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的寒气，从四面八方钻入他的每一个毛孔中，如此肆无忌惮的在他体内纵横交错。

他仿佛感觉不到呼吸的存在，四肢冰凉，就连心脏都不想跳动。

他的脚缓缓的向前走，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就像一个垂暮的老人。

一步两步，他朝着睡美人靠近。

他呼吸沉重，像是不可置信。

就是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脸上掉落，破碎在地上。

那是眼泪啊！

他掉落的眼泪啊！

让他想想他有多久没有落泪了，好像是小时候在大火中丧失母亲的时候，他大哭了一场，那是记忆里面唯一的一次落泪。

他颤抖的双手抚上了那水晶棺，轻轻摩挲着上面的条纹。

泪水落在玻璃上，淡出一片片痕迹。

对不起……都怪我！！！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离开。

都是我害了你！！！

对不起，应该早点跟你提这件事情……

早知道当初就留下来，哪也不去……

姬宛悄悄地退了出去，留下端木阜一个人呆在这地方。

男人跪在地上，同一个姿势，眼神空洞地注视着前方女人安详的面孔。

似乎只有一直跪着，才能消解他内心深深的惭愧和痛苦。

就这么跪着，他絮絮叨叨地讲着对姬玖浓浓的想念，对她的喜欢，对她的不舍，对她的惭愧。

他望着女人，嘴角微微勾起，含着一抹浅笑。

很温柔，很小声，很迷人的呢喃，跟水晶棺中的女人分享着自己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

“玖儿你知道吗？这些天一直有一个鬼怪在跟着我，在我身边弄出各种奇怪的事情。”

“我好想你，每次被药折磨的受不了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才勉强可以撑过去。”

“想你的时候，我就会在纸上写下对你无穷无尽的思念。”

“一想到你，我就觉得很开心，很幸福，就想把你抱在怀中紧紧地不放开。”

“对不起，我错了，我就不应该为了自己而伤害了你”

“你能不能回来？对不起，害了你是我的错。”

“我想你了，你放心，我很快就去找你。”

扶贫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如同着了魔的自言自语。

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浮萍立马着急地开口：“不要犯傻事，好好活着。”

这一整天端木阜都在陪姬玖，而一直看不到他出来的姬宛走了过来对他说：

“华清宫一直保留着原来的样子，这几个月姬玖都是住在那边，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端木阜慢慢地起身，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姬玖之后转身离去。

华清宫。

一模一样的摆设，一模一样的感觉，然而，人却已经不在了。

端木阜慢慢走过，静静地看着熟悉的一切。

他的手抚过桌子、摸着床沿，脑海里慢慢浮现出当时和小女人的一点一滴。

桌面上有一叠纸，他拿起来看。

他仔细看着上面的内容，一张又一张，瞪大了眼，眼泪不要钱的向外冒。

他看见女人将对他的思念写在一张张的纸上，还有他的画像。

更甚还有失明后依旧锲而不舍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