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电梯来到楼下，南星都在脑袋里跟商陆交流。

城市太大了，商陆已经从这边的网络上扫描了很多数据，但这次不同以往，没有任何线索，南星准备先去几个大的商圈转转，也许运气好就碰上了。

这Y市实在是太大了，据说站在Y市的中心，不论往东南西北哪个方向，开上一小时的车，下车会发现自己还在Y市。

接下来的三天里，南星跑了大大小小不下十几个商圈，但都一无所获。

今天，外头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天愈发的阴冷，南星蜷缩在厚厚地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小脸。

床上架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南星正用眼睛操控鼠标。不用说，这眼动装置肯定也是商陆改造笔记本后加装的功能。

“咕咚……”南星的手机响了一声，打开一看，是王小可给南星发了一条消息。

王小可家里的有些颜料已经快用完了，明天她想去中央美院附近买些颜料，找南星作陪。

“商陆，本体的好朋友明天找我逛街，你说我去不去啊？”南星找了几天“书页”都毫无结果，此时说不丧气那是假的。

“不如就去看看吧，翊说还是要维系一下本体的人设，当然也包括从前的人际关系。”

“行吧，希望明天能有个好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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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星和王小可约在四方桥附近的公园大门口见面，这里旁边不远就是中央美院的校区。而公园正对着的一片商业区里就有很多售卖颜料的小店。

从来都不会迟到的南星，提前十五分钟到了约定的地方。

远处是盘旋回转的高架桥，此时上面车流如织，不时响起“滴滴”的喇叭声。

公园大门的対街处，是一片林立的小房子。那是大多为三到五层的低矮建筑群，基本都带有浓厚的欧式风格，但可能年代比较久远，整个建筑群都给人一种旧旧的感觉。

每栋建筑都被漆成了不同的颜色，还有些外墙上绘制着看不懂的涂鸦与色块。

以南星的眼光来看，这里非常的“艺术”。

南星感觉有人靠近自己，猛地一回头，差点把对方吓了一跳。

她身后站着一个不到一米六的小姑娘，一头齐耳短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卡其色的风衣从上到下每个扣子都扣的一丝不苟，黑色的灯芯绒裤子搭配棕黄色的英伦风工装靴。整个人凸显出了一种带有些许可爱的中性气质。

她拉了一下快要滑下肩膀的左侧书包肩带，“南星，我到了。”

南星忍住想揉揉她头的冲动，扬了扬眉毛，根据记忆里的内容问道：“要买什么颜料，大概预算多少，你一会看好我帮你杀价。”

王小可要买的颜料非常贵，据说都是用纯天然的材料制作而成，小小一瓶就要好几千。而南星的杀价功夫一流，所以从大学开始一直是南星陪她来的。

接过王小可递来的纸条，上面写着她需要的颜料和预期的价位，南星看了两遍做到心里有数，俩人就过了马路准备挨家逛逛。

走了没两步，王小可在一家名为“桃山”的店铺前停了下来。

“这是新店。”

南星倒是不记得这里哪些倒闭了又新开了哪些，既然王小可说这家是新店，就进去看看好了。

店里的装修要说特别，那在这片艺术区绝不是最特别的，但南星感觉整体装修的让人看上去十分舒服。

店主是个年轻人，年纪应该跟南星相仿，穿了一身亚麻材质的衣裤，正拿着一柄老旧的芭蕉扑扇，坐在藤椅上悠闲的喝着茶。

“老板，有黄茶绿、烧青绿、水群绿和岩红吗？”这一句是南星问的，王小可已经快缩到南星的阴影里了。

年轻的店主起身，走到柜台里边，从架子上拿了几个小瓶子下来，“有，来看看颜色吧。”

王小可对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瞧了半天，“这几瓶都很好。”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四瓶颜料最终价格定在了三千八百八十块。店主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会砍价的人，不过心里也是很服气的。待王小可付完钱，他还将自己珍藏的绝版紫棠色颜料，给南星和王小可欣赏了一下。

那是一种发黑的紫色，据说是用一种紫黑色的贝壳研磨而成，而这种贝壳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被发现了，这一瓶店主也是花了大价钱从别人那淘换来的。

如今，放在店里做个镇店之宝。

王小可看见这瓶绝版的颜料，感觉她的眼睛都放光了。

围着这瓶颜料从不同的角度查看，王小可还时不时地向店家提问，比如显色度如何，再比如搭配什么颜色更协调等等。

俩人聊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嗡嗡……”南星的手机剧烈地震动了几下。

“南星，书页在你三公里范围内，手机已经有提示了，你跟着手机导航过去就行。”商陆那边也同时接受到了“书页”的能量。

“小可，颜料已经买好了，我还有点事就先不陪你逛了，过几天再找你。”不等王小可回答，南星就出了大门。

根据定位软件的提示，目标停在了一点九公里外一幢大厦的位置。

十分钟之后，南星在月川大厦门前下了出租车。

这月川大厦有几十层的高度，此刻阳光正在大厦的另一面，让它在地面投下了一片巨大的阴影。

“商陆，你这个软件有没有立体定位的功能？”

“地图是平面的，若是要立体定位，就要知道每一栋建筑的建筑图，以及内部装修的情况。”商陆解释了一下又问道：“是出什么状况了吗？”

“书页现在在我面前的大厦里，但是这个大厦怎么看都有几十层。看来，要混进去才能知道它到底在哪了。”

……

混入大厦的行动很不顺利。

这栋大厦属于月川集团所有，整个一楼大厅就是一个巨大的接待场所。四名前台小姐姐各有分工，还有四个膀大腰圆的保安在大厅里来回走动着。

而且，在各个方位上都有监控摄像头的存在，想要白天混进去基本不太可能，但到了晚上书页似乎就不在大厦里了。

原本南星也想跟着书页看看它到底要去哪，但书页的移动速度极快，没一会就消失在定位软件里。幸好，第二天书页又会出现在大厦里。

南星尝试了了几个潜入方案。

方案一：假装自己是客户，约了某经理

结果：虽然蒙对了经理的姓氏，但还是失败了。

失败原因：前台小姐姐说：“很抱歉，没有预约的话，没办法接待哦。（微笑）”

……

方案二：假冒外卖配送员。

结果：失败。

失败原因：前台小姐姐把南星领到旁边的一个房间内，里面的长桌上摆满了各色外卖……

……

方案三：假冒保险推销员

结果：失败。

失败原因：前台小姐姐说：“对不起，我们暂时不接受直接上门推销。您可以让贵公司先发预约函，然后我们再做安排。（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