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正在准备慌忙逃走,正南方向上一彪军马又到达了,幸好是夏侯惇引军前来救援,他们便截住了吕布大战。斗到黄昏时分,大雨如注,双方只好各自引军分散。曹操回到营寨,重赏了典韦,升他为领军都尉。
吕布到达营寨后,与陈宫商议。
陈宫说:“濮阳城中有个富户田氏,家僮千百,是全郡的巨富之翁;我们可以叫他秘密地派人前往曹操的寨中下书,说吕温侯残暴不仁,民众心中大为怨恨。如今他准备移兵黎阳,只有高顺还在城内。将军可以连夜进兵,我们愿作你们的内应。曹操若来,诱他进入了城中,四门放起火来,外面设下伏兵。曹操虽有经天纬地之才,此时怎么能够得以脱逃呢?”
吕布于是听从他的计划,秘密地叫田氏派人,径直去到曹操的营寨说明。
曹操因为新近失败,正在踌躇中,忽报田氏的使者来到,呈上密书说:“吕布已经前往黎阳,城中空虚。万望速来,我们当作为你们的内应。城上插白旗,大书义字,便是我们的暗号。”
曹操一看,便是大喜说:“这是上天使妾身得到濮阳!”
因此一面重赏来人,一面收拾起兵。
刘晔说:“吕布虽然没有谋略,陈宫多有诡计。只恐怕其中有诈,我们不可不加防备。小姐要去,应当分军为三队:两队人马埋伏在城外接应,一队人马入城,这样子方才稳妥。”
曹操仔细想了想,便是听从,分军为三队,来到濮阳城下。
曹操首先前往观察,只见城上遍竖旗幡,西门角上的确有一“义”字白旗,心中暗喜。这日午牌时分,城门开处,吕布的两员将领引着军队出来交战:前军侯成,后军高顺。曹操立即叫典韦出马,直取侯成。侯成抵敌不过,回马望城中逃走。典韦赶到吊桥边,高顺拦挡不住,退入城中去了。有吕布的军士乘势混过阵营,来见曹操,说是田氏的使者,呈上密书。他们约定说:“今夜初更时分,以城上鸣锣为暗号,便可以进兵。我们当会献出城门。”
于是曹操拨夏侯惇引军在左,曹洪引军在右,自己引着夏侯渊、李典、乐进、典韦四将,率兵入城。
李典说:“大小姐就在城外等待,让我们先入城去。”
然而曹操却是喝道:“妾身要是不自己前往,谁肯向前努力呢?”
于是她当先领兵,径直入城。
大约初更时分,月光尚未呈现。只听得西门上吹来赢壳声,喊杀声忽起,门上火把燎乱,城门大开,吊桥放落下来。
曹操争先拍马而入。直到濮阳州的衙门,路上却看不见一个行人。她知道中了计,急忙拨回马头,大叫:“退兵!”
濮阳州衙门中一声炮响,四门烈火轰天而起;金鼓齐鸣,喊杀声如同江翻海沸。东巷内转出了张辽,西巷内转出了臧霸,一起夹攻掩杀。曹操走向北门,道旁转出了郝萌、曹性,又杀了一阵。曹操急走南门,又被高顺、侯成拦住。典韦怒目咬牙,冲杀了出去。高顺、侯成追着走出城去。典韦杀到吊桥边,回头不见了曹操,又翻身杀入城中,在城门下撞着李典。
典韦连忙问:“大小姐现在在哪里?”
李典也是摇头说:“我也寻找不见。”
典韦说:“那你到城外去催取救兵,我入城中寻找主公。”
李典点了点头便是直接离去。
典韦杀入城中,四处寻觅不见;再杀出城壕边,撞着乐进。
乐进问:“小姐在什么地方?”
典韦说:“我来往找了两遭,只是寻觅不见。”
两人相看一眼,不约而同道:“我们一同杀进去,拯救主公!”
两人到达城门边,城上火炮滚下,乐进的马匹不能进入。典韦冒烟突火,又杀入城去,到处寻觅曹曹操。
原来曹操看见典韦杀了出去,四下里人马拦截过来,自己不得逃出南门;再转向北门,火光里正好撞见吕布挺戟跃马而来。曹操以手掩住自己的脸面,加鞭纵马,竟然得以逃过,这也是因为曹操穿着铠甲,正好掩盖了自己的身形,不至于让别人看出她是女孩子。
吕布又从后面拍马赶来,将戟在曹操的头盔上面一敲,问:“曹操在什么地方?”
曹操掐住喉咙,反手指着说:“前面骑黄马的人就是他。”
吕布听说,放弃了曹操,纵马向前追赶。
曹操慌忙拨转马头,只望东门而走,正好逢着典韦。典韦护着曹操,杀开一条血路,到达城门边,火焰甚为茂盛,城上又推下来柴草,遍地都是烈火。典韦用戟拨开了柴草,冒烟突火,飞马先出。曹操随后也逃了出来。方到门道边,城门上又崩下了一条火梁来,正好打着曹操的战马后胯,那马扑地倒下。曹操用手托住火梁,推放在地上,手臂须发尽被烧伤。典韦回马来救,恰好夏侯渊也赶到。两个人同时救起曹操,冒烟突火而出。曹操乘坐夏侯渊的战马,典韦杀了条大路而走。如此一直混战到天明时分,曹操方才得以回寨。
众将拜伏问安,曹操仰面大笑说:“妾身误中匹夫之计,必当报复了他!”
郭嘉说:“小姐有什么好的计策可以立即发动吗?”
曹操说:“如今只好将计就计:诈称妾身已经被火烧死。吕布必然引兵前来进攻。我们伏兵在马陵山中,等候他的兵马渡过一半时攻击他们,吕布可以就擒住了。”
郭嘉笑着说:“这真是条好计策!”
于是曹操命令军士们挂孝发丧,诈称曹操已死。
早有军士前来濮阳报告吕布,说曹操被火烧伤肢体,到寨以后已经身死。吕布丝毫没有怀疑,随即点起军马,杀奔马陵山而来。将到曹操营寨,一声鼓响,伏兵四起。吕布死战得以逃脱,却折损了好些人马;他败回濮阳以后,也只好坚守不出。
这年蝗虫忽起,吃尽了田野中的禾稻。关东一境,每一斛谷子,竟然值钱五十贯,百姓中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惨象。
曹操因为军中粮尽,也是引兵回到鄄城暂住,而吕布也引兵出屯山阳县就食。所以双方暂且罢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