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言闻言略带诧异,很快又笑着道:“那此人应当对小鱼极好。”
容小鱼摇了摇头,也笑,“没有那么好,他那个人傲娇又自大,还动不动就生气。”
想到君斐墨,容小鱼的眼神温柔起来。
她来到桌前拿起笔认真而虔诚的写下了她和君斐墨的名字,又仔细地挂在了树枝上。
她满意地看着随风飘摇的木牌,不时和四周的木牌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绳子应当结实吧?”容小鱼站了一会,又开始忧心忡忡,“掉下来会不会姻缘就没了?”
木言无奈地摇了摇头,“事在人为,姻缘也是如此,这姻缘树不过是世人的一种寄托,小鱼这点道理都不懂?”
容小鱼点点头,她怎会不懂,只是,谁不希望有个好兆头。
“小鱼走吧,天色不早了。”
容小鱼跟着木言离开,走出了很远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姻缘树下又聚集了不少年轻男女,他们双手紧握,紧张又虔诚的许愿。
容小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她好像都没有和君斐墨牵过手。
她摇了摇头,打散这些糟心念头,真是奇怪,从君斐墨离开她就开始胡思乱想,算了,还是正事要紧。
他们去了铁匠铺,老板惊讶地看着图纸,“这是精细活,一时半会可做不出来。”
“无妨,我们不急。”容小鱼说着又给老板详细讲解了一下应当注意的地方,才约定好一周后来取货。
木言又带着容小鱼逛了逛,最后走的累了,木言便让容小鱼坐在茶馆休息,他再去买一些药材。
容小鱼点着头目送他走远后,召唤来了影五。
“小姐有何吩咐?”
“青竹现在在哪?”
“他去了附近镇上的容府客栈住下,一切安好,小姐不必担心。”
容小鱼点点头喝了口茶,“于安那边有三皇子的消息吗?”
说起于安,要不是影五告诉她,她还不知道君斐墨在她身边安插了一个“细作”,监视她的吃喝拉撒睡,想想就可怕。
她自然知道君斐墨本意并非如此,所以她把于安叫出来严厉批评了一番,并要求他不能屁大点事就传给君斐墨。
想想当时于安委屈的小表情就心累,真不知道这么个傻憨憨怎么当上君斐墨影卫的。
影五不解,“这,小姐为何不直接问于安?”
容小鱼皱眉,“于安是三皇子的人,我若是问他他会和我说实话吗?”
影五也皱眉,“可是他也不一定和我说实话?”
“所以啊,你要和他打好关系!”容小鱼恨铁不成钢地拍桌子,“让他把你当兄弟,套他话!”
“影卫不能有感情。”影五面色严肃起来,义正言辞道,“而且兄弟之间是不能存在欺骗行为的,小姐,恕属下办不到!”
“……”容小鱼气的咬牙,“那你就能欺瞒主子了?主子和兄弟你选一个。”
“小姐属下并无任何欺瞒行为!”
“我不管,无论如何套出他的话!”
“是!”影五余光瞥到人群中见木言正往这边走开,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木言买了东西回来,容小鱼帮他拿了一点,木言连连感谢,“小鱼先在回去吗?”
“走吧,拿着这么多东西逛街多累。”
回程路上,容小鱼问道:“师父原先只有你一个弟子吗?”
“其实我也不能算是弟子,我是一个孤儿,一直乞讨为生。十岁那年我遇到了师父,可能见我可怜吧便收留了我,做了他的弟子。”说到这木言苦笑了一下,“不过我真的好笨,到现在都没能领悟一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说不定你志不在此呢?”容小鱼外头想了想,“我想想,手术很多时候更需要南大夫,你跟着我干,或许你会感兴趣。”
“真的?”
容小鱼点着头,模仿江湖算命先生神叨叨地摸了摸不存在地胡子,“小兄弟我见你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是做手术的好料。”
木言笑起来,“小鱼你真好玩!”随后又认真的一拱手,“那就便借前辈吉言。”
二人互相恭维了一番回了杏林老人的住处,然后木言便一头扎进了厨房,容小鱼好奇地跟了过去,“君子远庖厨,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这么多年都是我伺候师父三餐。”
容小鱼有些惭愧,她从小到大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来了这里变成丞相府三小姐更是没有例会碰厨房。
“师兄介不介意我偷师?”
“自然不介意。”
然后容小鱼看着锅里黑乎乎的一团,皱了皱眉,“好像做坏了。”
木言极力憋笑,生怕伤了小师妹的自尊,“很正常,第一次都是这样。”
容小鱼郁闷地一甩锅铲,抓住男人的胃这种事以后还是交给府中下人吧,她怕到时候胃没抓住人却吓跑了。
用完午膳容小鱼又照着记忆中手术室的样子画了一张图纸,修修改改竟已经暮色将至。
她躺在木言替她安排好的房间床上,心中忽然生出一阵孤独感。
这是她第一次孤身一人,没有青竹没有君斐墨。她忍着泪意翻了个身,抱紧了身下的被子,她摸索出君斐墨临走前给她的玉佩,她一直贴身带着,还是温热的。
她放在唇前吻了吻,“我一定尽快下山,去找君斐墨,给他一个惊喜。”
君斐墨背着手站在城墙上,仰头看着夜空中那一轮皎月,塞外的月光清冷透着一股寒意。
南乔抱着衣服走上来,默默将其披在了君斐墨身上,“主子,很晚了,明日还有一场硬仗。”
“今夜是十五。”君斐墨没有回头,目光从月亮上移开,看向远处的荒漠绵延不绝隐在黑暗里,“也不知小鱼睡了没?”
“三小姐有于安在身边护着,还有容府影卫,主子不必太过担心。”
君斐墨顿了顿,转身看着南乔,目光深邃,“明日,会赢吗?”
南乔心中一痛,“主子身上的伤还未好,明日让属下替您上战场吧!”
“多嘴,本皇子的决定岂容你插嘴!”君斐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挥袖走下城墙。
“主子,三小姐还在等你!”
“本皇子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做到,无需你多言。”
月亮似乎更亮了,清辉散在沙漠上,夜,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