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丧钟的敲响,刘宏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刘宏驾崩前,仍旧不改荒唐本性,以一道封官诏书,险些闪了群臣的老腰!
钟声响彻皇宫内外!
皇宫内的后妃,官员,宫女,宦官全部拜倒在地,或真或假的哭成了一片!
少数人在哭刘宏,比如说太子刘辩,十常侍张让,赵忠,以及上军校尉蹇硕等人。
除此之外,大多数人均在为自己而哭泣,比如说何皇后,以及一众后宫嫔妃们,想到自己的后半生要在守寡中度过,她们的眼泪便好似不值钱一般的溢出眼角,止都止不住!
上述之人,无论是为刘宏,亦或是为自己,哭的总还算是情真意切,起码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反观群臣,哭的是要多假便有多假,他们各怀心思,心中俱在计较着各自的利益得失,哪里有功夫去关心刘宏的死活!
只要不影响自家的切身利益,刘宏的死活,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重要了!
韩豹神情复杂的看着含笑而终的刘宏,不禁皱眉想到:“贵为天子又如何?荒唐一生,劳碌一生,玩乐一生,最终含笑九泉?”
韩豹叹息一声,一脸坚定的摇摇头,暗道:“这样的人生,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乐可言啊!”
不知何时,曹操来到了韩豹的身边,他轻轻地拍了拍韩豹的肩膀,以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子通深得陛下信重,累功升至南阳太守,加封镇南将军,实在可喜可贺啊!”
韩豹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嗟叹道:“南阳太守,镇南将军,非所愿也!惟愿回返辽东,与家人团聚!”
袁术闻声凑上前来,出言打道:“不如我辛苦一趟,代子通前往南阳,就任南阳太守之职,子通尽管回返辽东与家人团聚,子通意下如何?”
韩豹大喜过望,高举手掌,欲与袁术击掌盟誓,道:“君子一言...”
袁术赧颜一笑,摇头似拨浪鼓,道:“不追,不追!在下不过戏言尔,子通莫要当真才好!”
韩豹撇撇嘴,一脸不屑冷哼一声,将头撇向一边,不再理会袁术等人!
刘宏自幼体弱多病,成年后,每日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导致身体每况愈下,自打今年以来,更是常有昏厥呕血等症状发生,因此,在众人看来,他的驾崩只是时间问题,这在大汉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有司早已为刘宏备好了一切,卤簿、大驾皆已全部备好,只待其驾崩之后,便可直接走流程,装棺入殓。
太傅袁隗与大将军何进分别拉着刘辩一只手,来到皇榻前,示意刘辩向刘宏遗体行跪拜大礼!
行礼之后,刘辩在官员的帮助下,亲自将刘宏入殓!
皇帝的棺柩即为梓宫,选用金丝楠木制成,制作极为讲究,装饰十分奢华,棺材制成后里里外外要刷七七四十九道漆。
大殓后,梓宫被停放在了西宫,宫门外置丹旌,皇帝的丹旌是织金九龙绮。
皇帝驾崩为国丧,所以要颁诏天下。
自刘辩以下皆易丧服,皇子,公主,等王公贵族人员全部各自回家进行斋戒,三公九卿及京中官员则要到本部衙门宿舍中集体住宿斋戒,无诏不得私自回家。
至于散闲官员,则齐集于南宫外斋戒住宿。
宫中设几筵,为朝夕哭奠之用,百官素服,朝夕哭临于南宫门外。
王公大臣进入西宫,需瞻仰梓宫,皇子皇孙则要穿孝服在台阶丹樨上行礼,王妃命妇与公主等要聚在几筵殿前。
有司在正殿东边的廊房颁布遗诏,训喻臣子增订仪节。
在这个时候,刘辩要站在西宫外,面向西,待太傅袁隗手捧遗诏出来的时候,刘辩要跪地行叩首礼,待袁隗手捧遗诏走过后,刘辩再次行礼。
待袁隗行出西宫门外,太常卿三拜跪受。
宫中自刘辩以下及诸王、公主,从国丧日为始,斩衰三年,共计二十七个月。
斋戒期满以后,自王爵以下的文武官员不准作乐,禁止丧服嫁娶活动。
在京的军民黎庶要在二十七天中摘冠缨、服素缟,一个月内不准嫁娶,一百天内不准作乐即任何形式的文化娱乐活动,主要是指文艺表演,四十九天内不准屠宰,二十七天不准搞祈祷和报祭。
服未除前,皇帝对朝臣的奏折,以及文件批示皆用蓝,不能用朱批示,一律改用蓝,此被称为“蓝批”。
京城自大丧之日始,鸣钟三万次,吊唁活动也要连续不断地贯穿于整个丧期。
第二日,要在南宫门前举行颁遗诏仪式。
所有丧服规定要在二十七日后才可以脱下,但刘辩此时却要说上几句客套话:“穿孝服是身为人子应行的孝道,二十七日之制,难以遵从!”
群臣闻言则需劝诫其当以国事为重,遵从遗诏脱去孝服,经过反复劝说后,刘辩这才免为其难的脱去孝服,再移驾南宫,齐居素服三年。
先帝灵驾供奉在安寿皇殿,日贡三餐,所有之前葬礼的器物都会有工匠制作缩小版随葬。
梓宫在西宫停放二十七日后,移到殡宫暂放,等待下葬,棺柩在殡宫停留的时间无定期,主要是根据陵墓竣工的时间而定,短则数月,长则数年。
刘辩居卢守制,百日后于南宫听政,命群臣拟出谥号。
群臣倒也没与刘辩客气,直接将刘宏的谥号定为了孝灵皇帝。
“灵”是一个恶谥,表示在其当政期间朝政的败坏和荒唐。
不勤成名曰灵;死而志成曰灵;死见神能曰灵;乱而不损曰灵;好祭鬼神曰灵;极知鬼神曰灵;不遵上命曰灵;德之精明曰灵。
历史上,谥号为“灵”的君主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比如:晋灵公训狗杀大臣反被杀、郑灵公因为一碗汤而被杀、楚灵王好细腰建章华台最后自缢而亡、齐灵公随意废立引内乱、蔡灵侯因为弑父被诱骗杀死、陈灵公行为不端言语轻浮被杀。
汉灵帝呢,宠幸宦官,卖官鬻爵,秽乱宫廷,所以给他一个“灵”的谥号倒也十分的恰当。
刘辩为人胆小,木讷,哪里会是群臣的对手,与群臣进行一番不痛不痒的博弈之后,几乎毫无还手之力的败下阵来!
刘辩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对着刘宏的牌位,委屈巴拉的道了一句:“儿臣不孝,有负父皇重托!”
刘辩的言外之意是:爹,不好意思,我不是群臣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