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和皇后端坐在玉棠宫偏殿的小花园里，还有不少妃嫔也陆陆续续的到来，至于是担心灵汐和龙嗣，还是来假装表现一番，那就不而知了。

严院正方才从内室出来，这会正向陛下和皇后禀报着叶美人和龙嗣的情况。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老臣已经开了方子，但这龙嗣恐怕……”

“叶美人呢？她怎么样？”陛下沉声问道。

“叶美人并无大碍，只是失了不少血，可能会有些血气亏虚，需要将养。”

皇后见陛下点了点头，便开头问道：“叶美人的胎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

“回皇后娘娘，叶美人一向身体强健。方才老臣从脉象上看，似乎是用了什么有碍龙嗣的东西，这才导致叶美人腹痛小产。”

“什么？居然有人某害龙嗣。”皇后起身向陛下一拜，“臣妾掌管六宫，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请陛下恕罪。”

陛下一把扶起皇后，“皇后日夜操劳，朕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不过这等谋算龙嗣之人，短短不可饶恕。此事就交由皇后处理。”

皇后转过身，命人唤出在房内的南星，“南嬷嬷，你与叶美人感情深厚。如今她小产，定与玉棠宫的宫人脱不了干系，平时你可有察觉？”

南星不知皇后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总不能说那个二等宫女杏蕊和三等宫女春草是皇后和迟昭仪的人吧？索性直言自己并未发觉异常。

随后，杏蕊来报说发现屋后有一些被碾碎的点心碎屑，看那点心的样子似乎是叶美人中午吃剩的。

严太医查验了那些点心的碎屑，发现这点心被加入了木棱和芒硝粉，而这两种都是可以导致滑胎的中药。

之后玉棠宫每个宫女的住处都被翻查了一遍。

有小太监从三等宫女春草的铺子下边，翻出了一张油纸，油纸上似乎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粉末。

经过严太医查看，证实这油纸可能就是包那些木棱和芒硝的。上面的粉末就是证据。

春草被小太监押到了皇后面前，但她失口否认，说自己一直在小厨房烧水，并没有做过这些。

她也不清楚这油纸是哪里来的，但自己却是没做过。

如今这种情况岂容春草否认，皇后直接命人将春草带去暴室，不怕撬不开她的嘴。

陛下为了安抚灵汐，晋叶美人为婕妤，并赐封号“婉”。

第二日，受了一夜刑法的春草招供，她是被迟昭仪安排到这边伺候的，但确实没有毒害龙胎。

皇后拿了这份口供，径直去了庆阳宫。

陛下看完春草的招供，皱了皱眉头，没有开口说什么。

“陛下，春草虽然没承认毒害龙胎，但她毕竟是受了迟昭仪的安排。臣妾以为……”

皇后的话还没说完，陛下就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皇后，春草一个三等宫女的话，可信度有赖商榷。那迟将军和几位迟小将军对大乾中心耿耿，不能让忠臣寒了心啊。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陛下，婉婕妤落下的是一个成型的男胎，此事若是纵容，恐怕会助涨后宫的不良风气。”

皇后当然不愿意放过这么个好机会，如今迟昭仪虽然只是正二品的昭仪之位，但若是她有孕，就会成为后位最大的威胁。

“整顿后宫风气，朕相信皇后能做好。关于迟昭仪，她擅自宫人，就按逾越处理吧，自今日起降为婕妤。”

皇后纵然是对这个处置不满，但陛下金口已开，也只能如此了。

婉婕妤落胎需要静养，为了把戏做足，灵汐足足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

“姐姐，我什么时候能起来走动啊？再不起来，我都要长蘑菇了。”

“外间还有宫女伺候呢，你赶紧躺好，刚才御前的胡公公来传话，午膳后陛下回来看你，你到时候可得演好了。”

“什么？陛下要来？不会是来灭口的吧？他发现我们发现他了？”

“你说绕口令呢？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妃嫔小产，陛下来看看，也是正常。”

“那上次冯御女小产，陛下怎么没去看？一定是发现了。”

“到时候咱们随机应变，不过，等会陛下来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灵汐点了点头，随即把被子蒙在脸上。

“不是让你装睡。”南星一把拉下被子，“装哭、装悲伤，你刚失了孩子，要非常难过，懂吗？”

灵汐猫在被子里，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

“你先演一下我看看吧，现在把我当成陛下。”

换了这个朝代的其他女子，谁也不敢说这个话，也就南星这种外来户，对皇权没有什么敬畏之心，才敢如此说。

而灵汐其实是属于那种，喜欢演戏但演技又不咋地的类型。

灵汐作势就要咧开嘴哇哇大哭。

“过了。你见哪个嫔妃哭成这样的？多难看啊。梨花带雨，嘤嘤嘤的那种，再来一次。”

经过一番演练，最终灵汐和南星决定，一会陛下来了，不到万不得已灵汐不要接陛下的话，就一直低头抹眼泪。

陛下没有食言，午膳时间过了没一会，他就来了玉棠宫。

灵汐假装要起来行礼，被陛下一把按回了床上。之后，不论陛下说什么，灵汐就是一副默默无语两行泪的模样。

南星在心里给灵汐竖了一个大拇指，关键时候没掉链子，表现得不错。

陛下谴退了屋里的宫女太监，南星去外间前，用可视数据扫了一眼，惊讶地发现陛下的属性又跟去年中秋时看到的一样了。

这下南星肚子里的疑问又变多了，而御前大总管胡公公侯在外间，也是老神在在的样子。

这帮能在御前混的太监，哪个不是人精，就怕没打听出什么，再把自己给暴露了。所以南星也没跟胡公公打探什么。

陛下和灵汐单独在寝殿里待了有两盏茶的时间，出来后嘱咐南星和其他宫女好生照看婉婕妤，就带着仪架回了庆阳宫。

南星进了里间，就看到灵汐在床上滚来滚去，看着似乎高兴得很。

“姐姐，陛下说等过了年，要再晋我的位分，到时候离贵妃就不远了。”

“陛下过来，就是跟你说这些？”

“对啊，陛下还安慰我，说孩子没了，以后再生就是，若是不愿意生那就罢了。”

“陛下，怎么知道你不要生孩子的？”

灵汐心虚地往床里缩了缩，“就是……就是之前，有一回跟陛下闲聊说起的，我还以为他会不高兴，但似乎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