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喜欢听古琴吗?”被炸鸡块辣到,曲落弦猛灌了一大口奶茶,又接着啃汉堡。
“喜欢。”江青黛不仅喜欢听,还弹得不错。
“真的吗?”听到这个答案,曲落弦表现得特别兴奋,起身离开餐桌,朝楼上跑去,“等我一会儿,我马上下来。”
其实,江青黛早就注意到了,曲落弦是一个爱琴之人。
小美的外形特别像古琴的拟人化形象,曲落弦的拖鞋表面有古琴刺绣,客厅一角摆放着纤尘不染的琴架……屋子虽然看起来空荡荡的,但是,仔细看过去,总能发现与琴相关的物件。
小心翼翼地抱着古琴,曲落弦朝她经常练琴的地方走去,深呼吸,冷静下来之后,缓缓地开始弹奏。
一曲《高山流水》,弹者浑然忘我。
琴声响起,江青黛听得很认真。没想到曲落弦小小年纪已经弹得这么好了,说实话,江青黛有点吃惊,但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
“姐姐,怎么样?”好听吗?会不会很糟糕?为了急于表现,曲落弦有点慌张,刚刚有两处弹错了。
“很好听。”放下汤勺,江青黛缓缓地站起来,好久没有弹琴了,刚刚听了一曲,手有点耐不住寂寞,“我可以试试吗?”
“当然。”起身,曲落弦让出位置,走到对面的沙发前,一屁股坐下,双手支着下巴,当一个热心的听众。
曲落弦的爷爷是国内非常有名的古琴艺术家,一生痴迷于琴音,技艺高超,炉火纯青。这把古琴是爷爷留给她的。
每次伤心、难过的时候,曲落弦就会抱着古琴发呆。当心情渐渐平复之后,她会端坐在古琴前,头脑放空,随意地弹奏。
从第一天收到这把古琴开始,曲落弦就把它当作她的第二个好朋友,特别珍视,一直当宝贝似的精心保管。
这把古琴的意义非凡,看到它,曲落弦会想起去世的爷爷,耳边总能回想起爷爷的话语。有时候,她会自言自语地抱怨上天不公,为什么要让唯一的爷爷离开人世?
虽然生老病死乃人生必经之路,但是,曲落弦还是不愿意这个残酷的现实。
曲落弦的父母很忙,忙到什么程度呢?忙到忘记女儿的生日,忙到一年见不上一面,忙到女儿已经从牙牙学语的幼儿长成亭亭玉立的花季少女。
如果不是那张珍藏在日记本里的照片,曲落弦甚至已经忘记他们的容貌。这张照片是很多年前拍的,那时候,还没有曲落弦。
此时此刻,如果他们走在大街上,向曲落弦迎面走来。曲落弦可能与他们擦肩而过,毕竟他们一家三口已经很久没有见多了。
到底有多久呢?爷爷去世的时候,他们没有出现;曲落弦中考的时候,他们没有出现;曲落弦辍学的时候,他们没有出现;曲落弦第一次考100分的时候,他们没有出现……作为父母,他们是不负责任的。
他们没有参与到曲落弦的日常生活中,也没有见证曲落弦的成长与变化。
小时候,曲落弦曾问道,爷爷,我有爸爸妈妈吗?
爷爷回答,落落当然有爸爸妈妈,他们很爱你。
真的吗?他们很爱我,为什么不来看我?
落落,他们……
爷爷后面的话,曲落弦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