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慕遥一把推开了身边围着的人，虽然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本能的双臂朝着宗政秀张开接住了她。

宗政秀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撞进了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喜极而泣，“我知道，我就知道，不是你，那个人不是你！！”

高堂首座之上的鄞帝看着这场闹剧，手掌猛地一拍桌面，沉声怒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宗政秀一抹眼泪，怒火攻心，唰地冲到了鄞帝面前跪倒在地，行着大礼。

“陛下！有人假扮神慕将军闯入我殿中，意图栽赃神慕将军谋反，其心可诛，臣女请求陛下，彻查此事！！”

此言一出，太子的情绪瞬间从天堂跌落了地狱，神色铁青一片。

黎颖双臂环胸，懒懒的靠着门框，嘴角含笑的看着这场闹剧，生出了一种电影终于放到了片尾，即将收场的感觉。

眉山道长面色阴沉，左手虚握，一把捏碎了半透明的妖丹。

他远远的看了她一眼，黎颖的视线和她对上，刻意的冲他挑了下眉。

……

本就繁华的东大街今夜更是热闹的不行，一个孱弱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往前走着，周围胆小的姑娘吓得掩住嘴往旁边躲着。

“这谁啊，流了好多血。”

“哎呀你都这样了，还不快去找大夫，还想去哪呀！”

千面妖吐了一大口血出来，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第二天清早，外面的鸟雀还站在枝头上梳理着羽毛，羽姑娘抱着琵琶擦拭着，一出门就被门口角落里缩着的一个人影给吓了一跳。

她的小楼门口种了很多花，这个人窝在墙边上，看起来十分虚弱的样子。

羽姑娘掩着嘴凑近了些，认出来了居然是前些时在门口碰到的那个老乞丐。

“老人家，是你啊。”她拍了拍胸口压惊，“你怎么坐在这里，怪吓人的。”

千面妖艰难的睁开眼，笑了笑，“终于又见到你了。”

“上次给你上了药，怎么就不告而别了呢，身子可好些了？”羽姑娘瞧了眼他苍白的嘴唇，想着这老人家身体是真的不好，“你等会，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千面妖摇了摇头，“可以陪我坐一会吗。”

羽姑娘点了点头，坐在了他身边的花架上。

清晨的朝阳洒在她柔和的脸侧，他抬眼望着她，“你长得，真好看……你喜欢什么样子，或者动物……以后有机会，我可以变给你看。”

羽姑娘笑了笑道：“老人家，这么说，你是变戏法的吗？”

“算是吧。”他咳嗽了一声，气息又弱了些。

“那你能变成小狐狸吗？红色的小狐狸，特别可爱，以前后院里窦大娘养了一只，可聪明了。”羽姑娘掩着嘴，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好笑，净为难别人老人家。

“好……我记住了。”

“我去给你倒杯水拿点吃的吧。”

羽姑娘起身进了屋，千面妖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

能在死之前，再见她一次，足够了。

羽姑娘拿了些吃食，再次出来的时候，门外已经没了人影。

“咦，去哪了，刚才还在这的。”

她看了周围一圈，疑惑的又转身进了屋。

朝阳之下，只剩地上一滩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液体，慢慢渗进了草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