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静赢了这场马球赛,这场比赛的彩头自然也就归了她,富弼心里恼着婉儿,看见晏殊在她身边也不好去质问。
思静拿着官家的飞白,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就像会被人知晓一样,她按耐住自己的兴奋,跑到早就在一边歇着的范希文那。
“先生…这个飞白还是归您吧!”思静不舍的拿出飞白,递给了范希文。
“哈哈,呵呵,这个我可没有功劳,无功不受禄,这个是你自己给自己赢来的!”范希文摆了摆手,并未去接。
“那思静…就不跟先生客气了!”思静心里算是悬着的落了下来,开心的不得了,脸上的笑意再也隐藏不住,一溜烟跑到婉儿那去了。
“哟,赢了?开心吧!”婉儿笑着看着她,她那点小九九婉儿还是知道的。
“嗯,你的六郎可不是我的对手,你自愿放弃了,那这还得谢谢你呢!”思静大大咧咧的坐在婉儿旁边,晏殊见着婉儿往这边来时候就已经去找范希文,两人趁着这好时光踏青去了。
“什么六郎!”婉儿白了思静一眼。
“可不是让你前阵子失眠的六郎吗!”思静笑话她。
婉儿生怕被人听见,一回头,富弼还真的就站在那里,听的真真的…
富弼心里是又喜又忧,喜忧参半…婉儿看见他了,他也就真的上前去问道:“为何突然不打了…我说了想要那个飞白!你就这样坑队友的吗?!”
“你想要自己去争取好了,又不是没给你机会!思静也想要…你俩谁赢了谁要!”婉儿说完白了富弼一眼,转脸回来看着婉儿:“你可别再造谣胡沁!我可没有说因为他失眠!”
“是是是,我赢了飞白高兴,不跟你们计较啦!那个富六叔…你要是还有话跟婉儿说,我就走…你要是没有,我就跟婉儿随便走走去了!”
富弼心里自然是有话的,只是这样的情况下该怎么讲!没法讲!婉儿开始喊自己六郎,还以为两人关系有所缓和…没成想…一场球下来!又回到了死胡同!他断定了婉儿肯定不会与他有话说,转身准备离去。
“你要是想要官家的飞白,东京城的府中还有不少,等我回了东京城,让爹爹送你一份!”婉儿知道是自己的原因,让富弼丢了那个彩头,所以想要赔他一个。
“不用!现在不是特别想要了,谢大姑娘好意!”富弼说完作揖离开。
“哟,我也想要呢!你咋不说送我一个!”思静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你想要自己就能去要!谁给你弄不来!又不是大师的作品!也就你稀罕!不如你也跟那苗娘子一样进宫得了!”婉儿对赵祯印象不好…总是觉得有那么点膈应…
“这是我正大光明赢来的!我干嘛还要再想方设法去弄一份!”思静昂首挺胸的往前走了。
婉儿自然跟了上去,两人来这就是想感受一下男子的书院,还有这跟东京城内不一样的风景。
“虽说这应天府离东京城有那么些距离,气候什么的也差不太多!”思静这会子跟婉儿挽着胳膊溜达着。
“你看那边,有一片花田!”婉儿指着不远处说道。
“那是牡丹花吧!天呐!真是呢!国色天香的牡丹花!”思静撒开婉儿的胳膊,奔了过去。
“国公府里没有吗?让人给你院里栽上就是了!”婉儿跟上了思静的步伐,一起去看。
“家里虽有,少的很,颜色也没这里的多,这成片的牡丹花东京城内怕是少见呢!”思静在一朵正大红色牡丹花前停了下来,说道:“你看这个颜色,正!这个真的是我最喜欢的颜色了!”
“其实,我好像听说宫里有呢!你入宫时候没有瞧见吗?”婉儿听孟氏提过。
“宫里也没有这样的花圃里多…”思静蹲下,用手轻抚那朵花,用重了力生怕给弄坏了…
“跟花匠说一说,给你运些去曹国公府就是!”婉儿也陪着她一起蹲下看,只是她对这花印象也就那样,感觉也就是大些的芍药而已…在婉儿看来,还没那玫瑰花好看!
“等回东京城之前我再来问一问吧…”思静心里也做这样的打算。
“二位小娘子!”富绍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
“啊!”
“哎哟!吓我一跳!”
“二位小娘子莫怪罪!我是富绍刚,富弼是我六叔!”富绍刚跟思静很熟了,只是婉儿虽认得他,却鲜少说话,确切的说就没有说过话。
“认得你!你也不能这样吓人!”思静抚着胸口说。
“我来是想给晏大姑娘看一样东西的…”富绍刚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婉儿。
婉儿站了起来,却没有用手去接,问道:“这是什么?”
“那日听闻大姑娘想看我六叔的文章,求而不得…两人现在似乎有些误会…我是来化解误会的!”富绍刚解释道。
“我何时要看你六叔的文章还求而不得了!我不要看!”婉儿更是没有顺手去接的意思,富绍刚却一直伸手去给。
思静这时也站了起来,接过富绍刚手中的纸,富绍刚对她一笑,作揖离开。
“思静!”婉儿还记得那日的事情,叫她怎能不生气。
“哎呀,看看文章又不是多大事,不会死!”思静自顾自的打开来看,婉儿矜持了一会,哪还能矜持多久,也伸头往思静那边看去。
“嗯,这个富弼的文采斐然!只是跟现今流行的风格不同…算是一支独立!”思静把那纸给了婉儿,婉儿终于能解了自己的好奇心,那还是看一下吧,她这样告诉自己,反正这会子只有她跟思静,看了就看了!拿起那张纸,细细的读了起来。富弼写的不多,只是一点点,表达了自己对人生的看法。他说有的人觉得人生是两大悲剧,一个是没得到你心爱的东西,另一个是得到了你心爱的东西。而他认为人生是两大快乐,一是没有得到你心爱的东西,于是你可以去继续寻求跟创造。另一个是你得到了你心爱的东西,于是你可以去品味跟珍惜还有体验…
“好是好…就是…”婉儿其实也觉得挺好,不过这时候她应该是挑些毛病出来,再说不喜欢他的文章才是,想了想,又说:“他文章的意境高,字也好看…”说完婉儿有些后悔,这个是夸人,不是挑刺呢!
“哎呀!你看看,这个官家的飞白才叫好看。这个六叔的字,中规中矩的,哪好看了!”思静才不这样认为!
婉儿笑了起来:“是,是,真是觉得你就该进宫!”
“你再编排我,我可要编排你了!”思静上来要跟婉儿打闹。婉儿赶忙把富弼的文章塞到袖子里,跟她一边跑一边笑。
“六叔,事给你办成了!要是真给我找个婶婶,你该咋谢我!”富绍刚回去之后就找富弼邀功。
富弼站在远处看着婉儿的一举一动,嘴边擒着一抹笑,她看了呢,还给收了起来。自己盘算着要给父亲书信一封了,自己的亲事自己做主,父亲不能再叫媒人上门了!本来自己是打算赢取了功名再娶妻,这会子…真的有了人选之后…还真的觉得自己就差一个功名了…有了目标就好…就好啊!
“谢你!你少跟张安道他们一起混!再跟他们混小心我告诉你爹爹!”富弼扬起手来吓唬侄儿,富绍刚瘪着嘴吧一脸不乐意的走了。
富弼在远处看着婉儿,心想着刚才那句六郎…心都被她喊酥了…自己这也不知道是怎的…突然就对这些开了窍…以前还真从未有过娶妻的想法…现在好想好想有个功名啊!三年!只能看三年后了!
“哟!这不是六叔吗!站着看啥呢!”张安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顺着富弼的眼睛方向看去…那不就是那俩姑娘吗!“哟,六叔这是准备跟知府大人成翁婿了!”
“一边去!”富弼推了他一下,自己转身就走了。
晏殊跟范仲淹在草丛中走着,说着当今的朝局。
“给你看样东西。”晏殊从袖口中掏出了一张纸,上面是前些时候发生的事情。上面写道:辽杜防、萧蕴等来贺乾元节,知制诰程琳为馆伴使。蕴出位图,指曰:“中国使者至北朝坐殿上,位高;今北朝使至中国,位下,请升之。”琳曰:“此真宗皇帝所定,不可易。”防又曰:“大国之卿当小国之卿,可乎?”琳曰:“南、北朝安有大小之异!”防不能对。诏与宰相议,或曰:“此细事,不足争。”将许之。琳曰:“许其小,必启其大。”固争不可,乃止。
范仲淹看完还给晏殊…说:“如若是我,我也定会这样做!”
“知道希文你的脾气,跟他很投缘!”晏殊笑了起来。
“自古以来,人心之不满足…人性之弱点也就是如此而已!”范希文唏嘘不已。
“现今大娘娘当家,今上并没有太多的话语权,今上其实也该…亲政了…”晏殊说完看着远方,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为何你不能找王相公去联名上书请愿呢?!”范希文不解的问。
“朝局复杂,吕相公跟王相公又不和,现在夏枢密又掺合进来…”晏殊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