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秘书细细打量闵先宁,发现她眼睛是有点肿,不过大地系的眼影画得好,眼睛不显什么,反而是嘴唇,肿得老高,粉嫩中带着润泽……
是唇膏颜色的问题吗?
“干嘛那么认真的看我?”闵先宁也有点不太自在。
小秘书赶紧收回目光,说:“哦,没。”
“对了,,万培刚打电话过来,秘书说裴先生想约您吃个午饭。”
……
中午,夏日阳光正盛,坐在餐厅的落地窗边,哪怕空调冷气开得足,可闵先宁还是能感觉到炙热的温度,烤着身体的一侧。
按照约定,裴云安半个小时前都要到了,他约人吃饭,自己却迟到,闵先宁有点不安。
甚至,她还想,不会是自己和贺劲设的这个圈套,出了什么问题,让裴云安那只狐狸嗅出什么,所以,他临阵退缩了?
闵先宁端起水杯,想抿口水解一解急躁的,哪知道一端起来,发现杯子空了。
她抬手刚要叫侍者再给自己一杯水,刚好裴云安就到了。
他穿了件黑领条纹的pl衫,一身休闲装走过来,身后几个保镖秘书,尾随着,站在不远处。
裴云安笑着说抱歉:“不好意思,闵小姐,我打球打得入迷,耽误了时间,叫你久等了,抱歉抱歉。”
“没关系。”闵先宁笑着,没有一丁点的不耐烦。
这次侍者抱着菜单过来,两人各自点了一个套餐,然后直接切入正题。
闵先宁问:“裴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裴云安慢慢啜饮一杯冰水,杯子壁上挂着冰凉水珠,他喝完,用手边的餐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
“闵小姐,实不相瞒,最近关于你的报道我都看了,贺劲结婚对你伤害不小,我挺同情你的。”
闵先宁:“裴先生有话不如直说。我不需要无缘无故的同情。”
这样公事公办的态度,一直都是闵先宁的风格,可天知道她此刻心里有多紧张
她知道裴云安找自己,一定是因为最近的事,他已经相信自己和贺劲闹掰了,裴云安想用自己,但又想再反复确定。
他在犹豫观望,而闵先宁也生怕自己这个饵下得不合适,怕吓跑要咬钩的鱼跑了。
所以,她极尽全力在保持怨妇的形象,深呼吸再呼吸。
然后,她就听见裴云安轻轻一笑。
“闵小姐,我知道你和贺劲纠缠了这么多年,不容易,如今他另娶别人,完全辜负了你,我其实还挺为你可惜的。”
“不过呢,转头一想,谈情说爱,不如搞事业,闵小姐,不如你我联手,等万培上市,你来公司帮我,如何?”
闵先宁心头狂跳,血液飞速奔流。
裴云安邀她入伙,那说明事情已经要成了吧?
她微微一笑:“那也要万培先上市才行,之前说的原始财务报表,裴先生准备要交给我了吗?”
……人人读rrxs
从餐厅出来,闵先宁觉得自己手心里都是汗。
从没有应酬得这么费劲,几乎是殚精竭虑地应对裴云安的每个问题,甚至,连表情管理,她都要极力克制,生怕哪一下表现得不真,让裴云安这只猴子,洞察到纰漏。
不过,还好。
东西,闵先宁还是拿到了。
裴云安多疑,可毕竟是被逼到绝境的人,他一旦确认了闵先宁的可靠,相信她与贺劲已经成了怨偶,后面的步骤就快了。
财务报表以文件形式,直接在午餐时间交到了闵先宁手里。
从餐厅出来,闵先宁觉得自己的背包里装得哪里还是文件,沉甸甸的,是贺氏七年来的蒙冤的证据。
闵先宁拿着文件,着急回摩行验证真伪。
所以,她从商场顶楼的旋转餐厅出来,直接乘坐观光电梯下楼,准备去地下停车场取车。
大概是工作时间,商场人流不大,所以赶上物业维修,闵先宁乘坐的观光梯,到达一楼之后,就让人给截住了。
保安做一个请的手势:“不好意思,电梯维修,请您坐另一部电梯下楼。”
赶时间的人,最怕的就是横生枝节。
闵先宁秀眉微蹙,心里着急,可还是客气地点点头,然后提着包下了电梯。
左右环视一圈,她发现所谓的另一部电梯,距离这里,还挺远,大概有五六十米,正好在一家名品店的旁边。
闵先宁迈步走过去,刚要转过拐角,眼尾扫过玻璃橱窗,就看见不可思议的一幕
一向以贵著称的香奶奶家,客人不多,但却出奇的热闹。
服务人员站成一排,窃窃不敢说话,客人们两两低头私语,而被包围的正中间,就看见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跪着,不知道在干嘛。
闵先宁挪步侧头,细看之后,一下就气血翻腾了。
舞台中央的两个对峙的人,竟然是张潇和邹柔?!
一对未来婆媳,竟然儿媳妇站着数落婆婆,叫婆婆当众跪地服侍?!
闵先宁也不知道哪来的义愤,驱使着她走进名品店,还没走进就听见张潇的声音高亢张扬。
“我怀孕弯不下身,不就让你帮我提一下鞋吗,你竟然慌手慌脚差点推倒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闵先宁走过去,就看见邹柔早没了多年前的精明,一双大眼里满是惊恐,慌不择言地说:“没,没!我没有!潇潇,你不能这么说啊!你怀了我的孙子,我怎么会推你呢……”
和闵先宁多年前见过的装软弱不同,邹柔这次是真的软弱。
张潇的难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本来认下邹柔这样的婆婆,她就心里不爽,现在仗着怀孕一个月,自然是找个机会就可劲作。
她冷笑着:“孙子?你儿子可是给我们家入赘,这是你的孙子吗?!真够恶心的,你也配?”
“叫你出来陪我逛街,就是让你给我提鞋的,连提鞋都提不好,你说说你……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四个字,是和一记窝心脚,一块过来的,上来就踹在邹柔的肩膀上。
她人一歪,扑倒在冰凉的大理石地上,可怜兮兮地一下缩成一团。
周围的人跟着吸一口凉气,简直就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这么猖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