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不通,那就索性不想了,反正驱虎吞了之计已经下了,何人胜利只看各人造化了。比人弱小,只得夹缝生存,无敢异议。
不久之后王铭便找到驻扎在山下的神机营,神机营与王铭手持虎符堪合之后而下拜,表示愿意接受王铭调遣。
按照赵谌指示,调遣二十营即五万兵力进击官军。五万大军气势恢宏,一应装备俱全,皆为神兵利器。士卒各个杀气腾腾,军纪严明,一看就知此军乃手染鲜血百战之士。
立于寨中众人观之,无不瞠目结舌。如说福临府官军乃世之精兵,那赵谌麾下神机营便是神兵天降。
“好生精壮之士,离这般远的距离,其气势依然扑面而来,与其相立,犹如蚍蜉也,此天兵乎?”
无怪众人有如此念头,蜕凡期,恐怕寨中极大多数人都未曾听过,甚至于乃是众人一生难以企及之境。
五万将士,无论装备、车马皆非凡品。就这装备而言,恐怕府城尽全府数百余县,也难凑集五万领宝器甲胄、两万多匹蜕凡期马匹,一千余辆马车。更莫说数万从未见过的神兵利器。
在赵谌看来,这场战役根本都不用打,单方面可以宣布赢了,双方差距实在太大。
福临府官军多数为后天之境,少数先天,极少数在凡身,也不知有没有蜕凡修士。
这还拿什么打?神机营可是足足五万余蜕凡期,还有一个金丹大修士领兵。
说到底不过是赵谌为了秀肌肉,将神机营拉出来见见世面。不然光凭王铭,直接潜入敌军阵营。瞬息之间将五万官军全部击毙,也就不存在于什么战斗之说了。
王铭执马前行,五万大军或骑马,或步行,或驾车紧随其后。所谓艺高人胆大,行至距离福临府官军营寨二里处而止。
五万大军浩浩荡荡,敌方福临府官军自然不会视若无睹,早已有哨塔探子敲钟鸣警。
探子驱步前往中军大营,掀开帷幕,只见一张国字脸,下颌密布虬髯胡须,年龄三十余许的陈钊,正将伏案观看紫阳山舆图的头颅抬起。
紫阳山地势险峻,环抱群山,河渠绕山而过,粮食充足,纵使围城,亦难速战而全功。
若能与之野战,则可一战而灭之,不过想来对方不会如此愚蠢。以己之短迎敌之长,乃兵家大忌。虽说区区山贼必然难以知兵,然此乃人之常识,焉有不知之理?
倘使以地势之利,据城而守,则官军必然处于棘手之态。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不可缺一。官军顶多占据人和,虽有“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之说。然山中匪徒则有地利、人和,三者占其二,官军则多有不如也。
如若集五万大军合力强攻,虽可竟全功,然势必损失极大。与沙场战将而言,将士乃手足兄弟,岂能视之生命如草芥?以兄弟血肉为自己牟利,以做进身之阶,或许有人愿为之,可陈钊又岂是这等人?
思来想去,一时也难想到好办法,现如今唯一便是先派使者,招降山寨其余头目。历来固若金汤的城池,往往便是从内部而破。
陈钊刚想到此处,便听到铭钟之声,抬首便见哨探进入帐内!
“启禀都尉,不知何方兵马正在营外驻扎!”探子入内即拜,然后告知为何铭钟。
“哦?可知哪路人马?可曾看清有多少兵马?”陈钊甚是疑惑,这哪里的兵马如此大胆,竟敢在他营在前方驻扎。
但出于常年为治兵的陈钊第一感觉,便是不对劲。不过终究还是先要弄清楚对方是哪路神仙,有多少兵力。
“末将只见对方旌旗招展,将士装备齐全,麾下骑兵、车兵、步卒连绵数里不绝,声势浩大,将士龙精虎猛,气势恢宏,远胜我军。
大旗上书:燕、辽东侯谌,黄旗上书:王”。
这不难怪哨探不知道神机营有多少兵马,毕竟编制不一样,军队的旗帜数量也就不一样。军队从来都是以旗帜推算人数,虽并非十足精准,不过出入也并非很大。
燕国军队类似两汉之际一般以伍、什、屯、曲为编制,只不过在人数之上有许些不同。而神机营乃是明朝编制,这叫哨探如何能够以旌旗辨别?
“什么?你说对方主帅乃辽东侯?”陈钊弹座而起,瞠目结舌的求证道。
“是,大旗上书确是:燕、辽东侯谌,至于是否真是君侯,末将亦不甚清楚!”哨探猛的点头。
他也清楚这事情太过惊骇,然而事实就是如此,不过他也不敢确定敌方是赵谌麾下兵马,也许是他人冒用赵谌名号也犹未可知。
毕竟赵谌夺嫡失败,成为废人之事人尽皆知。无燕桓王屠、相国萧澹支持,赵谌又何来这漫山遍野的虎狼之师?这实在有些不通常理。
“即刻点兵!”既然对方都已停在营外,总不能视若无睹,不然显得胆怯。陈钊遂而想通,点齐将士,看看大家有何说法。
“咚咚咚~~~”
随着擂鼓之声响起,一众高级军官全部集结于陈钊帅帐。
“拜见都尉!”各军侯、屯长下拜参见。
“起身,入座吧!”陈钊急忙让众将领入座,然后环顾四周问到:“诸君可知营外有数万大军集结?”
“末将等知晓!”这等事自然没有一个不知晓的。不知晓之人已经被陈钊第一次领兵斩杀了。
“那好,不知诸君有何看法?”这乃是陈钊习惯,每次召集军中将领议事之时,哪怕早已有了全盘计划,也会按例询问麾下将领。
一则培养麾下将士,不使军中死水一片,麾下有才之士不得施展而心存怨怼。二则兼听则明,所谓一人智短,众人计广,倘使自己有错,下属可以及时为自己拾漏补缺,避免战时大错。
一时之间堂下交头接耳,营外神机营之事他们也有耳闻。对方连绵不绝,漫山遍野的士卒,又打着赵谌的旗号,这才是让一众将领迷惑的地方,一时众人也不知该如何面对。
也不知对方王姓将领是何方神圣,突然就率领如此多兵卒来到福临府,而且还是无人知晓,这岂非有鬼神之能?
难不成是大能修士,施展无上手段,将将士凭空带来?
“诸君安静,诸君安静!”眼见着帐内议论纷纷,声音此起彼伏,喧闹不绝于耳陈钊便叫止。
似这般吵闹下去,吵上三天三夜,也不见得能议论出结果来。难不成在营帐内还能将对方议论退去不成?
“赵屯长,你且说说!”眼见着众人吵闹半天也不见有人出来说道,陈钊只好点人出来回答。
陈钊所点之人,名叫赵翊旂年纪二十七八岁许,长相清秀,乃燕国开国文王之弟后裔,是军中少有的人才。
倘若不是距离宗室太远,已成庶民,这时最不济也是在禁军之中当差常伴君王。而绝非处于福临府这等穷乡僻壤做一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