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羡眼神飘忽,但仍然竭力隐藏自己心虚的模样。
南荣希继续笑着,手一抬,花羡身子一缩,只是自己并没有受到伤害,正开心之余,抬头竟看见自己昏死过去的本命灵兽,九色彩狐,昏迷着,飘在空中。
花羡正惊讶于南荣希竟然将自己放去如此远的本命灵兽立刻用灵力弄了过来,突然,花羡只觉得身体启元一阵苦痛。
花羡看见,南荣希此时一只手只是轻轻一动,九色彩狐便如被空间压缩了一般,被挤压着。
“不……不要啊!”花羡即使再不在乎九色彩狐,但幻灵兽师的本命灵兽受到致命伤害的话,自己也会分担其伤害。
南荣希只是冷笑了一声,看着花羡害怕至极的眼神,毫不犹豫的将手攥紧。
南荣希将周围的灵气压成封闭罩,用灵气的压力疯狂挤压着九色彩狐。
九色彩狐被空间里压缩着,本已经昏迷又被极致的苦痛感折磨醒,却又因为无法承受而又一次昏过去。
此时的花羡也好不到哪里去,求饶的话语也说不出声了。
南荣希手又放松,花羡才得以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她大口喘着气,跪在地上狼狈至极,拉着南荣希裙角拼命地求饶着,“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呜呜呜……”
花羡知道,此时的南荣希只是动动手指头,就能结束了她的性命。
“是吗?”南荣希并没有直接回答,这短短的反问让花羡更恐惧了。
突然南荣希手猛地一攥,花羡只觉痛苦万分,五脏六腑都仿佛被侵蚀着一般,一口鲜血直接涌上喉咙,吐了出来。
此时的九色彩狐被巨大的灵气压力压爆,鲜血四溅,洒在了南荣希和花羡霜色的裙上,甚是显眼。
只不过一人冷笑清傲,一人狼狈至极。
花羡捂着胸口,她知道,自己本命灵兽被南荣希杀了。
本命灵兽的死亡,意味着一名幻灵兽师失去了最大的优势。
“怎么会这样……我可是花家千年难遇的天才,我可是异启元,我是天才,我是异启元……”花羡瘫坐在地上,血染霜裙,狼狈的样子好似疯了一般。
南荣希脸上的表情并未改变过,霜色的裙子上落着的血,就似那红得透彻的彼岸花绽放盛开。
南荣希用还算干净的袖口随意的抹了抹脸上被九色彩狐溅到的血,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任由花羡一个人神智不清地发着疯,让从异启元神坛跌落的花羡活着,才是最好的手段。
走出了花羡的视线之外,突然南荣希觉得眼前一片昏暗,头一沉,失去意识地倒下了,却隐隐约约觉得被什么托住了……
这一边的羽安飞等人。
羽安飞的伤口严重地已然伤及了内脏,大家心里都明白,就算找再高明地医师也救不回来了,怎么样都是白费力气。
韩京墨等人跪在羽安飞的身边,韩京墨不停地喊着羽安飞的名字,想要摁压住羽安飞流血不止的伤口,可伤口实在是太大了,似乎要把羽安飞撕裂成两半。
“喂,大小姐,你怎么了,你怎么就倒下了,你不可以倒下,你不可以!你快清醒起来吧……求求你了,大小姐……”韩京墨哽咽着。
韩子笺等人在一旁红了眼眶,他们也想让羽安飞好起来啊,可这伤……
羽安飞的体温渐渐下降,手脚变得冰凉,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羽安飞!”韩京墨大声喊了一句,又转而为哽咽声,“别……”
羽安飞的睫毛微颤,似乎在模糊的视线中看见了韩京墨隐隐约约的身影,耳边也似乎听到韩京墨喊自己的声音。
羽安飞皱皱眉头,一瞬间,体内的灵力流动,伤口也变得不那么痛了。
众人只看见羽安飞的身周绕着白光,这是……晋升一重灵?
濒死之际,晋升一重灵了?
众人震惊至极,楞楞地看着羽安飞,只见羽安飞的背后闪出巨大光芒,一只羽鸾凤显现。
羽鸾凤挥着翅膀,一道白光朝着羽安飞的伤口注去。
众人惊奇地发现,如此严重的致命伤竟然出现了好转的迹象。
羽鸾凤在治疗羽安飞。
羽安飞在生死之际竟然晋升了一重灵,获得了本命灵兽,还是羽鸾凤!
羽鸾凤是治疗类顶尖的灵兽,但生性高傲,不会轻易屈服于启元者们,幻灵兽师不可能收之。
甘愿为人之本命灵兽的羽鸾凤,几乎是没有几个,唯有羽焚玄柱的羽氏才有这大陆上唯一的几个拥有羽鸾凤本命灵兽的幻灵兽师。
羽安飞的面色逐渐红润了起来,体温也慢慢恢复了正常,伤口也不那么骇人。
羽鸾凤似乎是能力不够,竭尽了全力,成为一道白光消失了。
羽安飞已经恢复了意识,只是身体刚刚恢复,她感到灵力充沛体内,很是温暖。
“羽鸾凤……”羽安飞看着自己萦绕着白色流光的手腕道。
“和爹爹一样。”羽安飞不知道是因为刚刚从生死关头捡回了命,还是因为一样的本命灵兽想起了父亲,泪水逐渐打湿了衣襟。
“怎么哭了?”韩京墨和一旁的青笙都有些不知所措,还以为羽安飞是后怕。
陆卿尘韩子笺等人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只是大家的情绪都从大悲中缓了过来,羽安飞能如此,便是万幸。
“不过,小希……”陆卿尘道。
几人也很是担心,沉默不语,南荣希刚刚的样子,还有那诡异的玉绿的瞳色,变了个人似的。
南荣希昏厥后,过了有些时间才恢复了意识。
而此时的南荣希瞳色已经从玉绿色变为正常的颜色,头却有些剧烈的疼痛,从一席石床醒来。
石床打磨得很平整但还是很硬,让南荣希躺的不是很舒服。
身上穿的已然不是原来沾满血的云霜烟罗裙,换成了很大的白色衣袍,用带子硬是紧紧缠在了南荣希的身上,但仍掩不住宽松。
南荣希扶着头,头很难受,刚刚的一切已经记不清楚了,她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保持着冷静观察着。
石床在不算大的山洞口,走了几步就能看见外边的景色,一片湖水清澈,泛着闪光,因为依山傍湖的关系,所以温度很舒适清凉。
寻着湖望去,湖中心有一座小亭子,样子很是别致,似乎也成为了这风景中的一部分。
亭子的石桌上整齐地摆放着棋盘和琴,只是石凳上并没有任何人。
“总不能我来到了神仙住的地方吧?”南荣希因为缺失了一段记忆,看着这一切,又有些迷茫。
“神仙,说的是我吗?”南荣希似乎听见一声清澈磁性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南荣希猛地转过身,只见一高大的男子出现在眼前,离得很近。
那人穿着白色长袍,黑发如瀑布般披散,衬着白衣,肤色如雪,白嫩地倒让人有些嫉妒。
和一袭白衣搭配的,还有眼上系着的一条白纱绸缎。
那人鼻梁直挺,棱角分明,虽看不见眼睛的模样,但也让人觉得白纱绸缎下的双眸也会如面庞般俊秀。
“你听得见我?”那男子似乎感觉到了南荣希撞到了自己。
南荣希惊奇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男子并未开口,可自己却明明确确地听到了他的声音。
“你……说话了……吗?”南荣希小心翼翼地问道,自己并没有看错吧。
“我没开口。”男子好听的声音传来。
“那这是什么招式吗?”南荣希在想这难道是类似于传音什么高阶的技能?
“确实有这种类型的技能,可惜,我并没有用,我是哑巴。”男子平静地“讲”出了一个令人目瞪口呆的事实。
“哈?”南荣希不知道说什么,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在开玩笑吗?”南荣希迷惑地看着男子,男子的样子,倒不像是很有空来骗她的样子。
看着男子没有说话,南荣希觉得他并未有这闲心作假。
“我并不知道你为何能听见我的声音,不过倒也很久没人听我说话了。”男子的声音似乎带着轻轻地笑意。
南荣希并不知道很久是多久,对着男子眨了眨眼。
“难道你是天神,不用技能也不用开口就可以说话的那种?”南荣希笑着打趣。
“也可以这么说。”一句淡淡的话语传来。
南荣希因为这没有让人感觉在开玩笑的语气愣住了一秒。
但南荣希倒不是很相信那一套天上神的说法,便换了话题。
“为什么我在这里?”南荣希觉得这男子并无恶意,倒是放下了戒备,轻轻问道。
“不好意思……”男子突然俯下身,侧身将耳朵贴近南荣希,“我的耳朵也不是很好。”
南荣希第一次和男子贴的如此之近,虽然还是个九岁的孩子,但也是个小女孩,况且对方的身上香香的,近距离看又更俊郎了,脸有些发烫。
因为男子的突然靠近,南荣希并没有特别注意听清男子的刚刚“说”的话。
“啊……啊?”南荣希楞楞地回着,耳朵也随着脸的滚烫越来越红。
“小姑娘,你之前说了什么,我的耳朵不是很好。”男子转过脸,虽然眼睛被白纱绸缎蒙着,南荣希仍然觉得对方在盯着她看。
南荣希的心跳剧烈地仿佛都能被对方听见,赶忙又结巴地回答道,“啊!我……刚刚我……我问我怎么在这里……这……这里是哪里?”
男子有些打趣般地回应,“怎么,我是个哑巴,你是个结巴?”
“啊没有没有没有!”南荣希直摇头,摆着手。
“在森林散心碰巧遇到你晕倒了,阿仙和我说你浑身是血,我便让她帮你看看,发现那些血都不是你的,就让阿仙给你换了身衣裳。”男子回答南荣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