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眼下想来是阿墨单相思。感情之事必要两情相悦才好,不如.......”
洛落与祝辛二人筹谋半响,终于定下了,针对程幼墨大小姐的最终方案。
翌日,不过晨起时分,沿街商户次第将自家门户大开。
乾和祥的后巷里,陈升将今日新进的海鱼一筐筐的从马车上卸下来。
祝辛同一众帮厨打过招呼,顺手捡起一小块石头。
眼见陈升正要将最后一桶鱼卸下,祝辛手指一弹,石子飞出,嘭的一声将水桶打出一条裂缝。
本就有些站立不稳的陈升,被这力道也带了个趔趄。
祝辛趁机一把将水桶扶住,“唉,小心。”
半人高的桶眼见就要翻到,还好祝辛出手及时,才免去一场麻烦。
只是这水还是晃出好些,将陈升与祝辛都打成了落汤鸡。
两人合力让木桶平安落地,陈升赶忙检视,“还好,只是桶怀了,鱼没事。”
“这可是我们掌柜的特意点的鳌鱼吧,”祝辛望了一眼,感叹道,“这可是稀罕货,我这就去找个好捅来,将这破桶换下。”
陈升忙不迭的赔礼,“怕是这桶用的日子久了,一个不查竟然破了。还好兄弟你伸手及时,不然这些鱼要是出了茬子,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你们周大东家交待。”
祝辛招呼小帮厨将这鱼换了新桶?
“陈老板客气了,一点小事而已,只是我这一身衣服湿了个透。怕是没法干活了。”
陈升看看自己与祝辛一身一脸的水,一脸歉意,“只是我害兄弟弄湿了衣服,你等着,我去帮你跟你们大掌柜的告个假,你家在哪儿,要是不远的话你就回去。”
祝辛装着一脸为难的样子,“谢谢陈老板好意,可是我家在城外,这要来回跑一趟可不容易......”
陈升上下扫了眼祝辛,“兄弟,我瞧你这身形跟我差不多,你若是不嫌弃,就跟我家去,先穿我的衣服凑合凑合。”
“这......会不会打扰你家里老”祝辛看着自己滴滴答答流水的袖口,迟疑到。
陈升哈哈一笑,“我就光棍一条,兄弟只管跟我去就是了,不远,换了衣服回来还不耽误你干活。”
祝辛一脸感激,“那就麻烦陈大哥了。”
陈升牵上自家马车,与祝辛相携而行。
祝辛继续装作好奇,开口问道,“陈大哥今年贵庚?我看陈大哥行事稳重还以为陈大哥已经娶妻,不想我竟是猜错了。”
陈升笑地坦荡,“我确实年龄不小了,我二十四了。不过,接连送走我老子娘,也没人给我张罗着婚事,就耽搁下来了。”
“那我这一声陈大哥倒是没有叫亏,我二十三,正比陈大哥小上一岁。”祝辛凑着话头笑道。
“我见你在酒楼做事的时间也不长,你可是外来的?”陈升挥着手里的马鞭闲聊道。
“我是来鄢陵投亲的,亲人没寻到,也没了盘缠,便先在此处找了份活计。”祝辛笑着应道。
马车转过街巷在陈家鱼肆的门口停下。
“就是此处了,兄弟随我进来,我给你找一身干净的。”
祝辛随着陈升走进鱼肆后堂,这墙上、门廊上挂着大大小小的鱼干。
从屋中器具摆放、物品陈设不难看出,这是一个男人独居于此。衣物物品虽说不是特别整齐,倒也归类有秩。
见陈升抱着衣服出来,祝辛笑着夸赞道,“陈大哥这院子倒是不错,虽说不大,可胜在格局好,规制的也不错。”
陈升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我一个人过向来是糙的很,祝兄弟不嫌弃就好。这是干净衣服,祝兄弟快去换上吧。别耽误了你上工。”
祝辛换好衣服同陈升道别,走到门口却与刚刚从港口运了鱼回来的阿墨撞个正着。
祝辛眸光一扫见陈升在后堂兀自忙活,便对阿墨俯首一揖,低语道,“程小姐好。”
这一声,可是将阿墨吓得好一愣。
等阿墨反应过来,祝辛早已不见了人影。
刚刚那个青年是谁,竟然知道她的身份......阿墨一时心底乱成一团,他刚刚从后堂出来,自己的东家可正在后堂,难不成他是自家那蛮不讲理的爹派来的。
陈升掀帘进来,见阿墨直愣愣的戳在原地。陈升望了望祝辛离开的背影,很是疑惑。
“你同祝兄弟认识?”
这一句可算让阿墨回了神,连连摇头,“不不不,不认识。”
“那就别愣着了,先去把鱼卸下来吧,一会儿要来客人了。”
“哦哦哦,好。”阿墨手忙脚乱的去搬车上的水桶。
这一慌乱险些将整桶的鱼掀翻,还好陈升眼疾手快,一个箭步来到阿墨身后将桶一把扶正。
这一扶,也让阿墨被陈升圈在了怀中。
耳边是陈升有力的心跳,阿墨只觉得这心跳如擂鼓,让自己的心都跳的乱了章法。
温热的手掌抚上额头。
“这也没发烧啊,怎么跟烧傻了似的,愣头愣脑的。”陈升嘀咕道。
阿墨一把将陈升的手拍开,“东家说什么呢?我才没发烧。我干活去了。”
说罢,便搬起鱼桶进了店铺。
“你要是不舒服就去找洛大夫给你看看。”陈升不放心,开口叮嘱道。
码好货物,阿墨只觉得自己这心咚咚咚的乱响一气,怕不是自己身上的毒引出心悸。
“东家,我去找洛大夫一趟,马上回来。”
“你去吧,若是不舒服,我便给你放上半天假。”
听到陈升应答,阿墨嗯了一声,便往有方斋跑过去。
徐半仙看着一阵风一眼跑进药铺的阿墨,心下念叨,“这姑娘难不成是想通了。”
有方斋里,阿墨看着皱眉把脉的洛落,神情忐忑。
“你说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这心跳就跟打鼓似的,乱响一通。我这是不是毒发了呀。”
洛落皱眉,盯着阿墨一脸沉痛,却一言不发。
“你倒是说话呀,我这会不会英年早逝呀。”
阿墨焦急地拉了拉洛落的衣角。
洛落表情不便,却长长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莫不是被我猜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