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也在帐篷里醒来了,外面早都已经吵吵闹闹,她自然也要起来,不能久睡,拖累行军的…收拾好随军包裹,再给自己随随便便整理个发髻就准备出去洗簌。
婉儿远远的望见张茂则在舞剑,飞来飞去、挥来挥去、嗖来嗖去的也煞是好看,不过…婉儿想起自己是要去洗簌的,远远的看了看,那边有溪…
这溪离富弼跟婉儿昨晚来的地方稍稍还有些距离。路是一条,不过走的更远些而已…路过昨晚的地方…富弼看见地上死的那条小蛇…灰灰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蛇,也不知是否有毒,不过幸亏自己已将它打死…光吓都给婉儿吓死了…抬头看了眼树…呵!这不是山楂树吗!上面还有果子呢…这会子没熟…都是青青的…看起来还挺好看,满树都是。
富弼在路上慢慢走着,一回头,发现…松松散散头发的婉儿也快到了。
“婉儿?”富弼笑了起来。
婉儿本也没在意前面,因为昨晚的原因,自己走在路上只看脚下,生怕再碰见什么蛇之类的。被富弼一喊,婉儿猛的一抬头。
“嗯?”婉儿抬眼看了他一下,略显害怕的快跑了过去,富弼看她跑向自己,不知是何原因,也忙向她跑去。
婉儿没呈想富弼也奔向自己,一头撞到他胸口上…
“哎哟…”婉儿被撞的停了下来,抬起眼看他问:“你不是在那边的吗!”
“我以为你又看见什么东西,一脸害怕的跑来…”富弼揉了揉自己的心口处,撞的还真有些痛。
“抱歉…我…看见昨晚遇见蛇的地方了…还真有些怕…”婉儿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走吧,一起去洗簌。”富弼说着先走了两步,婉儿忙跟了上去。
“你这发髻是自己梳的?”富弼跟她并排走,侧脸看了她一眼。
“是啊…早晨刚梳的…”婉儿说起来有些尴尬,自己是不会…可能看起来有些别扭,以前在张茂则的皇城司别院里有镜子还能好好梳,实在不行就带个帽子…这会子没戴帽子…没有镜子…可能真的就有些…惨不忍睹。
“带梳子没?我给你梳!”富弼跟她在溪边停了下来,他向婉儿伸出了手。
“不要…你手烂了还没好…”婉儿内心是拒绝的。
“好了,都不疼了…给我吧。”富弼坚持。
婉儿从袖口里拿出一把梳子…磨磨叽叽的要递给富弼又不想,被富弼一把抢了过去。
“这会子没有头油…你就将就着用点溪水吧…”富弼拿那个没有烂的手去蹲下来沾了点水,又慢慢的散了婉儿的头发,一点点给她梳开,一边梳一边说:“你们东京城的大家姑娘…头发都不知道梳开…你这样哪能梳好呢。”
“这跟东京城的姑娘什么干系…难道你洛阳的才子就定是全都会武艺了不成?”婉儿不满道。
“你可真会…暗讽…洛阳才子…会武艺…对!就我会!”富弼被她给说笑了。
“那我是东京城的笨姑娘,就我不过梳头!”婉儿想想…好像不对…自己这是在夸他却是真的损自己呢,忙又说:“不要你梳了!”
“别恼!别动!快好了!”富弼见她要挣脱,一个手握着她的头发,一个手稳住她的肩膀,说:“再动就前功尽弃了!”
婉儿撅着嘴巴说道:“每每跟你说不了三句就要吵架!真是!上辈子咱俩肯定有仇!”
“那这辈子呢?”富弼笑了起来。
“这辈子见面就吵架啊!还能怎样!”婉儿对着天空白了一眼。
“你的荷包还有帕子上沾了些血跟药…等到了东京城洗好我再还给你…”富弼觉得一晚上过去手好的差不多了…准备一会取下来看一看。
“你的手…还疼吗?”婉儿忙问。
“不疼了…姑娘的药膏好,荷包跟帕子好,包的手艺更好!”富弼这会子嘴皮子还真灵活。
“好了没?我给你看看手。”婉儿被他梳的好紧,头皮都感觉站了起来…龇牙咧嘴了。
“我是不是手劲大了些…”富弼忙放松一点…
“有些紧…”婉儿说完之后又说:“嗯呢,这下正好。”
“好了,俏公子。”富弼松了手…把梳子还给她。
“我看看你的手…”婉儿接过梳子塞进袖子里,伸手要看富弼的手,富弼昨晚还有些不好意思,这会好一些…把手递给了婉儿。
婉儿轻轻的解开昨晚自己打的结…松开了帕子…拿掉了荷包…伤口几乎都看不见了…
“好了…只是这里还有个洞…昨晚也不知…那边那是什么树?”婉儿指了指昨晚那颗树附近。
“山楂…”富弼看着婉儿,眼睛都直了…真是越看越好看…
“你手还有洞,那这个手还是不要沾水…一会我给你弄湿帕子洗洗脸…这个荷包用不到了,我一会给洗了…”婉儿把荷包要塞袖筒里,富弼一把抢了过去。
“我…自己给你洗…先放我这吧…”富弼其实是想看看…想要这个荷包。
“都脏了…你手又不能下水…”婉儿抬头看了他一眼…这富弼眼里有她看不懂…又看得懂的东西在里面,忙转身说:“你看着我作甚!”
“这个可以送我吗?”富弼攥紧了荷包。
“荷包是我随便绣着玩打发时间的…只是…它不可以轻易送外男…”婉儿背对着富弼…
“那…洗好我再还给姑娘。”富弼叹了口气。
“我给你弄水洗脸。”婉儿蹲了下去,先把帕子洗干净,又稍稍带点水,递给富弼那只好好的手。
“婉儿…”富弼眼睛里写满了自己的心意…
“富六郎!你不要再喊我婉儿了!这是我的闺名!”婉儿感觉真的要被这个富六郎气死了,三句话就吵架!
“哦…”富弼有些伤神…接过帕子擦脸…不再言语。婉儿也转身蹲下里洗脸,满脸都是水,突然想起来自己没带帕子,只有富弼手上那一条…还在纠结怎么擦脸,富弼也蹲了下来,把帕子递给她。
“你先洗洗,再擦吧。”富弼叹了口气,接着说:“你的荷包上的蔷薇花,还真跟你一模一样…美丽…小巧可爱…带刺。”
“富六郎!很熟吗?!”婉儿简直要被他气疯了。
“可能你觉得…不熟…可是…我每日在心里念婉儿…婉儿…不知道多少遍。”富弼说完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心里酸酸的…起身自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