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样看戏真的好吗?’
‘谁说我们在看戏?我现在正在外围‘巡逻’,可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好吧,那我继续在下街‘传教’好了。’
在强化大厅的二楼,几名隐去身形的黑袍人用心灵链接无声的交谈着。
‘巴恩那个蠢货,居然被一个三阶的小崽子压着打。’
‘哼,废物就是废物。白白浪费强化血池的存量。’
在下方的大厅中,两个人影在激烈的‘战斗’着。——说是战斗,其实完全没有一点技术含量:一方横冲直撞、一方腾挪躲闪,一方力大无穷、一方轻灵敏捷,像极了斗牛场上的勇士和公牛。
“去死啊!”
巴恩满是怨恨的高呼中,权杖带起凄厉的破空声四下挥舞,一旦砸在地上,在碎石飞溅的爆炸声中,岩石地面就会出现一个澡盆大的深坑!
“白痴。”
面对狂怒的‘堂兄’,琼恩冷静的沉着应对。对方皮糙肉厚、力量惊人、反应也不慢,但是却毫无章法,完全就是小孩子打架的胡乱挥动武器。
噗、
又一次俯身躲过对方的权杖,琼恩手中的长剑顺势在巴恩的后背上拖出一条浅浅的伤口,然后毫不迟疑的抽身飞退,——果然,对方完全是本能反应的转身挥手砸来,然后理所当然的又一次落空。
噗、
乘机又劈了对方一剑,琼恩感觉剑刃仿佛不是在切割血肉,而是削在了坚硬的钢铁上。哪怕加持了魔力之后,也只能拖出一条血线。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的用平A打个不亦乐乎。一方是不会战斗技能,而另一方是不敢轻易动用。
“别跑、给我站住!”
巴恩愤怒欲狂,这可不是他想要的局面!
在他的想象中,自己凭借无敌的力量随意蹂躏自己的这位‘堂弟’让他跪倒在自己脚下,舔自己的靴子来求饶,也许他心情一好——
就痛痛快快的杀了他。
然而现实是他被如同一头笨重的狗熊,正在被飞舞的蜜蜂不停的蜇伤却毫无办法。
“和我堂堂正正的打一场!”
“堂堂正正?”
一路后退的琼恩不屑的撇了撇嘴。
“绑走我家的女仆,把我引到自己的地盘来,你也好意思说什么堂堂正正?”
一番‘战斗’下来,琼恩基本摸清了自己这‘堂兄’的水平,说实话那是真的菜。仿佛就是玩王者号的青铜选手,——哪怕满符文皮肤都救不了他。
如果不是顾忌那二楼隐藏着的几个人,战斗早就结束了。
是的,虽然那几名黑袍人自以为隐藏得很好,连巴恩都没有察觉。然而琼恩早就发现了他们——在他的金属感应下,那里聚集了一堆漂浮在空中项链戒指,这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肯定有问题。
总不会那里挂了个首饰架吧。
只是,他们为什么不动手,
难道不是羊鸣教的人,而是第三方势力?
还有亚历克斯提醒自己面前这家伙有一招‘心灵震爆’。结果这都一脸气急败坏了,也不见他使用出来,难道这个巴恩还是个伪装高手?
投鼠忌器的琼恩在后退中,不知不觉退到了大厅的一个死角。
‘哎?巴恩那个蠢货的机会来了。’
‘不是吧,他要是不能‘正常’死亡,我们岂不是还要忍受这个白痴?’
像巴恩这样的小人,一朝得志便猖狂。除了‘主教’之后,别人都不被他放在眼里,无形中早就把其他几位‘同僚’得罪死了。
而且恶教嘛,讲究的就是尔虞我诈、弱肉强食。哪怕都被洗脑成了狂热信徒,也改变不了他们勾心斗角的本能。
机会!
疯狂进攻中的巴恩也注意到了不知不觉中,琼恩居然被自己‘逼’到了一个死路上。
压抑住狂喜的冲动,一直挨打终于让巴恩也‘开窍’了,他装着笨拙的继续挥舞权杖,然后在琼恩后退中突然撞到身后墙壁的一瞬间,
啪。
琼恩后脑勺磕在了坚硬的墙壁上,身形难免停顿了一下。
呼——
就是现在!
“死!!”
手臂、腰腹肌肉一起发力,巴恩爆发出了十二分的力量!这一击他蓄谋已久,全力砸下中,甚至金属权杖都产生了一种‘弯曲’的错觉。
一瞬间,剧烈的风压将琼恩的黑发向后扬起,死亡的气息迎面扑来!
轰!!
剧烈的爆炸声中,整个大厅都晃了一晃,腾起的烟尘遮盖住了两人的身影。
‘不是吧?那个血脉剑士搞什么鬼?’
‘这都能让那个巴恩赢了,一点都不魔法!’
隐藏在二楼的黑袍人精神链接中一片吐槽,殊不知就是因为有他们在一旁窥视,才让琼恩一直处于分心状态。
哗啦啦——
一人厚的石墙被巴恩这一击硬生生的敲了一个大洞出来!碎石稀里哗啦的落下,当烟尘散开之后,那些黑袍人才发现不对劲——在巴恩的背上,一截剑尖刺破衣服凸了出来。
‘这?’
“咳咳咳、”
低头看了一眼被琼恩一剑刺穿的胸膛,巴恩又把视线转向自己挥出的武器。——沉重的权杖这石破天惊的一击,砸在了琼恩的肩膀,
旁边。
“怎么可能?”
口中涌出鲜血,巴恩毫无所觉,只是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的权杖,想不通为什么这一击会落偏了。
“我的血脉能力能够赋予金属‘磁力’,”保持着一剑刺穿对方左胸姿势的琼恩抬起头来。
“我的剑、你的权杖、还有我背后墙壁上挂着的装饰盾牌,只要赋予他们不同的‘磁性’,要影响你的武器落点并不难。”
嘴上说得轻松,其实琼恩心里刚松了一口气。
他这一招包含了太多的赌博成分,要不是那对面二楼隐藏的人群让他感觉到深深的压力,他也不会用这么危险的战术。
啪、
就在琼恩走神的这一瞬间,一只大手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
“我还没有输!”
巴恩脸色涨得通红,鼓起最后的力量一把抓住近在咫尺的琼恩就要准备往墙上撞!
“我要你——”
咔嚓、
一个上勾拳砸在巴恩的下巴,将他的话语憋了回去,整个人被打得向后一仰。而琼恩另一只手也立刻一拳打在掐住自己喉咙的手肘上,让巴恩的手臂一麻,下意识的松开了五指。
碰!
飞起一脚将对方踹飞出去,琼恩猛吸了一口气。
大意了。
前世的潜意识让他以为人只要被穿心就当场去世,然而面前的巴恩差一点用事实告诉他,就算是这样的重伤都还有杀死他的力量。
“咳咳咳,”
弯腰咳嗽中,琼恩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二楼上,接下来那些人应该就要对手了——
果然,
‘该我们出场了。’
‘收拾掉这两个家伙。。。’
‘等一下!’
‘该死,有大批职业者向教会冲过来了。’
原本坐山观虎斗的黑袍人中响起了一片惊诧。
‘什么、’
‘难道是这两个家伙通知了帝都守备军?’
‘怎么这么快?’
‘对方高速接近中,是——’
咔
外面放风的黑袍人头目消失在心灵链接中。
‘喂喂喂喂!’
‘被干掉了?’
‘那我们怎么办、’
‘先撤退——我们不能暴露在帝国军的视线内,这是为了我‘主’的大业!’
一个慷慨激昂的声音为自己等人的‘逃跑’做了一个完美的解释。
刷刷刷——
主意已定,几名黑袍人立刻毫不迟疑的向教堂深处跑去。
恩?
这是什么意思?
巴恩已经被干掉了,而琼恩自己也消耗了大部分的魔力和体力,正是捡便宜的好时机,结果对方居然就这么走了?——而且走的这么干脆!
“咳咳咳,”
一阵虚弱的咳嗽声打断了琼恩的思绪,他抬头看去,躺在地上的巴恩艰难的爬了起来。
“哦,你还没死啊。”
琼恩站起身来,慢慢的向地上的‘堂兄’逼近。
“正好,我有点问题想问你。”
“哈哈、咳咳,哈。。。”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家那个冰冷冷的女仆是吗?”满身鲜血的巴恩一边试图坐起来,一边满脸怨毒的盯着琼恩。
“呵呵,看见你这么在乎她,我就开心得不得了啊。”
“咳咳咳、”
又咳出几口鲜血,巴恩满脸快意的向身后一指,“看见那口棺材了吗?”
在他的身后,是一个满是鲜血的池子,血池中央上方吊着一口棺材。
虽然很诡异,但是在恶教的地盘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琼恩都不会惊讶——只是听巴恩的意思。。。
用最后一丝力气从怀中掏出一枚水晶,然后一把捏碎!
巴恩状若疯狂的大笑起来。
“我要你亲眼看着你的人被血池融化得尸骨无存!”
嘭!
铁链一松,竖直的棺材轰然落入血水之中,棺材盖子自动打开,露出了里面双目紧闭的黑白女仆。
“阿芙洛——”
咻——
人影一晃,琼恩毫不迟疑的向从棺材中缓缓倒下的阿芙洛冲去。
啪,
短短半秒不到,琼恩就已经一步跨入血池中,将软倒的女仆抱在怀里。
“哈哈哈哈哈——”
身后传来放肆的大笑。
“白痴,你就等着和你的小女仆一起化为血水吧!”
哗啦,激荡的血水如同活物一般向琼恩和怀中的女仆攀来,让琼恩下意识的一个‘公主抱’将阿芙洛举起离开这一看就有问题的鲜红液体。
“呼呼、哈,我要亲眼看着你被腐蚀成一滩鲜血——”
躺在地上的巴恩脸上爬上一抹红光,那是他生命最后的回光返照。
“我要看着你死在我前面!”
窸窸窣窣——
救到人之后,琼恩原本准备转身跳出血池,谁知道双腿仿佛被无数条钢丝缠绕住,让他连一步都动弹不得,加上巴恩的话,让琼恩明白自己落入了陷阱之中。
玛德,想不到居然被这位‘堂兄’阴了,琼恩无奈的叹了口气。
——算了,能救下阿芙洛也不亏。
双臂一用力,琼恩就想先将怀中的女仆抛出去,只见他动作一停,一张脸上表情变换无常,仿佛川剧变脸。
“哈哈哈、
哈哈、
哈。。”
笑容逐渐消失。
“等等,你怎么还没。。。”
就等着琼恩死掉好咽气的巴恩双目暴凸,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为什么你会没事?”
这口强化血池是‘主教’用于强化手下的独门手段,同时也是处理‘垃圾’的绝佳场所——没有事先经过魔法加持、服用特殊药物、由其他人用法术分担精神冲击的智慧生物,落到里面就只有被溶解一个下场。
“你没有感到疼痛?”
巴恩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发问。
就算是实力强大的精英职业者,也逃脱不了强化血池从肉体和精神的双重侵蚀。
“额,挺舒服的。”
琼恩抬头看着不远处目瞪口呆的‘堂兄’,想了想开口说道。
“这种血池那里还有?”
看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言下之意,还想再找个来泡一泡。
???
噗——
啪嗒。
“喂喂喂,就这样死了?”
琼恩看着真正‘死不瞑目’的堂兄,不知如何吐槽。
“算了,这样的好事有一次就够了。”
在只有他能看见的光幕上,一排排提示飞速刷新中:
“经验+3”
“经验+3”
“经验+3”
“经验+3”
“经验+3”
。。。。。。。
“这是什么鬼陷阱?”随着池中的鲜红越来越少,琼恩试了试双腿,还是动惮不得。“还有强行送经验的?”
不过短短的半分钟,翻腾的血色就飞速干涸,露出了底部密密麻麻的六芒星法阵。
嘿、
抱着阿芙洛跳出干枯的池子,琼恩检查了一下怀中的女仆。
“心跳、脉搏、呼吸都没有问题,也没有受伤的痕迹。”
看着怀中如同平时一般‘闭目养神’的女仆,明明没事,却不见清醒的迹象。
在琼恩没有看见的地方,女仆的手指动弹了一下。
“也许,是还差一个吻?”
停,
刚曲起来的手指向下一耸拉,当场去世。
“好吧,吻醒沉睡的公主就是王子的义务,”
说着琼恩俯下身子,嘴唇向雪白中两片殷红靠去。
嘭!
半开半掩的大门被一脚踢开,一个响亮的声音伴随着电光冲了进来。
“琼恩,我来帮你了!”
额——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抓了抓头发,一身是血的亚历克斯感到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