甘心自己的师傅那般绝情,即使求情都没让师傅留下灵根,丝毫不顾及师徒情分。
这些事情,统统不甘心,不能接受,不能承认。
“另外一条路,一旦我说过后,你们就回不了头了。你们敢吗?”
两名师弟的眼神带着期许,带着不甘。
没有任何的迟疑,同时脑袋向下,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