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吃饱了？”荣柯看着奶奶碗里剩下的大半碗八宝粥面色担忧地问道。

即使放了不少糖奶奶也只喝了一点就喝不下去了。

这八宝粥是苏狄去镇上杂粮铺挑的各种杂粮专门为奶奶配的，据说很是养胃。

奶奶脸色耷拉下来，故作严肃道：“啥表情，给我收回去。我只不过下午蒸馒头的时候吃了好几个吃饱了而已。”

今天是除夕，由于还要祭祀西门祖先所以三人早早分配好任务。

奶奶负责做祭祀用的馒头和红烧肉，苏狄负责祭祀用的炸豆腐以及年夜饭要吃的粥和汤，荣柯则包饺子。

所以奶奶这么说荣柯还真不清楚她有没有吃。

自从奶奶去市里医院回来，荣柯心里就感觉奇奇怪怪的，总觉得奶奶和苏狄有事瞒着她。奈何除了奶奶每天都要喝药外，两人表现的都很自然。

况且她也没有感受到濒临死亡的气息……

苏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着奶奶语气严肃甚至有点命令的味道，“既然饱了就先不吃，等消化一会儿再吃。”

奶奶一看苏狄这臭屁的样子不禁撇撇嘴，对他翻了个白眼，“行行行，我知道。”

说完头伸到荣柯跟前，手指指着苏狄，一脸嫌弃，“你看看他那样，小老头似的，我瞅都不想瞅他，看着糟心。”

苏狄一听这话，收拾碗的手顿住，冷笑一声又还了个白眼回去。

奶奶这会儿换成两只手来回指他，嘴里还不停地跟荣柯嘀咕：“你看你看你看，他居然这个表情。啊呀呀！”

荣柯不禁被奶奶搞怪的表情逗笑，沉重的心情一下子缓解了不少。

奶奶过了腊八就六十九了吧，尽管奶奶显年轻，但也不能否认她是老年人的事实，然而她每每逗起荣柯来什么幼稚的表情都做的出来，好多都不会重样的。

荣柯实在是无法想象，那些年轻时找奶奶比武的人如果知道奶奶是这样的奶奶会不会被吓一跳。

看到这样灿烂自由的奶奶，荣柯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院子里的那颗石榴树，想起火红的石榴花。

收拾好桌子后，坐在床头打着灯光织帽子的奶奶，往屋外探了探头，“荣荣收音机旁边还有买的鞭炮一会儿十二点一定记得点上。”

正在院子里和苏狄玩烟花的荣柯听到声音，冲屋子里大声应道：“哎！好嘞奶奶，我知道了！”

每年荣柯最喜欢的就是除夕和元宵了，奶奶每次都会买好多烟花，什么嘀嘀筋儿，什么窜天猴，什么蝴蝶炮，什么划炮、摔炮，最不济点个香甩着玩，弄出一条火龙。

苏狄一小堆划炮摆了个造型埋在雪里，香一点，有一个冒火的其他的紧跟着也着了。

苏狄赶紧拉着荣柯往一边跑去，随即“砰砰砰……”响了好几声，四周的雪被炸飞起来。

划炮放腻了，荣柯就去玩蝴蝶炮，蝴蝶炮燃的很快，几秒就是一个。将捻子点着，由于燃烧释放的能量推着旋转，犹如蝴蝶飞舞一般。

这些都玩得差不多了，苏狄就带着荣柯去看春节联欢晚会。

电视机一打开，几乎每个台都能看到晚会。

电视机买了有几年了，之前流行的还是黑白电视机，奶奶并没有买。彩电刚一在镇上流行奶奶就买了一台。

听着电视机里倒数的声音，正在吃夜宵的荣柯赶紧放下碗拿起燃着的香往屋外跑去。

“快快快，马上十二点了！”

说着荣柯一溜烟的跑了出去，院子里的树枝上挂着早已摆好的鞭炮。

直到“一”出来，荣柯赶上了连忙将鞭炮点燃。

此时的整个村子的鞭炮一起响了起来，乒乒乓乓的，还夹杂这狗吠声。

完成任务的荣柯兴冲冲地跑到奶奶跟前蹲着，将胳膊担在奶奶腿上，“奶奶，给压岁钱喽！”

奶奶捏了捏荣柯红润的小脸蛋，“哎呦~看看你那财迷的小样哦！我家荣荣又长一岁喽！这模样长得可真好。”

说着奶奶从兜里掏出十块钱给了荣柯。

接过钱，荣柯兴奋的抱着奶奶的脸亲了两大口，“奶奶你真好！”

“走，奶奶做了一个帽子带你去试试。”

戴上新帽子的荣柯走到苏狄面前，面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好看不？奶奶做的哦。”

苏狄看着她额头上的帽子，淡黄色的帽子前面挂了一个木制的小装饰品，帽顶带着一个毛球。

荣柯带着就有一种小机灵的感觉，衬的她仍然稚嫩的脸更加可爱。

苏狄顺遂心意的说道，“确实挺不错的。”然而话音又是一转，“压岁钱是不是该上交了？”

“苏狄你没人性啊啊啊！”看着苏狄伸到她身前的手，荣柯忍不住哀嚎。

苏狄真的是一点零花钱都不想给她留，之前期中考试她得全校第一，学校专门奖励了她一百块钱的巨款，可把同学们给羡慕坏了，然而钱还没捂热乎就被苏狄给没收了。

苏狄摊开手，“没办法，等你什么时候管好你自己的嘴，我就考虑让你自己管理零用钱。”

荣柯撇撇嘴，满不情愿的将口袋的压岁钱掏给他，“好吧。”

奶奶躺在床上听着屋外吵吵闹闹的声音，嘴上挂着笑，没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日荣柯两人又起了个大早，晨练完，苏狄带着荣柯去给村里上了年纪的长辈拜早年。

实际上在宁庄拜早年是要讲求辈分的，而且男女都要分开。一些辈分很高的老人，下面会有很多小辈，所以一拜年他的院子里会跪满了人。

但是苏狄他们是外来人，和本村任何一家都没有什么亲戚关系，一到拜年也就是给年级大的拜一下，村里也默许了他们这种做法。

每到一家都会送他们几颗糖一把瓜子，一趟下来两个口袋就装的满满当当。

“苏狄我去找宁雪去了！”

路过宁雪的家门前，荣柯冲苏狄摆摆手后，就去敲宁雪家的门。

家里只宁雪一人在家，其他人要么去拜年要么去玩去了。

“在包饺子？”荣柯看着宁雪手里白花花的面粉。

“是啊。你怎么过来了？去拜完年了吗？”宁雪带着荣柯进了厨房。

荣柯掏出口袋里的瓜子和糖，“给，这些都是他们给我的。”

宁雪担心手上的白面抹在荣柯的身上，就用胳膊肘推了推，“你留着吃吧，今年家里买了好多，够吃的。”

见宁雪不接，荣柯直接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又去洗手帮忙包饺子，一边包一边聊着今年春节联欢晚会比较有意思的节目。

两人聊的正欢时，突然一阵砸门声将两人打断。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