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闲言碎语,闵笑琳早起上学的路上,早就已经想到了,可当亲耳听见时,她还是觉得,脸皮疼。
像被人把脸皮生生给剥了下来一样的疼。
“笑琳,你别理她们。”冯爽说。
闵笑琳勉为其难的笑笑。
自从上次因为跳孔雀舞,冯爽误把她当成闵先宁陷害,两人冷了一阵子,后来,虽然冯爽有道歉,但总归心有芥蒂,闵笑琳也不怎么想和她再来往。
可现在,她被人订婚放鸽子的事,满校皆知,这个时候还愿意跟她玩的,就只有冯爽,让闵笑琳觉得多少有点安慰。
“谢谢你啊,冯爽。”
……
开学领完书本,闵笑琳和冯爽,很自然地一起背着书包,往校园门外走。
下了楼,冯爽有意无意地说:“笑琳,康晨真的不是富二代吗?”
闵笑琳拳头微微握紧,转瞬,又松开。
她笑着说:“他当然是啊,西北重工就是他家的……那天,康晨……只是有事没来,也没打招呼,把我爸弄得有点不高兴了而已。”
“哦……”冯爽表示了解,然后抬眼,望向不远处走过来的两人,若有所思道。
“我觉得也是,怎么可能你家里给你找的未婚夫,还赶不上闵先宁的呢。”
……
开学第一天,听完领导训话,领完书本,其他同学们就回家了。
闵先宁和其他不太一样,接下来,她要去宿管阿毅那里报道。
她准备先返回保姆车里,去取自己的住宿行李,然后过去,只是,没想到贺劲已经早她一步,把行李都拎进来了。
闵先宁走过去迎了一下,拎了最小的那只旅行袋,贺劲拖着滚轮的箱子,两人一起往教学楼后面的住宿区走。
闵先宁腾出手,拿着张A4纸,是住宿指南。
里面有一处,她不太懂,还问贺劲。
“这个洗澡卡,要去食堂办?可今天是报道日,食堂不开门,怎么办啊?”
贺劲想了一下,“你不用去办了,我口袋里有。”
之前姚林办住宿手续的时候,一块帮闵先宁办的,东西一直放在贺劲这,不提就差点忘了。
贺劲两只手都被行李占满了,一时腾不出,他站定以眼神示意:“澡卡在右边裤袋里。”
“哦。”闵先宁没多想,撩开贺劲的外套下摆,把手伸进去,摸了两下,除了暖烘烘,梆硬的腿,什么都没有。
“嗯……没在这。”
“那就在左边吧。”他说。
闵先宁把旅行袋换到左手,然后用右手去摸贺劲的左口袋。
……
这一幕,镜头拉远。
在不清楚详情的人眼里,就相当暧昧了。
光天化日,校园里人来人往,闵先宁和贺劲竟然当众就做这么亲密的事,不止是搂抱,还摸了起来……
闵先宁修长的身姿,被贺劲松松圈在怀里,显得个头小小的,她低着头找得认真,贺劲则面带戏谑地看着她的头顶。
冯爽转头看闵笑琳。
她一脸失魂落魄,就跟看见自己老公出轨一样,冯爽笑了,嘴角讥讽。
“笑琳,你妹妹和贺劲,最近甜蜜升级了啊。”
闵笑琳收回目光,强压妒嫉,故作冷淡地说:“这有什么。”
“是啊,我忘了,你也有未婚夫了,哦,对了,那你和康晨订婚取消后,怎么样了?误会解除了吗?”
“……已经解除了。”
冯爽:“那你的订婚,是不是改日继续办啊?”
……
这个时候,就要说,贺劲的休闲裤也不知道是什么鬼品牌,口袋怎么那么深!
闵先宁把手伸进去,一直没过手腕,才摸到一张塑料卡。
顺着大腿线条,闵先宁的手触了底,终于把卡片捏在手里,她不经意转了一下,卡片撑开口袋,划着肉就被拉了出来。
贺劲明显变了脸色:“你干什么呢?!”
“什么?”闵先宁诧异看他。
“你刮到我了。”贺劲没好气。
“我刮你哪了?”
拿着一张卡,闵先宁反复端详,平平无奇的蓝底白字塑料片,怎么看都不锋利啊!
闵先宁心里骂他事儿精,不就是刮了一下,他干嘛像被人砍了一刀似的,反应那么大。
贺劲眯眼,俯下身:“你说刮我哪了?”
他放开一只箱子,腾出手,然后拉着闵先宁的手,重新要往裤兜里塞。
“不管是哪,反正你刮到了,就得帮我揉!”
如果说,闵先宁原本懵懂,可被这个无节操、无下限的流氓,一拉扯,她就知道,要她揉的,一定不是好地方。
贺劲拉她的手去够,闵先宁赶紧奋力往回夺。
一条纤细臂膀,就像拔河的绳子,你在这头,我拉那头,两人玩得不亦悦乎。
最后闵先宁当然不敌,一下被贺劲把人给拉到怀里。
撞到铜墙铁骨上,闵先宁吃痛,去摸鼻子,贺劲拥着她,笑着正要低头去查看——
闵笑琳和冯爽就出现了。
“贺劲……哥。”
闵笑琳怯怯的叫人,上回在医院里,是怎么被羞辱的,她还心有余悸,本来不想上来打招呼,可冯爽就站在旁边看着。
她带着研判的笑意,叫闵笑琳不得不做个样子。
可走进一看,闵笑琳就就后悔了——因为贺劲眼里的宠溺,清清楚楚,星芒闪烁,不加掩饰的盛放着。
那是她从没见过的贺劲,叫人心头刺痛。
闵先宁从贺劲怀里挣脱出来,不自觉理了一下头发,“笑琳姐啊。”
呵呵。
贺劲眼眸逐渐降温。
冯爽问闵先宁:“你要住校吗?”
显而易见的事,闵先宁提着旅行袋,说,是啊。
然后,场面就冷了。
料峭春风,带着寒意,在教学楼的建筑之间,呼啸着。
上午的阳光,没什么温度,天气依旧非常冷。
贺劲看了一眼表,拖着行李箱,率先迈步走在前面:“还不赶紧去报道,下午不是还要看电影吗?”
闵先宁对闵笑琳提了提嘴角,干笑着说:“再见”。
然后,小跑跟上。
冯爽去看闵笑琳——她微笑着的下颌线,隐隐颤动,忍了又忍,不知藏了多少情绪,只有一双眼圈红得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