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杨晓准备离开的事情，韩商是知道的。发展到这一步，不是他所愿。

娃娃机里的我爱罗依旧在面不改色的矗立着，只是位置与上次见时有所不同了，明显更靠近出口处了。这样黑心的商家也是见所未见了，可对于我爱罗的执著已经盖过了对商家的抱怨。

韩商心无旁骛的将全副心神放在了我爱罗的手办上，并未察觉到身后杨晓的靠近。

就像第一次来到这台机器前的那天一样，杨晓没有惊动韩商，不动声色的坐在了上次不小心让她睡着的长椅上，静静的等着。

娃娃机前的韩商几乎没有多余的动作，投币，移动手柄，等待抓手落下，勾住，拖动，松开，落空，如此反复，像是被无限循环的一段动画，永不会结束。

从夜幕一点点落下，到街道上的人潮渐渐退去，潮热的空气也开始慢慢冷却，自然而然的过程，不带一丝犹豫。杨晓知道，她也该像这天气一样一丝不苟的向前走才对。

韩商直起身活动活动筋骨，有些泄气的长叹一声，随后再次投向了机器内部的我爱罗。

杨晓突然感觉眼眶有些湿润，仰起头来，今夜星空格外璀璨。

她分不清每个星座的位置，只是看到满眼的闪亮，闪烁在他们和平相处的这片空间上，是美好的回忆，也是忧伤的旋律。

星星不知道月亮的圆缺，也不知道人间的离合，只顾闪烁就行。杨晓惨笑，还不如星星活的坦荡，只顾闪烁，到时便自行滑落，顺便带走人们一个个的愿望，成全了一生的华丽，多好。

韩商抬手看了看时间，有些犹豫了。

“韩商。”

趁着机会，杨晓喊出了韩商的名字。

韩商浑身一怔，手从机器手柄上离开。

“什么时候在这的？”

“一会儿了。晚饭吃了吗？我还没吃，想等你一起吃。”

韩商点点头：“烧烤行吗？”

“当然。”

虽然夜已深了，但像是烧烤摊这类地方，通常还不到打烊的时间。两人去到了常去的那家烧烤摊前。

和老板已经熟识，很快就摆了满桌，小小的一个桌子被各类食物占满，两人默契的决定暂不聊别的，先吃。

等到酒足饭饱，一路顺着小路走回去的时候，这才开始摊牌。

“决定搬走了是吗？”

韩商先发制人，把杨晓要说的事情问出了口。

“嗯。”杨晓点头。

“用不了几天，项目就要结束了。”

“房子已经租好了。”

“如果你觉得时间太长，可以计划推进项目进度。”走在前边的韩商突然停了下来，“一个礼拜也不行吗？”

杨晓也停住了脚步：“不用勉强的，大家这段时间都很累了，时间也不算太紧，让大家都稍微放松一下吧。”

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沉默的最后，韩商无奈的笑了。

“我知道了。”

这样的结果，该是满意了吧，没有争吵的结束，好聚好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