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有关系吗?
多挑衅的一句话。
说没关系吧,好了,后面的事别想问了。
如果要说有关系吧,怎么都感觉中了他奸计,跳到了这个流氓手里,送上门的给他调戏。
嗯,有点为难。
贺劲看人纠结,像看戏,悠哉悠哉地夹了一筷子的鸡汁豆腐。
闵先宁不动声色,用勺子轻轻在碗中舀了两下,花了一分钟用来沉默。
然后,她抬头,也在笑。
“贺家的发家史在临南,不是秘密,可在京城,应该知道的人不多吧。”
贺劲放下筷子。
闵先宁继续:“你们的敌人,发现了这件事,所以就想找出你们当年贩毒的证据,来扳倒你们,所以,你回临南,就是为了销毁证据。”
“明面上,你伪装成学生。最容易躲避耳目,所以,你又是留级,又是联姻,转移了不少视线。”
“而暗地里,你叫人组织当年的势力,甚至不惜重操旧业,就是为了挖出残留的证据……该销毁的销毁,该灭口的灭口。”
“我说的对吗?贺劲。”
贺劲绽开笑容,眸色逾深,闪耀着无言的赞叹。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也不会相信,这个不起眼的小女生,竟然轻易就看穿了来龙去脉。
甚至,她还读懂了贺家布局的心思。
这样的灵慧逼人,无法令人正视的耀眼,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智慧美,美得不可思议。
贺劲笑看她好久,才收回心神。
“少奶奶把我的台词都说了,还叫我说什么?”
康晨这件事,一闹出来,就搞得孟听涛他们人仰马翻,哪知道,结束时,却悄无声息。
还是后来,闵先宁又见到孟听涛,听他轻描淡写地说。
“要不是劲哥听嫂子你的,我们都不能轻易放过他。”
“打一顿,太便宜他了。”
“那个渣滓,竟然边打还边说,别打脸,他还要靠脸吃饭,恶!”
“太几把……不是,太他妈恶心了。”
闵先宁听了一笑。
不过又忍不住回忆,想靠脸吃饭的康晨,长什么样来着?
瘦高,脸有点圆,像一颗橡皮插在铅笔上,五官还算挺拔,除此之外,她真的对他没什么印象了。
可能闵笑琳喜欢这种隽秀型吧。
临近年下,气温骤降,再加上快要期末考试,健身公园的篮球场里,没什么人。
篮球场旁边,闵先宁和孟听涛,站在光秃秃的草坪上,在等范辛海。
冷风一吹,哆哆嗦嗦,闵先宁很快就后悔出来了。
早知道,她就不帮范辛海约孟听涛了,大好的周末,她在家睡觉多好啊!
可孟听涛不这么想,嫂子约他,无上荣幸。
他笑嘻嘻地和闵先宁聊八卦。
“我说嫂子,你姐姐最近是不是收到一块名表?”
闵先宁想了一下,好像闵笑琳早上是故意在她面前看时间来着。
原来是为了炫耀新表啊。
“怎么了?”
孟听涛:“那个渣滓,被打一顿也不消停,我的人跟踪他去了假货市场,据说买了块女表,我和方硕还打赌呢,猜是为了送给你姐姐。”
“假货市场?买假表吗?”
“假富二代,当然送假表啊”
“嘿!”
一颗篮球划过抛物线,砸了过来,孟听涛手疾眼快,在闵先宁身前把球勾进了自己怀里。
“我艹!谁他妈这么不开眼!”孟听涛爆豆一样,抱着球找凶手。
就看不远处范辛海笑呵呵地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敬礼。
“偶像!偶像好身手!”
一把接过孟听涛丢回来的球,范辛海就像一个小迷弟,躬着腰,赶紧上来握手。
“涛哥,就你一个人来吗?咱大哥呢?”
“那你得问咱大嫂。”
孟听涛逗贫,逗得他们两人哈哈大笑,然后一起看闵先宁。
闵先宁扯了扯嘴角,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笑的。
再说了。
她哪知道贺劲行踪,本来她打电话给孟听涛,就是替范辛海约一下,哪想到孟听涛答应得还挺痛快。
一见面,这俩傻子投缘,还真苟在了一起。
既然人来了,他们要打球,闵先宁说:“那我回去了,天太冷。”
范辛海:“别呀,小秋秋一会还来呢,你们看我们打,咱们中午一起吃午饭。”
“秋秋来不了了,刚才发短信,说她妈今天没加班,正看着她头悬梁、锥刺股呢。”
范辛海:“她妈要看着她自残吗?”
连中华传统美德都没听说过?!
再见!
闵先宁和他们摆摆手,双手交叉在袖子里,转身走了。
雪白的羽绒服,裹着一个纤细的小身影,沿着树枝空空的木棉道,转个弯,很快消失在视野里。
孟听涛脱掉裹汗的大衣,只穿了件浅灰色的米老鼠卫衣,一边热身一边继续八卦。
“咱们嫂子,在学校读书很厉害吧。”
“她呀。”范辛海挠挠头,“不是啊,她成绩很一般。”
“什么?”
有康晨这件事做打底,方硕和孟听涛已经对闵先宁的才智,佩服到五体投地。
由此及彼,闵先宁不应该是个学霸吗?
孟听涛不甘心:“嫂子成绩不应该不好啊!她家基因”
“她家基因其实不错的,你看她姐姐,闵笑琳……”
“那可是女神,成绩好……长得也漂亮……听说最近还交了有钱男朋友,简直走上人生巅峰……”
孟听涛拧眉,看范辛海如看狗屎。
“我艹,世界上这么多瞎逼吗?”
今年过年早,跨过年来,没几天,就到了期末考试的日子。
全年级打乱座次,按期中成绩排名分考场。
看着前后左右、和自己差不多的难兄难弟们,闵先宁趴在卷子上,有点为难。
倒数第二道大题,是立体几何,求投影、证平行,难度不上不下。
她在思考,自己到底做不做这道题呢?
卷面满分100,前面做的题,差不多已经拿了65分了。
这道15分的题,做吧,考80有点多,不做吧,只有65分又有点少。
大过年的,拿个65分的卷子,估计父亲大人又要骂她一顿,这个年甭想过好……
唉,进退两难。
闵先宁戳着笔头,在密密麻麻的草稿纸上,划拉半天,也没个结论。
这时,上头老师提醒大家:“考试时间已经过半了,大家注意做题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