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先宁大惊,转头望向贺劲,他耸肩,指了指脚下,示意门和地板有道缝,然后他稍稍俯身,伸出双手,中指和食指朝闵先宁勾了勾。
意思很明显。
闵先宁苦笑,为了不露馅,只有这样了。
她羞涩一秒钟后,双臂勾在贺劲脖子上,闭眼往上一跳。
贺劲手在下面一托,像抱孩子一样,就把闵先宁给分腿挂在了腰上。
下一秒,就验证了贺劲的缜密,外面传来声音。
“里面是贺劲吧,你看这鞋。”
限量版篮球鞋,别说全校,全球也没几双,当然不会认错。
贺劲发声:“是我。”
“还真是啊!”
“我说,你尿尿怎么还跑里面去了。”
“太大,怕吓到你们。”
外面爆发一阵大笑,一句又一句的草,问候来问候去,此起彼伏。
可这话,真的是说给外面听的吗?
闵先宁的小脸,瞬间涨成番茄红。
幸好,隔间里光线不足,昏昏暗暗,她以为能把尴尬藏起来。
可不幸,也源自昏暗,贺劲可不想放过闵先宁的精彩的表情,盯着她的小脸,一瞬不瞬。
忽而勾唇笑瞥,又痞又坏,简直无法无天。
闵先宁紧紧抿着嘴,抱着贺劲脖子的手,腾出一只,绕到贺劲的俊脸上。
葱白两只手指,横着过来,比成丫字。
闵先宁唇齿轻动,只限他一人听见:“你再耍流氓试试,当心我戳瞎你眼睛!”
偌大的男厕所,被一道窄门,隔成两个世界。
外面放肆喧闹。
里面,昏暗的光线里,贺劲托抱着闵先宁,微微偏头,把那双白胖的、声称要戳瞎他的凶器,给避了避。
贺劲胸腔微震,回以低沉嘶哑,“我刚刚帮了你,你竟然要谋杀亲夫,没礼貌,要惩罚。”
然后坏心眼一动,双手把闵先宁往上一掂,吓得她差点叫出声,赶紧双手重新抱紧。
娇软往身上一合,幽香袭人,直叫贺劲身体一紧,沉下一口气,想去细闻。
范辛海在外面又喊一嗓子:“贺劲,尿完没啊?”
贺劲皱眉:“没有。”
范辛海:“快下课了,那我们先回教室了啊!”
“知道。”
人终于走光了。
闵先宁挣扎着跳下来,看向贺劲的目光,仍旧清澈笔直,只是脸不自觉在发烧。
“这次……也谢谢你,我走了。”
她转身抬手去抠插销。
“就一年,闵先宁。”贺劲沉着出声。
冷不丁一句话,可闵先宁还是听懂了。
“你是说婚约……只维持一年?”
她再次确认,看着贺劲微微点头,忍不住面露欣喜。
贺劲:“等明年高考结束,我离开临南,咱们天南海北的,婚约自然不了了之。”
到底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端起正经的架子,整个人带着矜贵疏离感。
这才是真正的贺劲。
“放心吧,闵先宁,我对你没兴趣,不会赖上你。”
————
得了贺劲一句准话,算不算吃过了定心丸?
定心丸药力不错。
结束了男厕所历险记,闵先宁走出来盥洗间,之前的烦躁不安,突然都散了。
这时,恰好打下课铃。
叮铃铃一声,响彻校园一片天空,薄暮昏冥,青春正好。
闵先宁突然想起,自己是逃课出来,生怕被心理课老师抓个正着,她埋头就往教室里跑。
好在高二三班在二楼把头,离盥洗间不远,从外挂楼梯上楼,穿过静悄悄的楼道,转个弯就到。
一进教室,大家懒洋洋都在收拾东西,心理老师还没来,小秋秋早已回了教室,一看见闵先宁,就满脸兴奋。
等她走回位置,小秋秋拉着闵先宁,非要她招供。
“说,刚才篮球赛,半路跑掉,去哪里了?”突然压低的声音,透着兴奋。
“是不是去追贺劲了?”
“不是。”闵先宁早有准备,“我去厕所了。”
“真的?”小秋秋将信将疑。
“真的。”
闵先宁把自己的袖子,从小秋秋手里抢回来,然后开始整理书包,准备放学。
小秋秋歪头打量闵先宁。
一张不大不小的鹅蛋脸上,峨眉淡淡,唇色淡淡,鼻子玲珑,勉强称得上挺拔,一双眼睛不算小,就是无神。
可能就是眼睛惹的祸吧,叫这张花季少女脸,落得平凡了。
身为闺蜜,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小秋秋明白,这样姿色的闵先宁,怎么可能配得上贺劲。
人家是有钱有势的富N代,一副妖孽好皮囊,生来注定就是要伤女人心的。
范辛海说得对,闵先宁离贺劲远点好,那不是普通女孩子能碰的男人。
小秋秋沉思着,突然感觉到一道目光,她一抬头,焦点落在闵先宁斜后方的座位上——班长陈子俊在看她们。
准确的说,是他在看闵先宁,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叫小秋秋发现了。
他僵硬一笑,慌乱收回视线,低头假意看书。
都要放学了,假装干什么不好,装学习?
真假。
小秋秋嗤笑,不过转念一想,要说和闵先宁般配,还得是陈子俊。
这人,品学兼优,纯良正值,虽然有点木讷,不过也没关系啊,说明他老实听话,不用担心他桃花太旺,惹是生非。
想想自己,一有范辛海的比赛,她就要去盯梢,生怕他叫狐狸精拐跑,简直心累。
小秋秋突发魔怔,一改贺劲这好那好的态度,决定要把闺蜜引向正途。
“贺劲就是个花心渣男,他今天在学校呆了整天,就是为了等范惜瑶和骆新,一次勾搭俩,狗男人,找谁都不能找他!”
闵先宁听完,放下正在整理的书包,目光突然认真起来,思考片刻,一拍大腿。
“我说怎么找不到,我的数学练习册,是不是在你那呢?”
————
晚山别墅,闵家。
灯火通明的餐厅里,今晚吃火锅。
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凉,锅子里翻沸的食材,热辣新鲜,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再加上今天闵辉存回来吃晚饭,一家人聚在一起,气氛很热闹。
闵先宁坐在餐桌末尾,她嫌剥虾会弄脏手,只是用筷子夹锅里现成的食物。
听多说少。
闵辉存身为成材的长子,坐在闵继章身边,侃侃而谈大学见闻。
“……那群小混混现在声势更大了,基本收编了整个西南交大,似乎还有扩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