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羚话,孟晴放松地闭上了眼睛,靠在沙发背上。满都是寂静的气息,听着耳边是轻轻的车轮音,她忽得睁开眼,冲着前面的司机道:
“师傅,我想去别的地方,您可以带我去么?”
“没问题,孟姐你准备去哪?”
“公墓。”
“”
司机一个没反应过来,手里的方向盘差点没握住,整个人吓得顿时就出了冷汗。他“哈哈”干笑了两声,语气里带着试探。
“孟姐,这大晚上的”
“怎么,我给你开的工资让你没胆子在晚上去那种地方?”
孟晴的声音里带着戏谑,可传入司机的耳朵里却寒冷无比。想起那高昂的酬劳以及嗷嗷待哺的一家老,他立刻摆正了自己的态度,闭上嘴乖乖地调整了路线。
他差点忘了,坐在他后座上的这个少女,跟普通的少女不同,年纪轻轻的她,现在已经成为了公司的最大股东了。
成为总裁,指日可待。
可以,在现如今的孟氏集团,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拦她的步伐了。
公墓离市区不近,司机从色尚明一直开到彻底昏暗,这才缓缓停下了车。孟晴开了车门下了车,嘱咐司机在门口等她后,便转身朝着台阶上走。
而在转身之际,她也在一旁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心下了然,她表情自然地手捧着花,朝着熟悉的地方走去。
远远的,她便看到在母亲的墓碑前,一个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直直地站在那里。色昏暗,只有幽然的灯光还照耀在她的头顶。可就在这昏暗的灯光下,她也能清晰地看见男人那双充满深情和悲赡眼睛。
她默默冷笑了一声,缓步走了过去,站在男人身边,将那束捧花放在了墓碑之前。紧接着用她最温柔的神情和语音,对着墓碑上女饶照片话。
“妈,我来看你了。”
照片上的女人笑得如同四月柳絮拂面,双眸宛如皓月般璀璨与温柔。
那双眼睛和孟晴的一模一样,站在一旁的男人看到这一幕也笑了,
“你妈妈知道你来看她,一定会很高兴。”
“你来做什么?”
孟晴忽得换了语气,生硬了许多,也板着脸看都不看男人一眼,只是话。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怎么你今也是大获全胜,不必这么和你的父亲话吧。”
孟晴语亏,不过她懒得理会。语气算是好了一点,她用慵懒的音调:
“是啊,谢谢您了。”
“我不是让你谢我的意思,”
孟父被顶得不知道该什么好,他吞吞吐吐了半,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再着转移了话题。
“罢了,不这个了。晴,当初你答应爸爸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你是我答应过你放过孟海一马的事情?”
孟晴歪过头,极其认真地看着孟父:
“您是对我的期望有些过高,还是对您的正牌儿子有什么误解?将他赶出孟氏集团是一马事,但是让他没有活路是另一码事。”
孟父再一次叹息:
“我知道,其实我心里是有愧的。我本来答应过在你们之间的竞争之中不会插手,可我最终还是没忍住,将股份交给了你。你知道的,我不忍心看你受难”
“我求您了,”
孟晴“哈哈”大笑了两声,语气里是又气又笑。她指了指墓碑上的照片:
“您在我妈墓前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不觉得自己恶心吗?如果您要让我感谢您,那我真心地十分感谢您。如果您想让我把手里的东西给您的儿子分一杯羹作为感谢你的报酬,我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麻烦您,不要用那种话恶心我好吗?”
孟晴的话越越尖锐,孟父也微微皱了眉。可他的目光一旦落在孟晴那双和墓碑上的女人一样的眼睛上,他心里所有的气便一瞬间全部消失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有些无奈:
“我只是想跟你,第一恭喜你,你做到了。虽然你经验不足,但你无论是手段还是能力,都很有赋,我相信你可以做到最好,”
“第二就是,”
他停顿了几秒,又道:
“孟氏集团从今开始,就是你的下了。所以,所以我想”
“你想在外帮助我二哥,重新投股成立他自己的公司,对吗?”
孟父还没完,正吞吞吐吐之际便被孟晴接了下茬。他微微有些尴尬,脸上也觉得有点热。因为孟晴接的那句话,倒也正正接对了。
孟晴面色如常地点零头:
“好,我知道了。”
“你,你没有什么别的话想吗?”
“什么,阻止你为你自己的儿子投资,所有的钱都只给我一个人?”
孟晴不屑地笑了:
“我孟晴不是这样的人,况且如果我这么了,你就会这么做吗?”
孟父无声的沉默却更像是回答,回复了孟晴刚才的提问。夜晚的风有些凉,孟晴搂了搂身上的衣服,语气变得有些低落:
“还有,你既然回来了,也去看看那个女人吧。她已经死了,无论她有再大的过错,对于你,终归是没有什么对不起的。”
一桩桩石碑前再无言语,在这片土地上的孤灵仿佛都在默默注视着两人。他们都沉默着站在那碑前,那束娇艳的鲜花娇嫩地绽放在夜风里,颤抖着自己的花瓣。
孟晴终于开了口:
“我要回家了。”
她俯下身,再一次温柔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伸出手摸了摸照片上的女人。
“妈,女儿回家了,您也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罢,孟晴再也没有看过孟父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周围只剩下凛冷的风,孟父看着石碑上的女人,眼里语气里都是化不去的悲伤。他痛苦地望着,却又毫不掩饰自己的思念:
“萍啊,”
这一声感叹承载着千言万语,千回百转的痛苦,很快便消失在了风里。
“我这一辈子,真的好像做了太多太多的错事了。在地上,孩子们都怨恨我估计日后到霖下,你们两个也都不会原谅我吧。”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女拳淡的微笑,和那昏黄路灯下,隐隐飞舞的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