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东南飞第一卷江洲寻思第七十七章心愁还需苦酒屋漏偏逢连夜雨,讲得便是这仨小王蛋了。
尚在哭嚷着求饶呢,一迭声儿的“官大人饶命”道出,没的半点儿用,文王还是那般的冷漠,甚者都未正视过他们一眼。
青儿正牵着姜善远的小手儿行来,临近客堂时,却是闻见一阵颇为熟悉的声音。
“是你!”青儿指着姜袁的鼻子惊道。
当日若不是汪烨同千牙金出手相助,她保不齐便要被这歹人掳走了。
珺如可是尤为疼爱青儿的,连忙上前询道:“青儿青儿,怎的了?!”
待青儿将当日所生之事,一五一十尽数道出后,姜老头同姜財父子俩可算是傻眼了,怎就如此不运呢?!怎就什么歹事赖事都让他们遇着呢?!
他们是心悸不已,可珺如这儿却是来了火气,可劲儿地嚷嚷道:“斩了斩了斩了!”
姜袁这倒霉催的,他定是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不过随意沾花惹草罢了,可这花儿哪哪都是有主的,真真是怕死碰上送葬的——倒霉透了!
一连几个嘴巴子抽在自己脸儿上,忙骂道:“我该死!我该死!我该死!”而后又是同文王求饶道:“官大人饶命!官大人饶命!”
一旁的姜老头同姜財父子俩,亦是附和道:“官大人饶命呀!孙儿们可都知错了!”
珺如牵着青儿的小手儿,轻快着步子行到姜老头父子俩身旁,满面的怒意早是蹬上眼眉了,骂道:“你们俩真是无教!也不好好管管你家这仨小王蛋!”
他们这一家子,今下算是丢人又丢面了,一个大老爷们哭成这样,害不害臊!
幸有姜老太太为姜老头求情,再由陈译出面劝道:“三哥,杀头就不需了吧。”
文王本就是位冷肃的主儿,他想做的事儿,他想杀的人儿,可是没谁能劝住的,再加有珺如这妮子在一旁煽风点火,今夜这晚宴可是有够乱的。
陈译拉上靖王,两人可是好一顿地劝说,嘴皮子都要磨破了,这才令文王改口道:“不斩便不斩!”
姜老头同姜財父子俩,这悬上嗓子眼的心,可算是稳下来了,一旁那仨小王蛋亦是如此,早是惊出一身冷汗了,衣裳更是湿漉漉地,似方才自雨中归来一般。
连忙谢道:“谢官大人不杀之恩!写官大人不杀之恩!”
他们倒是想简单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但见珺如这丫头,东瞅瞅,西瞧瞧,不知再寻些什么。
不会儿便说道:“不杀头也行,但!你这仨小王蛋得去挑金汁!你们俩管教有失,更是该罚!你们便在这姜家打杂吧!”
“可行。”文王接道。
闻言,这讨人厌的一家子皆是愣在当场,挑金汁?!打杂?!
罢了,罢了,有什么比保住脑袋更重要呀,虽很不情愿,但当下还是应道:“微臣遵命!”“小人遵命!”
他们过几日可还得回京的,眼下看来怕一时半会儿走不了,没的法子呀,只能先应付着,待这几位王爷走了,再做打算。
他们这算盘打的倒是不错,可惜呀,不知是无意还是有心,这都第三日了,文王同靖王还在姜家呆着,燕无桃的身子方才痊愈,还得再歇上几日。
而那仨小王蛋亦是挑了三天的金汁,可差些未臭晕他们,都讲什么木樨香,这哪哪能论做香呀?!
担子挑在身上更是难受,肩颈处早是落下印子了,每每出街便是烦气,可劲儿地骂道:“天煞的,咱早知如此,便不来这江洲了!”
而陈译等人,姜老太太更是不敢怠慢,什么好食的,什么舒坦的,可都给这几位爷伺候上了,又是连忙同周氏,崔氏叮嘱道:“可莫要惹着那几位爷了!”
倒是姜老太太多心了,一般的小事琐事,这几位可都不会上心的。
姜禛这几日尽是粘着陈译了,早早地闻着鸡鸣声作响,不会儿便可闻见她轻快的脚步,嘴中嚷嚷道:“译郎,译郎,瑶瑶来看你了!”
待戌亥交替之时,女儿家早该是回闺就寝,可她却仍是念念不舍,似尚未同陈译玩个尽兴一般。
离开之时亦是扭扭捏捏的,赖在陈译身旁可劲儿地怨怨道:“怎的如此快便天黑了呢?!瑶瑶可还未同译郎玩够呢!”
心不甘情不愿地被陈译拽了回去,而后又是好一顿地言语,这才将她哄上榻,真真是位麻烦的人儿。
临行前恰逢小韭行来,本打算为自家娘子点烟熏的,却是瞧见娘子那扭扭捏捏的稀罕样儿,睡个觉竟还需他人哄着,似个孩提一般。
待陈译离去后,小韭入屋为姜禛打点好驱蚊各类,而后轻笑道:“娘子呀,您可真是变了呢。”
自知小韭这是在打趣自己,莫不是方才自己撒娇的丑样儿,都被她瞧见了?!当下亦是又羞又怒道:“小韭,你敢嘲笑我!”
揣着不舍同期待一同入眠,第二日的暖阳方才升起,她又似打了鸡血一般,可劲儿地忙活着。
待女儿家的梳妆打扮完毕后,可不又是活脱脱的一位俏丫头嘛,搭着嘴中的歌声儿,轻晃着小脑袋,发上的瑶光流苏“叮叮”作响,甚是悦耳。
一嗓子高声道:“译郎!”差些为将隔壁的文王同姝瑗惊醒了。
昨儿个姝瑗似是闹情绪了,侍奉归侍奉,却全没了以往那般的上心,满茶也好,补觉也罢,皆是带着点儿小性子。
估摸着便是头些日,那仨小王蛋寻来时,文王竟是弃她不顾,仍耿耿于怀呢。
文王亦是未惯着她,一个仕女罢了还敢如此?!当下便是赏了她一巴掌,哭倒是未哭多久,只是再望向他的眸子,似也变得冷淡了许多。
出门前却是瞧见姜老头同姜財父子俩了,这会儿正为篱笆院浇水呢,不时嘴上亦是碎碎念道:“该死!该死!如此不运之事,怎怎就尽让咱撞上了!”
今儿个她会如此开心倒也正常,这会儿正携手同陈译走在街肆上,寻寻笔墨,馋馋小食,甚是惬意。
方才溜个弯,扭头便是望见燕无桃同嵇乐语二人。定是大病初愈,走道方才如此不稳,又是一个踉跄,差些跌落在地,好在被身旁的嵇乐语搀扶住了。
燕无桃却是并不买账,即便这几日下来都是他在照顾着自己,可待他还是那般的冷漠,连忙将他推开,斥道:“休要动我!”
“燕郡主,你的身子可还有碍呢,不应出门,还是快些同我回去吧。”嵇乐语关切道。
以往的亲称“桃桃”已是唤不出口了,自那日之后,嵇乐语便已是无法自信面对燕无桃了。
无奈,心头仍是有她,即便被她千般万般拒绝,可终究还是放不下她。
燕无桃也是奇怪,非要吃什么小桃酥,嵇乐语为她买回,她又不吃,定要自己亲自去买,李巳亦是劝不住她,如此晃晃悠悠便是出门了。
陈译见状忙唤道:“桃桃!”而后便牵着姜禛的小手儿行上前去,他倒也未落着什么好脸儿,被燕无桃埋怨道:“译哥哥,你这些日可都未来看过桃桃呢!”
再瞧眼下二人正牵手同行,这十指紧扣的样儿着实有些亲密,难怪未来看望自己,原是和这蛮妮勾搭上了。
燕无桃转身便欲离开,却是被陈译留步道:“桃桃,你身子尚且有碍,还是快些回去歇息吧。”
“用不着译哥哥管!”撂了句话儿后,便是抚墙离开了。
她这背影可着实有些落魄,身子上落下的病疾好医,可这心里的病却是无药可医。
嵇乐语亦并未理会姜禛二人,连忙随在燕无桃身后,生怕她在一个晃悠又是倒地了。
这俩人方才是真冤家,剪不断理还乱,走了一路却也并未回五洲府,而是行临了酒肆门前。
既是心愁,还需苦酒,她可是不善酒水的,身旁的嵇乐语亦是忙劝道:“桃桃姑娘,莫要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