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厢简宁刚下马车,一个胖嘟嘟的小团子冲上来一把抱住简宁的大腿。
小豆丁挂在她大腿上,仰起激动的小脸,兴奋的喊:“母亲你终于回来了,泽儿好想你呀。”半天时间,小豆丁子好像跟母亲分别了几年一样。
简宁一把抱起他,像撸黑豆一样ra了他头发两把。
小豆丁是替换主的小儿子,裘嘉泽。
裘嘉泽被简宁撸的小脸红通通的,崔碧菡少于这般亲昵他,心思大部分放在裘景泓身上。
“母亲,”继小团子之后,崔碧菡五岁的女儿也出现了。
裘嘉容比裘嘉泽矜持一些,不过虽然没来抱腿,但一双眼睛看着简宁亮晶晶的,孺慕之情尽显,明显在渴望母爱。
猝不及防喜当娘的简宁:“!”麻爪子!
一个三岁,一个五岁,不好带。
得想法子赶紧送崔碧菡娘家去,接下来要上演的剧情也不适合孩子们观看。
“走罢,别站在门口。”简宁抱着小团子示意裘嘉容跟上,裘嘉容失望的嘟了嘟嘴。
裘景泓好父亲人设上线,温情款款牵起女儿的手,与简宁并肩而行,小豆丁趴在母亲肩窝处,小嘴叨叨个不停。
表面看上去好和美的一家人。
简宁抽了抽嘴角,余光扫向古代版的凤凰男。
嗯,恰软饭的小白脸皮相长得都差不多,白净的脸,五官眉清目秀。
小白脸费尽心思,不惜戕害原配性命,巴巴迎娶新妇,吃不着摸不着却爱她爱的要死,接盘侠都称不上,最后还把小命一并搭进去。
脑壳有屎。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这男人没救!见到渣男第一眼,简宁就判了他的罪。
死个男人,当活寡妇也挺好。
未来日子那么长,今日没了邢玉兰,明日还有白玉兰,黄玉兰......
简宁几乎没多想,就有了决定。
回到主院,简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一对小人儿,幸好古代有钱人家不用自己带孩子,孩子也不用跟着母亲睡。
否则两孩子恐怕很快会察觉此母亲与彼母亲的区别,亲生与非亲生,基因血缘,亲子之间的磁场感应是很奇妙的,哪怕简宁外壳与崔碧菡毫无二致,但假的始终是假的。
叫人把两个孩子哄去午睡,挥退凤凰男,简宁先招来李嬷嬷准备几样吃食,然后差人把管家叫来,吩咐他即刻去一趟牙行。
等屋里没了人,简宁无骨状靠在美人榻上,使劲搓了搓眉心。
疲于周旋。
出生现代,没正儿八经学习熏陶过传统教仪的人,扮演起古人来分外劳心吃力。
还好,古代的点心味道不错,不然简宁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一天。
动作优雅进食几块枣泥酥,两块如意糕,不敢用多了,简宁念念不舍瞅一眼剩下的糕点,饮茶漱口。
隔一会,牙人应要求领来二十余名适龄少男少女,简宁吩咐李嬷嬷把全府的仆从全部召集到院子里排排站。
裘府真正的当家人是谁,在府中当差的仆从心里明镜似的。茶山、茶行、商铺、裘府房契....无一不记在崔碧菡名下。
坠入爱情迷障的人无心筹谋,这些皆出自崔碧菡父母和五个哥哥的手,浸淫生意场上的人有几个不精明,妹妹女儿死活要嫁穷小子,以命相挟,他们阻拦不了,那就负责把穷小子手脚绑紧,谨防穷小子半路起花心思。
裘景泓确如他们所料,这些年老老实实把崔碧菡供着哄着,只是他们没料到的是,这厮不敢纳妾、摄美、流连勾栏酒肆,却暗地里策划着死老婆的阴毒勾当,其心险恶远超他们的想象。
这边夫人示下,府中仆从无一不应,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百多人,大部分是跟着崔碧菡的陪嫁过来的。
一般富贵人家嫁女儿,陪嫁最多几个丫鬟,一两个嬷嬷,崔家阵仗就大多了。
没办法,谁叫宝贝女儿嫁的是个穷鬼,手上一个得用的人都没有。
简宁点兵点将,点出十几个人:“他,她,他.....全部发卖。”
点到的人包括秋夕和夏瑾。
这一下捅鸡窝了,一堆人噼里啪啦惶恐下跪,秋夕跪在地上挪动步子,停在简宁脚下,痛哭流涕凄苦问:“夫人,奴婢做错了什么,请夫人明示,给奴婢一个改过自省的机会。”
像她们这样在富贵人家的大丫鬟,在好主人庇护下,常年衣食无忧,过得比寻常人家还好,有些待遇甚至快赶上财主家的小姐。
盘条养得顺眼,转手发卖,下场几乎没有几个好的,要么被善嫉的女主人打发到旮旯角做粗使丫头,要么贱卖去乡下做贫寒人家的供妻,要么烟花地.......
简宁看也不看她,转头看李嬷嬷:“拖出去。”
什么由头,就看你不顺眼,不行啊!
我是主子我说了算。
“旁的照你们牙行规矩来,这两个给我卖远一些,最好卖到穷乡僻壤去。”简宁指着秋夕夏瑾,对牙子道:“”发卖之后将身契落户证明拿来,可到我这儿领三十两赏银。”
倒贴发卖也是没谁了。
牙人乐开了花,心知肚明,这两丫鬟定是犯了主子哪项大忌。
可预见的悲惨命运,秋夕夏瑾凄凄哀涕。
简宁淡淡道:“嘴堵上,拖走。”鬼吼鬼叫,听着心烦。
哪有闲心跟你们唧唧歪歪对质,摆道理讲事实。费心思找证据,再一脸痛彻心扉问,我待你不好吗,为什么要背叛我,叭叭叭浪费口水,有那国际时间不如窝美人塌养养膘。
没有人权的地方就按不讲人权的法子来。
简宁当然清楚被发卖的下人不外乎几种下场。
但,他们勾不起她的怜悯心,她也没有冤枉他们,这些被发卖的人,两种类型,一种是从系统传输给她的视角中判断出对崔碧菡心怀异心的人,一种是魂体黑浊的人。
众观牙人带来的人,简宁神情微动,人群中有一男一女异常可疑,虽然他们竭力在扮演古代人,但细节说明问题。
比如他们看着能掌控他们命运的夫人,眼中并无真切的畏惧感,低头抬头,无时无刻不在用余光打量这座院子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