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在九幽安定下来,一直寸步不离跟在她身边的魑魅魍魉见环境安全,玩乐之心大起,朝阳也不拘着他们。朝阳貌美强大,自有慕强之人前来挑战,无一不败,亦有偷奸耍滑之辈意欲偷袭却伤不得她分毫,舅舅本想保护陷入冥想对此一无所知的朝阳,却在看到她身上大盛的金光后摇摇头。偷袭之人自是被金光贯穿,渣都不剩,而朝阳一无所觉。
舅舅给的这些功法熟悉的仿佛曾经属于她,她在原有功法的基础上做出了改进,她改好之后将功法拿给舅舅,舅舅见之赞不绝口“我就算再修炼千万年还是及不上你,天赋这种东西真是太可怕了,当年姐姐随便练练就比我日日修炼强的多,老天不公啊。”
朝阳眼神暗淡片刻,舅舅说完才意识到勾起了朝阳的伤心事,不禁自责,当初他苏醒之后立马去寻找姐姐,可怎么都找不到,哪怕从万千生魂中寻得朝阳幼年惨死的几个孩子都寻不到姐姐,后来才知道姐姐献祭了自己成就了朝阳。刚知道真相的时候,他恨过朝阳,好在朝阳跟着宿离离开了,而随着时光流逝,他自己想通了,现在的朝阳对他有着双重意义,是唯一的亲人,也是姐姐生命的延续。
朝阳手中出现一幅画卷,在舅舅面前展开,上面描绘着千娇百媚的女子,栩栩如生,其中居于中心的女子与姐姐相貌极为相似,舅舅满眼期待的问道“这是——?”
朝阳摇摇头“只是相貌相似,但她也是苦命人,我帮她复仇,她留了身躯给我。”
舅舅脸上的失望怎么也藏不住,用手捂住眼睛,好一会才像没事人一样说道“死的干净也好,她大概也不想成为我们的软肋。舅舅今日有些乏了,先回去了。”
朝阳点点头,她把画卷放在桌上,心念一动,一个双目无神的女子出现在她身旁,正是貌若其母的女子,朝阳看着这张脸入了神,回忆起两人的初遇。
女子名曰三娘,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姐姐是宫里备受宠爱的宠妃,宫里唯有的两个皇子都是她的孩子,若非皇后家世强大,怕是皇后之位早就易主。三娘家世也不错,但毕竟底蕴低一些,从父亲那辈才开始发迹。哥哥是小有名气的少年将军,而她本人则与时常提携其父的世家里的二公子指腹为婚,一切本该非常美好。
三娘的姐姐小产,身体虚弱的情况下心里也跟着脆弱,偏这时皇帝在看她的时候临幸了她的贴身侍女,连带着冷落了她。三娘的姐姐顿有被背叛的绝望感,向皇帝表示想见家人,皇帝到底对她还有些感情,自然允许。
姐姐入宫的时候,三娘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而这次再见,却已经出落的倾国倾城,姐姐顿有自惭形秽之感。三娘的父亲与哥哥皆为朝廷重臣,皇帝自然要前来见一见,表达看重。这一见登时被三娘迷了心神,姐姐看到这一幕心苦的像吃了黄连,她曾经也是被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儿啊,不然不至于皇上仅有的两个皇子都出自她的肚子。
三娘的母亲心里一咯噔,不过皇帝风评还算不错,从未听说他有强抢的行为,且三娘许配的人家也是开国重臣,应当不至于。
姐姐看着皇帝热络的行为就知道他起了别样的心思,她不自觉的摸着自己的脸,虽仍如娇花却有败落之像,哪比得上妹妹的含苞待放,宫中素来只闻新人笑,哪听旧人哭,真想不到这么快就轮到了她,想她当年得宠时还在心中嘲笑过当年的宠妃。
许是顾忌三娘有了未婚夫,皇帝并未怎样,离了皇宫,三娘的母亲手越发发抖,她拍拍三娘的手“以后皇宫可不能去了。”
“我知道,可姐姐脸色很差,若得闲,母亲还要多去安慰。”
“这宫里哪是想进就能进,你姐姐进宫这么些年,加上这次,我也只进过四次。”
三娘回去也担忧了一阵,可见宫里没有来人,一颗心放了下来。
时光流逝,眼看三娘的婚期将近,皇帝心急如焚,他新进提拔上来的大太监给他出了个主意,皇帝听完嘴角微挑,若有所思的看着宠妃的方向。
三娘在家中欢喜的试着婚服,再过两日就要嫁给心爱的情哥哥了,眼中的喜悦怎么都扛不住,却不知那是遥不可及的幻想。
宫中传来消息,姐姐突发疾病,昏迷中不停念叨着三娘,三娘心急如焚又觉得诡异,三娘的母亲不疑有他,赶紧催促着三娘前去。
三娘跟着陌生的太监不知为何心慌的难受,空气中似乎闻到了潮湿的气息,一幅山雨欲来的味道。
进了皇宫,去的却不是眼熟的地方,三娘咽了下口水,勉强镇定的问道“这是去哪的路?”
引路的太监阴森森的笑着“娘娘病重,陛下心疼,另择了一处僻静的地好好养着呢~”
三娘点点头。
皇帝在宫殿里焦躁着等着,直到透过窗户看到姗姗来迟的三娘,心终于安定下来,他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整理了下身上的衣物。
三娘看着大开的殿门总觉得安静的可怕,背后突然被人一推,再回头门已经被人关上。热乎的气息吐在脖子上,她心一沉,坠入无尽的深渊。
而另一边姐姐得知三娘被骗入宫的消息,匆匆去见皇帝,却被拦在半路,皇后笑脸盈盈的看着她隆起的腹部,拍手道“好手段,自己不行便让即将大婚的妹妹来,狐颜魅主,还是你在行。”
姐姐恨得牙痒痒,却又没法以下犯上,只想着赶紧服软能去救妹妹,却不想皇后见她如此卑微,更是得意,临走之前还得意洋洋的说“在这跪着吧,我看你能耀武扬威到什么时候。”
姐姐上次小产本就没有恢复多好就匆忙装扮好自己去争夺宠爱,这次怀孕反应也比前两胎大得多,如今只跪了一小会就觉得眼前发黑,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失去了意识。
婚礼未能如期进行,姐妹共侍一夫的消息传遍京城,三娘眼中失去所有的光彩,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皇帝从背后抱住她娇软的身子“在想什么?你的未婚夫?别担心,朕已为他重新指婚,说不定他现在和朕一样怀抱娇妻,颠鸾倒凤,也许明年的今日,孩子都出来了。”
三娘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什么。
姐姐因为皇后罚跪导致小产,三娘求了皇帝去见了失去所有颜色的姐姐。姐妹相见相顾无言,姐姐叫来两个孩子,把他俩的手交给三娘,看了看门外“三娘,姐姐太累了,这两个孩子麻烦你看顾一下。”
“姐姐。”三娘带着哭腔,满眼不忍。
姐姐凄然一笑“最是无情......呵呵,三娘,你得守好自己的心。”
三娘成了新的宠妃,相较于以往宠妃的不同,她太安静了,安静的好像未出阁的大家闺秀,皇帝纵使再怎么被她的颜值吸引也被她无趣的性格劝退,宫中最不缺的便是美女,很快宠妃的位子被别人顶上。
三娘想的是守着两个孩子好好过完余生,可天不遂人愿,先是姐姐因病去世,再是前未婚夫被污谋逆,全家入狱,再是父亲战场失利被投入大牢,哥哥成了俘虏生死未知,一时之间三娘举目无亲。宫中太监宫女最擅长捧高踩低,三娘带着两个皇子过得磕磕绊绊,偏皇后进言说服皇帝将两个皇子带在身边抚养,而她气急攻心,病恹恹的躺在床上,连个御医都没人愿意叫,身边的奴仆早已另谋生路,就算没走的也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三娘。
鬼母在收集身躯炼就美人图,她最喜欢死不瞑目对世间怀有极大怨念的灵魂,奈何来仪不许,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怨念之人的躯体也能够炼就强大的傀儡,这次她便是闻着味来到三娘身边,本想等着奄奄一息的三娘咽气,无意间看了一眼她的相貌,惊得呆在当场,三娘与她母亲简直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年纪。等稍微稳定心神,才发现更多的不同,母亲是优雅的,永远平静无波,哪怕最后助力朝阳也是平静温和的。但眼前的少女不是,她的眼神哀戚愤怒,似乎蕴藏着无限的恨意。鬼母仍然馋三娘的躯体,却也想帮助她。
鬼母在三娘面前现身“你想报仇吗?”
“你是谁?”
“鬼。”
“我要付出什么?”
鬼母略觉惊奇,这女子接受能力比她想的强多了“你的身体,放心你仍有转世的权利,我只需要你绝美的躯体以及上面残存的怨念和记忆,放心,我不会硬来的。”
“无所谓,只要能帮我,什么都可以。”
“我喜欢你的爽快。“鬼母指尖触碰三娘的额头,源源不断的信息涌入三娘的脑海,她的眼珠微微上翻,胃中翻江倒海,被强行注入记忆的感觉真的很难受。鬼母给她的是行走世间收集的各式各样的记忆与手段,说教哪比亲眼所见更记忆深刻呢。
好一会三娘才面色缓和,她缓缓跪在鬼母面前“谢谢。”鬼母却透过她看到了自己的母亲,似是陷入深深的回忆,很久才回过神来从地上温柔的扶起三娘“不必,有什么不懂的或是遇到了麻烦都可以来找我。”
皇帝本就贪图三娘的美貌却不喜她的性子,有意借着这事磨一磨她,挫挫她的锐气,让她明白谁才是她的天,如今见美人服软,楚楚可怜,当即宠幸一番,短短几日,三娘再度成为宫里头最受宠的娘娘,连带着下狱的父亲家人都被放了出来,可惜三娘还没来得及开心就收到了哥哥死亡的消息,同时收到的还有一幅密信,信中直言后方粮草出了问题才导致父亲落败,她一时气盛,拿着密信告知皇帝,以为可以凭着书信和宠爱让皇帝处置掌管粮草之人,却不想掌管粮草的是皇后的族人,而皇帝还要借助皇后的父亲镇守一方,自不愿动他。
三娘闹了半天不见效果,气的直接一病不起,只是面色虚弱的她更是让皇帝心疼的恨不得揣进兜里,皇后气的牙痒痒却奈何不得。这病来的猛烈,不几日三娘便奄奄一息,皇帝急的一筹莫展,宫里的御医不知杀了多少个,皇帝无奈全城召集神医,但凡能医好三娘者赏黄金万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个打扮神秘的老者端着世外高人的风范指明监狱之中冤屈之气太重使得上天降罪,因陛下为天子不好降罪,恰三娘心中最是爱慕陛下,于是上天让她代为受过,若冤屈消失,则病患自消。
皇帝半信半疑,到底还是不忍三娘死去,下令大赦天下,而三娘的前未婚夫恰在此列,只是他失去了所有。
三娘的病很快消失,更加粘腻皇上,皇上乐的连朝都不愿意上了,每日只沉迷温柔乡,皇后劝了几次反倒被下令禁足,三娘本想借机抢回两个皇子的抚养权,却被皇帝拒绝,理由是养在皇后名下的才是嫡子,更能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还向三娘保证皇后绝对生不出皇子。
鬼母听到三娘讲到这事的时候,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她倒是有点同情这个皇后了,本想示好,让三娘不要针对皇后,三娘心里不乐意,到底照做。却不想皇后不识趣,对三娘的示好视而不见,直言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还洋洋得意的拿出两个皇子威胁三娘。其后她又做了一些暗害两个皇子及三娘的下流事,惹得鬼母失去对她同病相怜的同情心,再不管她。
皇帝沉迷玩乐,不理朝政,国家大权旁落,皇后的母家见她始终一无所出,而自家大权在握,便起了谋逆之心,偏这时宫里一个逃出来的內侍拿出皇帝对皇后下药的证据,更是让皇后的娘家坚定谋逆。
又过了一段时间,皇后被查出暗害皇子的证据,被下令削发出家,其母家终于忍耐不住,起兵谋反,天下大乱,有一个起头必有无数跟随,更何况皇帝本就残暴,猜疑心重,也就三娘的母亲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才会对他有错误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