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霓虹人已经喝得有些微醺了,周围汉奸的无耻吹捧已经让他们有些飘飘然了,说话的声音也都大了起来。
坂田大佐则是坐在那里,滴酒不沾,一脸矜持的看着周围霓虹人的醉态,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忽然,舞台上的乐队,白师叔拿起手中的鼓槌,在面前的板鼓上轻轻一敲,其他的乐队人员也都跟着演奏了起来。
下面的声音也逐渐的小了起来,毕竟今天大家都是慕名而来,就算是这些霓虹人,对于华夏的京剧也是深深的着迷。
坂田大佐也是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志得意满得看着台上,裴晏之,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小地方遇到了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当初坂田大佐也是在京城听过裴晏之的戏,为之深深的着迷,领命来到南方之后,也是对裴晏之念念不忘。
只见上场门的门帘一挑,裴晏之从里面快步走出,一个小小的圆场,来到了九龙口,手上的水袖轻轻一抖,这一亮相,也是引得下面的坂田大佐鼓掌叫好,其他的霓虹人也都是跟着鼓起了掌来。
不过,当裴晏之开始唱的时候,这些霓虹人就有点皱眉头了,因为裴晏之今天唱的可是昆曲,就算是一个华夏人,都未必听够听得懂,更别提他们这些霓虹人了。
坂田大佐虽然也听不懂,但是依然看着裴晏之的脸,眼中带着一丝变态的眼神,跟着摇头晃脑的鼓着掌。
下面的霓虹人看到大佐如此的痴迷,也不敢起哄,所以又开始喝酒划拳了起来,倒是那些汉奸们,则是面带异色的看着台上的裴晏之,听得倒是津津有味的。
一曲《桃花扇》,裴晏之唱的李香君,真是如同那位可歌可泣的奇女子一般,在面对这种国家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能够忠于自己的国家,忠于自己的民族,这样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让所有的男子都黯然失色。
但是,忽然间,裴晏之一使眼色,司鼓的白师叔微微一笑,手中的鼓槌加快的速度,顿时整个乐队的气氛就不一样了,变得激愤了起来。
下面的坂田大佐虽然听过戏,但是他也不太懂戏,听到鼓声一变,整出戏显得更加的明快了,不由得打起了精神,以为要到高潮了。
但是其他的霓虹人则是根本不管台上的裴晏之,继续觥筹交错,搂着自己带来的青楼女子,不堪入目。
只有几个能够听懂戏的汉奸稍微有点觉得不太对劲,但是他们也不敢说话,只能在一旁伺候着。
而这个时候,整个戏院都已经被封死了,一桶桶的火油从仓库里抬了出来,放到了戏楼最关键的地方,将整个戏楼围得是严严密密的。
大多数的窗户和门早就用铁条封死了,但是外面糊上了纸,根本看不出来,整个戏楼如同一个铁笼一般,没有人能够进出了。
裴晏之的声音越发的悲切了起来,就算是下面的那些听不懂戏的霓虹人也都感觉到了不对劲,看着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指着他们怒斥的裴晏之,坂田大佐的脸沉了下来。
只见他的手伸向了自己放在桌上的武士刀,目露威胁的看着裴晏之。
但是裴晏之已经看到了对面的佟家和向自己做了一个手势。
裴晏之顿时大喝了一声,“点火!”
坂田大佐不由得一愣,猛地回头看去,发现整个戏院的周围已经开始起了浓烟,浓烟之中,熊熊的大火已经开始燃烧了起来
“八嘎!”坂田大佐一脸惊恐的站起来,拿起自己的武士刀,大声的喊道,“该死!中计了!赶紧突围!”
坂田大佐狠狠的看了一眼还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的裴晏之,被自己的护卫包围着向戏院的大门冲去。
但是戏院的四周已经布满了火油,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木质结构的戏院很快就跟一个大大的火炬一般,火光直冲天际,里面传来了霓虹人不住的惨叫声和求饶声。
而裴晏之的身后则是站满了双庆班的演员们,这些演员们看着依旧在唱着的裴晏之,眼中也是神情复杂。
这个时候,一个实在是跑不了的霓虹人,看到台上的裴晏之,盛怒之下,拔出自己的武士刀,一个纵跃,到了台上,目光灼灼的瞪着裴晏之,口中说道,“你滴,死啦死啦滴!”
说完,这个霓虹人举刀就要劈向裴晏之,但是裴晏之连眼皮都没有扫他一眼。
因为这个时候,他的眼中全都是回忆,全都是师父教自己唱戏的一点一滴,师父在青阳城收留了自己,自己被父母遗弃,自己当年也有个幸福的家庭,自己……
……
“琰之,琰之!”一个如同从九天之外的声音让裴琰之的双眼恢复了焦点。
看着眼前的张西落,裴琰之淡淡的说道,“哦,刚才走神了,那我现在就把我太爷爷的故事告诉你吧!”
……
一个小时之后,裴琰之和张西落从小会议室里走了出来,张西落走着说道,“我会再去找一些当年的人,来丰富一下你太爷爷的形象,毕竟那个时候的京剧演员什么样子,也只有他们才知道啊!”
裴琰之点点头,说道,“行,但是我希望最后能让我看一下!”
张西落哈哈一笑,说道,“这是肯定的了,如果过不了你们爷俩的法眼,这出戏也上不了啊!”
裴景祺看到两人出来,也是站起身来,走了过来,问道,“怎么样了!”
张西落点了点头,说道,“裴老先生的基本生平已经了解了,还需要做一定的文艺加工,放心,都是积极向上的!”
裴景祺看了一眼裴琰之,看到裴琰之点了点头,也是笑着说道,“你张大编辑我还能不信吗,不过这件事院里催的比较紧,你多多担待,等你弄完了,我那还有瓶好酒,到时候,咱俩好好喝两杯!”
张西落耸了耸肩膀,说道,“你裴老三竟然还有好酒,能超过五十块吗?得了吧,这也是我的工作,我会好好弄的,行了,就这样吧!”
裴景祺哈哈一笑,说道,“成,那我们爷俩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