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月清霜无聊的坐在广寒宫的台阶上,宣行走过来“怎么在叹气?”
月清寒看他一眼,招呼他坐在身边,继续叹气“不知道天帝突然召见姐姐干什么,我听说好像要有人要下凡历劫。”
“我家主人也被召见了。”
“啊,紫薇帝君,他都是帝君了,还会被召见,难道我的消息有误?”月清霜拍拍手跳起来,开心地说“既然紫薇帝君也被召见,那说明肯定不是下凡的事了。宣行你也不用担心了。”她一转身看到月清霜从远处飞来,兴奋的跑过去“姐姐,怎么样?”
月清寒先是对着宣行点头微笑一下,然后拍拍月清霜的脑袋“以后乖乖的。”
月清霜变成玉兔跳到月清寒的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依恋的说“姐姐,我舍不得你,我要和你一起去。”
月清寒温柔的抚摸她的皮毛“不要任性,若我能成功渡过,可成月神。”
“真的?太好了。”月清霜眼中放光,她好像已经看到自己被称为玉兔仙子的那一幕,只是一想到要和姐姐不知分离多少日,她好像也没那么开心。无论她开不开心,舍不舍得,下凡历劫的日子终归来临。月清霜眼巴巴的看着月清寒和紫薇帝君一道下凡历劫,宣行在旁边安慰她“别哭了,我家帝君会照顾仙子的。”
月清霜转过头“谁哭了,兔子的眼睛本来就是红的。”她偷偷擦掉脸上的清泪,还在嘴硬。
“好好好,是我看错了,咱们的玉兔仙子最坚强了。”
月清霜破涕为笑“乱说。”
龙华李为国姓,定都永安,国强民富,娱乐发达,永安最著名的花街上青楼馆肆林立,今天是众花楼头牌比美推新的时候,万花争艳,极尽所能展现自身美好吸引贵客,而在所有馆肆中就属万花楼下的人最多,据说来自西域的绝色美人正在花楼上翩翩起舞,一舞动人,再舞倾城,轻薄的面纱随着柔软身姿的摆动而飘动,微风吹过,轻轻掀起一个角落,只听见下面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舞女勾唇一笑,似能魅惑心神,她轻轻摘下面纱,看客只觉眼前一亮,好似一轮明日在眼前升起,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只怕那宫里的娘娘也不及眼前女子三分颜色吧。
万花楼的老板娘看众人这样表现,笑得合不拢嘴,这次比美她万花楼又赢了。
“殿下,您觉得如何?”木公公轻轻问道。
面若冠玉的年轻男子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笑了一下“不及她万分之一。”
木公公表面平静,内心叹了口气,姜寒月是美,可那是朱将军的未婚妻,纵使殿下再怎么尊贵也不能和朱将军抢老婆,更何况朱将军是殿下从小到大的玩伴以及最强有力的支持者。
李维扬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他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对木公公说“走吧,回去读书,可别被人比了下去。”
“是。”木公公安静的跟在后面。
“朱哥哥,你看,她好美啊。”姜寒月扮作男装,紧挨着朱文仁,纤纤玉指指着高楼上的舞女,眼中是满满的羡慕“要是我也能跳的这么好就好了。”
朱文仁抬头看了舞女一眼,回头刮了一下姜寒月的鼻子“哪比得上月儿,那是取悦人的技巧,月儿不必羡慕。”
“可她跳的真的很美,是我见过最好看的舞女。”姜寒月眼睛专注的盯着舞女,许是目光太过热烈,舞女注意到她,冲她嫣然一笑,姜寒月夸张的捂着胸口,扯着朱文仁的袖子“朱哥哥,她冲我笑了。”
朱文仁无奈的摇摇头,将表情夸张的姜寒月硬拉走,舞女似乎笑的更开心了。
龙华与高齐时有交战,太子亲征,朱文仁作为亲信一起被派往战场,姜寒月依依不舍的拉着他的手,眼中水润有闪光,好似一别再无相见一样。
朱文仁眼中亦是满满不舍,他罕见的逾矩,紧紧的把姜寒月抱在怀中,好像要揉进骨子里“等我回来。”
“嗯。”姜寒月郑重的点头,把一枚小小的绣着圆月的香囊塞在朱文仁的怀里“这个月,是我,我永远和朱哥哥在一起,同生死——”
朱文仁急忙捂住她的嘴“别乱说,无论怎样,我都希望月儿好好的。”为了缓和气氛,他指着香囊上的圆月说道“我的月儿没有那么胖。”
李维扬在两人背后羡慕的看着,在朱文仁看过来之前低下头假装在看手上的地图,看他走到面前还打趣说“不多说一会。”
朱文仁最后看了姜寒月一眼,翻身上马,眼神坚定的望着战场的方向“此一战必胜,待我归来,还请太子殿下主婚。”
李维扬楞了一下,很快回过神,豪爽的拍拍他的肩膀“没问题,交给我。”待朱文仁回过头,他黯然的看着注意力完全在朱文仁身上的姜寒月,有时候,真羡慕那些昏君啊。李维扬摇摇头,赶走危险的念头。
姜寒月一直目送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目光中,仍旧长久的看着他们消失的地方,直到侍女小声提醒才回过神。
季寒烟架着马车从远处赶来,姜寒月坐上马车好奇的说“怎么是你?季叔呢?”
季寒烟清隽的面容笑的温柔“家父有事,我来暂代。”
姜寒月记得他快要参加科考了,有些不好意思“麻烦了,你的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有需要的书籍可以问我要。”
“不麻烦,相较于小姐帮我的不值一提。现在主要是复习,不需要新的。”
“好。”姜寒月心情并不好,不是很想说话,季寒烟识趣的闭嘴。
战场瞬息万变,可能前一刻还占着上风,下一刻就被逆转,李维扬闪身挡在朱文仁面前,利箭穿透他的心脏,朱文仁赶紧召唤士兵将他带到安全的地方,随及投入战场,继续战斗。
正在游山玩水,吃喝玩乐的李维则突然痛苦的捂住胸口,好像有什么联系突然断了。
李维扬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冲动的替朱文仁挡了一箭,箭射过来的那一刻,他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姜寒月守寡,不想看到她绝望的眼神,他想看她笑,看她子孙满堂,反正他也没人爱,不如把生的机会留给朱文仁,把太子之位还给弟弟。他这样想着,意识逐渐散去。
游荡的灵魂终于得了一个能承载他的身体,迫不及待的住进去。
此一战,超出想象的曲折惨烈,先是太子中箭,军医束手无策,军营一片哀憾,将士们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进退两难。而高齐的女王高玉柔亲临战场,带领士兵冲锋陷阵,士气大涨,这边失去主心骨太子的军队在朱文仁的带领下奋起反抗,可惜士气上终归差了一点,几乎全军覆没,高玉柔打扫战场准备满载而归的时候,李维扬带着剩余的军队奇兵突袭,把高玉柔打的措手不及,无奈之下只好撤退,而在清点伤亡的时候,却发现朱文仁消失不见,李维扬立刻派人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惜无果。后来李维扬和高玉柔几经交手,胜多败少,眼看再打下去,高齐恐有亡国的危险,高玉柔主动臣服,宣布停战。李维扬大胜而归,声誉日隆,皇上对他大加赞赏。
全城的居民都去迎接太子的凯旋归来,姜寒月在人群中搜寻者朱文仁的面孔,这个不是,那个也不是,她的心越来越慌,想起前几日父亲收到的战场来信,她过去,父亲擦了下眼睛,慌忙把信收起,她当时就慌了,可父亲说没事,战场大捷,高兴的。
李维扬一眼在人群中看到姜寒月,从怀中掏出香囊,在万众瞩目下将香囊送与她的手中,上面还带着斑驳的血迹。姜寒月心猛的缩了一下,当场晕了过去。李维扬将她抱在怀中,不知多少少女心碎当场。
醒来之后,姜寒月心灰意冷,以散心为理由去了弘法寺想要出家,弘法寺方丈空灵婉拒了她的请求,她转而去了虔心圣宗,然而圣宗早就得了消息,根本不敢收她。
姜寒月回到房间,独自一人关在房中,其父母担忧,又不敢刺激她。
太子得胜回朝,皇上龙心大悦,开始着手选拔太子妃,名门贵女都被召入宫中,可最终选中的却是闭门不出的姜寒月,赐婚的圣旨从皇宫来到姜家,点名让姜寒月接旨,姜父为难的看着圣旨,姜母让下人去找姜寒月,却不想姜寒月自己走过来,众人看着她目瞪口呆,满头青丝被剃了一半,滑稽又凄美,随行的一位小太监当场笑出声,奉旨太监看了他一眼,这一看吓了一跳,怎么是太子。
李维扬从奉旨太监手中接过圣旨走到姜寒月面前“对不起,我向父王争取过。不过你这个发型很俏皮可爱。”他牵起姜寒月的手,把圣旨放在她的掌中,脸上带着笑意,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抗旨不遵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姜寒月瞪着他,眼中满满不服,李维扬挑一下眉“我等你。”说罢,带着宫里的人一起离开。
姜父擦着脸上的冷汗心疼的看着姜寒月“月儿——”
姜寒月把圣旨猛地摔在桌子上“爹,我不会抗旨的。”
姜母愈发心疼,也很头疼姜寒月的发型。婚期仓促的好像怕姜寒月跑了似的,这么短的时间,头发怎么长得出来,这要被帝后知道了,她以后怎么在皇家立足,他们姜家就算再怎么有权势,在天家面前那也不够看啊。姜寒月倒是淡定,就像没事人一样。
李维扬死里逃生之后,性情大变,原本不擅长射箭的他现在几乎百发百中,为人也霸道许多,木公公总觉得他像换了一个人,可他又有着李维扬所有的记忆,木公公只得放下所有疑心,努力适应现在的李维扬。
婚礼盛大,十里红妆,皇后和善,并未对姜寒月奇怪的发型有所责怪,反倒李维则不是很爽,总觉得哥哥不被喜爱,不过大喜的日子,他也不会摆脸色就是了。
洞房花烛,李维扬挑起姜寒月的红盖头,心说“别来无恙。”
姜寒月看着李维扬的眼睛,似有相熟的感觉,两人明明只是见过面的人,听说李维扬性情大变,难不成........她赶紧压下这种念头,她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