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滴地在过去着,王冽对于攀枝花的认知愈发深刻了不少。
在这几天当中,他遍访攀枝花的山河大川,随着勘探人员深入山脉腹地,甚至亲自动手进行过挖掘。
最终在大家的不懈努力下,又一个沉埋于山脉之中的矿藏显露了出来。
在此期间,陈宇等人倒也找到不少沙金、以及页岩金,不过储量都很低,陈宇也就没有当回事儿。
现在最重要的当务之急就是建设矿洞。
川蜀之地多山多林,而且最糟糕的是这时候的气候要比未来时还要宜人。
整个川内就好像一大片亚马逊雨林那般,泥泞多雨不说,土质还是分的松软。
这也加剧了此地建矿的困难性。
众人之前所习惯的北方露天大矿挖掘方法,显然是不足以应对这样的地质环境。
这也导致陈宇不得不依照前世的诸多矿藏要求,来改进整个大唐的矿业标准。
上至矿区规模、矿洞大小,下至工人所需照明、日产量等等,都进行了明确标注。
自此之后,整个大唐的经济、矿业等等,从开始的竭泽而渔,无限发展,进入了计划经济的步调。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陈宇,则在第三天的夜晚悄然离开了热火朝天的矿产地。
一来一回间,原本确定的出产时间竟然比原来拖沓了半个月!
原先按照墨老的意思可以现行挖掘地表可见矿层,达到率先供给益州建设钢铁之都的目的。
但这样一来,那些被虏来的吐蕃矿工们的生活、生命都得不到最基本的保障。
这是陈宇所不愿意见到的,虽然他早先就曾说过,吐蕃人死了也就死了之类的话语。
可真正事情临头的时候,他又有些舍不得了。
用陈宇的话来说就是。
“谁不是俩肩膀上顶着一个脖子的呢?我不希望大唐最繁盛的新城,建立在无数土家儿郎的鲜血之上,至少让他们能活下去罢!”
也正是这一句话,使得无数的吐蕃人得到了拯救。
整个攀枝花地区,陈宇已经为他们规划了一大片矿工区域,民房的建设也很简单,益州城建设好的房屋即将进行拆迁,那些钢筋水泥建设的房屋并非后世那般繁琐。
总从榫卯技术被王老爷子结合与水泥房屋建设中后,拆迁搬运已经变的十分简单。
可以说只要材料足够,陈宇的施工队可以在一个月内,建设一座设施完备的水泥城池!
当然了,也正是基于这一点,他才敢迅速为益州更换材料,进行新一轮的建设。
在地基不变的情况下,涂了南海防腐秘技的钢铁配件,完全不比水泥材料的制作要困难多少,甚至可以说时间上还能更缩短许多。
一周的时间,辗转长安、益州、攀枝花等地的陈宇早已疲惫不堪,早在火车上的时候他就已经累得瘫在了座椅之上。
可当一个半时辰之后,陈宇迈步走下火车时,他的表情却一点儿都看不出任何倦意。
原因嘛
“哈哈!呜呜呜,吾师!你骗我骗的好惨呐!你知道吗,这几日恪走的战战兢兢,匆匆忙忙,风餐露宿一刻都不敢停歇,光怕光怕,哎!您这又是何必呢!”
此时的李恪在也顾不上君臣之仪,快步上前,一把将陈宇拦入了怀中,久久无法释怀。
歪头看了看还趴在肩膀上的脑袋,陈宇先是对其身前的长孙冲点了点头,在所有人都被屏退之后,他才张口说道。
“劳殿下挂心了,宇当不得如此,殿下千万勿要这般。”
说着,他将怀里的李恪轻轻撑开,二人由抱改为了并肩而行。
“师父,您为何要这般欺骗我呢,您知道吗,我一点就要举孝而归了!一路上吾如剜心一般的痛苦,几欲随家师而去。”
若换做常人的话,陈宇一定认为只是假惺惺的一场演出罢了,但对李恪,他是十分信任的。
笑着摇了摇头,好像是为自己所做的事情逗笑了。
陈宇跟着对李恪做了一礼,说道:“殿下宽心,陈宇并未有丝毫损伤。之所以急切地请殿下回来,是想”
说到这里时,陈宇突然斜视了一眼默默走在李恪另一边的长孙冲。
二人好像是约好了一样,这一个眼神就是信号。
他们二人同时走到了李恪面前,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时文武之间的差异就显现出来了,陈宇是单膝跪地,而长孙冲则做的十分彻底,直接双膝磕在了地上。
“臣等恭请蜀王殿下恪登极储君,威福海内,一扫寰宇,还天下清明!助我大唐江山永固,万年不朽!”
“”
这时的李恪表情那是相当的精彩,一会儿紧张,一会儿惊恐,一会儿又十分的严肃。
总而言之,传说中被巨大权利所包裹住的喜悦,确实是丝毫都没有流露出来。
仿若早就料到了那般,陈宇和长孙冲也不急着催促,更不着急站起身来,二人默契地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待着。
一时间,沉默成为了原来喧闹的火车站的主旋律,现场唯有一个人还在看向远方。
那就是李恪了。
滴答,滴答
不知过了多久,陈宇的脸上掉落了一滴晶莹,心中默默叹息一声的他无声地抬起了头来。
也正是这时,一双饱含热泪的眼睛与其对视当场。
“陈师,我,我父皇是否是太,是我皇兄做的么?”
陈宇扫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长孙冲,而后咬着后槽牙答道:“殿下,陛下并未崩殂,此去长安我见过陛下一面。”
听到陈宇回答的李恪顿时心里一松,同时也发现了自己的不礼貌之处,他连忙伸出双手,将陈宇和长孙冲一一搀扶了起来,带着二人再次向前走去。
“那,我父皇还好吗?”
时隔数月未曾谋面,李恪此时感觉好像已经几年都曾回归长安了,过去的种种鲜衣怒马,好像是他上辈子发生的一样。
面对突然成熟起来的李恪,其实陈宇的内心是十分欣慰的,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继续涩着嗓子低声言道。
“陛下情况不太好,面容憔悴了很多。不过就目前而言,大皇子是不会做的太过分的。各路大军军权都还在各大将军手中,一旦东窗事发,将军们振臂一呼,大唐江山定会不稳。”
见陈宇已经改了称呼,在话题上打开了突破口,一旁早有些等不及的长孙冲,迫不及待地跟道。
“是的殿下,如今之计唯有殿下登上储君之位,才能真正将权利夺回来。否则等到大皇子逐一掣肘各路大将之后,那可就为时晚矣了!”
见蜀王依旧没有反应,陈宇转身上前,一把拉住其手深沉劝导。
“殿下,您若不入储,大皇子定会清洗所有在京大将,届时,陛下的性命,也将不保了!”
贞观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