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五年,七月十六日!
高焉、王泽、田楷三人联名上书请乞骸骨。
李杨并未予以批复!
七月二十日,三人再请!
李杨再次驳回!
直到七月二十一日,三人第三次上书请乞骸骨时,李杨才终于做出了批复:“准卿告老还乡!望珍重,祝晚年幸福,诸事顺遂!”
自此,幽州迎来了新老交替的节点,李满时期的旧人以各种各样的形式从幽州官场黯然隐退,而李杨引领的新人们则纷纷的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虽然幽州的新老交替伴随着诸多的腥风血雨,但李杨相信,风雨过后,幽州必将迎来多彩绚丽的七色彩虹。
八月二十五日,对于幽州的寻常百姓来说,今天是入秋的日子,而对于田畴等人来说,今日却是秋后问斩的日子,他们的生命即将于这一天走向尽头。
建安五年的秋天注定是与众不同的,因为田畴等人用自己的鲜血,为这一年的秋季增添了太多的血色,今年的襄平内外显得格外的萧索悲伤。
数日后,李杨、李虎、典韦以及沮授四人,带着几名经过乔装打扮的亲兵护卫走在清冷的大街上,看着面前寥寥无几的行人,唉声叹气的商铺老板,以及随处可见的纸钱,眼前的一切无不预示着这个秋天的萧条与悲伤。
四人行至一座酒舍前,见此处还算有些人气儿,于是李杨率先迈步走了进去,其余三人见状则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四人连同六名护卫找了一处相对偏僻些的位置,要了两张几案,李杨四人坐一张,六名护卫坐一张。
李杨要了一翁好酒,三斤羊肉,而后一边与众人把盏一边听着茶楼内众人的议论之声。
一名士子模样打扮的年轻人简称年轻士子叹声道:“咱们这位鞍乡候的杀气太重,一连三日,被斩之人达两千之多,似这等杀法,我幽州又有多少颗人头够他砍的?”
一旁的中年商人缓缓点头,接话道:“虽说田畴等人罪该万死,但君侯此等做法未免有些太过了!”
一名身着粗布麻衣的老者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道:“自古造反皆是如此,怎的鞍乡候便做不得了?尔等莫不是袁绍的奸细,故意在此处散播谣言妖言惑众?”
年轻士子与中年商人闻言连忙摆手撇清自己,道:“我等只是在阐明自己的观点,绝无妖言惑众之意!”
老者仍旧不依不饶道:“管你所谓几何,先与我去见官,若尔等果真胸怀坦荡的话,届时官老爷自会还尔等清白!走!”
老者说着便要上前拉人,毕竟是种地干活之人,士子与商人竟被他一手一个给拽了起来,二人无论如何反抗也无法从他的手中挣脱开来。
士子与商人倒也还算是斯文人,二人一直在为自己分辨,并未与之动手。
旁观者见状纷纷出言相劝道:“老人家,他二人也是无心之失,犯不着因为此等小事便去见官,官老爷一天可忙着呢,他也没功夫去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此事就这么算了吧!”
“是啊!咱们幽州是允许百姓说话的,幽州的律法之中也并未有言论不当之罪嘛!老人家,算了吧!”
“老人家,值此多事之秋,若你此时将二人送官的话,他二人怕是必死无疑啊!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众人纷纷出言相劝道。
老者满脸怒容的梗着脖子,道:“并非是俺想害他们,但俺觉得做人得讲良心,鞍乡候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哪一桩不是为了咱们幽州好?又有哪一件不是为了咱们幽州百姓好?他老人家除贪官杀反贼又有什么错?怎的到了他们的口中竟成了错事?做人得讲良心,良心!否则与禽兽又有何异?”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道:“老人家这话说的在理,鞍乡候对咱们的恩情咱得记着,如今咱们的日子确是比从前好了许多!”
酒舍内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为李杨表起了功。
士子与商人见状也只能在一旁连连点头陪着笑脸,他们可不敢再出言不逊,若此时被押去见官的话,自己不死也得被扒成皮,反正已经杀那么多了,也不差自己这两条小杂鱼了。
李杨与沮授在看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之后,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二人相视一笑,端起酒盏,轻轻地碰了一下,一仰脖,将盏中酒水一饮而尽。
李虎眯着双眼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微微点头道:“兄长之威望,胜父亲多矣!”
李虎话音刚落,酒舍内的众人均将目光投向了他。
“这人有些眼熟,但我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年轻士子小声嘀咕道。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李杨决定先行离开,往案上扔了一把五铢钱,随后便带着众人快步离开了酒舍,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成为众人的焦点。
当李杨一行人经过中年商人的身边时,中年商人却是认出了李杨,因为典韦的身材辨识度太高,而他却紧紧地跟在了李杨的身后,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中年商人并未当众揭穿李杨的身份,但他却是冲着李杨的背影深深地作了一个揖,虽然他的言语里对李杨多有冒犯,但却并不妨碍他对李杨的钦佩与敬仰之情。
八月三十日,沮授、田丰、程昱、贾诩等人联袂求见李杨。
典韦将四人请进了书房之中,四人行礼之后,沮授率先开口,道:“启禀主公,田畴等两千八百五十五人均已服诛!
其余人犯及其家眷已在前往矿场的路上,两万五千名叛军俘虏业已上路,此次前往矿场开矿之人共计五万余人。
监军亦有三千人,锦衣卫两百人,各级官吏共一百人!”
“嗯!”
李杨点了点头,道:“此事到此结束!从今往后,任何人不许再以此事来攻讦弹劾同僚,违者严惩不贷!”
“诺!”四人齐声应诺!
李杨又与四人说了一些要巩固改革成果之类的事情,随后便挥手将四人给打发了。
此次事件自李杨改革开始,到田畴等人服诛结束,整整持续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而此次事件也被后世的一众专家学者称之为“争国策”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