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要宴请蒙骜,但若对方不来,姜也无可奈何。https
不过也正因为蒙骜不来,姜才愈发觉得蒙骜恐怕另有算计,他若心中无鬼,又岂会不敢与姜见面?
但也无所谓了,生活在乱世之中,若是一点算计都没有,凡事都只顾眼前,只怕也离死不远了。
而姜如今所看重的,还是赵王的扩军令,若无此令,姜很多事情都太被动了。
雁门虽然一片和气,但王翦与李牧的战场,却是三日一小战,五日一大战,尸骨残害漫山遍野。
这是秦赵两国的主战场,王翦和李牧谁都不会退让。
雁门之战可以不打,然王翦若是不攻李牧,那还如何给赵国制造压力?
李牧的军事素养虽然强于王翦,但如今秦国是上下一心,而赵国却是兵无战心,士气低落。
李牧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仅凭李牧手中现有的兵力,能挡住王翦已是极其不易,若想击败王翦,简直是天方夜谭。
战场上可以挡住李牧,却不代表赵国可以无忧无虑。
赵国最大的劣势在于后勤。
赵国去年全国大旱,万亩良田颗粒无收,到处都可见流民饿死与荒野。
支持李牧与王翦大战,更是要消耗无数的粮草,邯郸方面早已支撑不住。
李牧还只能感受到外敌的压力,但是邯郸方面所承受的不只是来自秦国的压力,还有来自国内的压力。
这一战若是继续打下去,赵国用不了几个月就会分崩瓦解。
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到的事实。
所以秦国才会如此不急不缓,与李牧在边境僵持着。
这一战,赵国继续打下去,必亡,不打,同样也要灭亡。
李牧虽有能力拖住王翦,但若没有了粮草,李牧要如何抵挡秦国。
事实上,李牧已经开始在军中减少用度了,若非李牧威望甚高,此刻士兵早已哗变。
这就是赵国如今所面临的局势。
内忧外患。
赵国,邯郸。
郭开从赵王宫中走出,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宫城,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再过不久,这座王宫就要换一个主人了。
赵国覆灭,郭开不会幸灾乐祸,也不会痛哭流涕,他认为这一切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最多就是换一个主子,换一个国家当官罢了。
郭开属于那种小人谋己,他们的严重就只有自己,深谙自保之道。
其实谋己并没有什么错,这世上多少人都是在谋己?
就连姜也是一样。
只不过大家谋划的手段不同,谋划的事情也不一样罢了。
迎面一人走来,郭开冷笑一声,拱手道:“下官见过公子嘉,怎么,公子这是要入宫吗?”
赵嘉脸色有些难看,郭开才刚从王宫中出来,一定是像娼后近了谗言,他此刻入宫,别说事情办不成,更有可能会被娼后训斥一顿。
当今赵王迁乃是赵嘉的弟弟,以赵嘉的身份,原本早就应该封君了。
可他到现在也只是公子,若非赵国内还有一些抗秦的武将支持他,他在朝中连话语权都没有。
“郭大人!”
赵嘉拱手回礼,淡淡道:“不知郭大人此刻入宫,可是向太后进献了抗秦之策?”
郭开冷笑道:“如今我赵国民不聊生,百姓哀鸿遍野,易子而食。公子却不顾民生疾苦,反而执意抗秦,莫非公子就不怕这成千上万饿死的冤魂半夜来找你吗?”
赵嘉被吓的浑身哆嗦了一下,梗着脖子说道:“郭大人,你还是我赵国的臣子吗?”
“本官自然是!”
郭开冷笑道:“正因为本官是赵国之臣,所以本官才会为我赵国百姓考虑。而公子却只顾一己之私,而不顾天下万民,试问公子,你我之间,谁是忠臣,谁是奸臣啊?”
不管郭开的为人如何,他的话是没毛病的。
赵国继续顽抗下去,受苦的首先就是赵国百姓。
站在赵国百姓的立场上来说,这一战是不应该打下去的。
但若是站在赵国的立场上,赵国都灭了,那这些百姓还是赵国的百姓吗?
尤其像是赵嘉这种出身王室之人,哪怕他在韩国做了几年的质子,可他眼中依然不会有百姓二字。
有时候战争其实很矛盾。
不打,百姓虽然可以继续过安稳富足的生活,但国家政权却要被更换。
打,不但要战死成千上万的士兵,国家更会加重赋税,使得百姓民不聊生。
天下大乱之时,死的最多的其实并不是士兵,而是百姓。
若是遇到那种心思狠毒的将军,路过敌国城镇时纵兵抢粮,更是会饿死大量的百姓。
赵嘉红着脸争辩道:“所谓国破家亡,若赵国破灭,那些百姓哪还有家?”
郭开凑到赵嘉身边,低声冷笑道:“百姓自然是有家的,我看真正没有家的人,应该是您把?”
赵嘉怒声道:“你”
郭开冷笑道:“公子是要进宫吗?请吧!”
话落,郭开也不理赵嘉铁青的脸色,哈哈大笑着坐上马车回府了。
赵嘉站在王宫门前久久无言。
他刚刚接到姜的传信,希望他能继续进言,让娼后允了姜的扩军令。
赵嘉心里也明白,姜能以八万大军与蒙骜的二十万大军僵持与雁门,就已经是极限了。
如果不扩军的话,姜很难攻下雁门南下支援李牧。
可正如郭开所言,赵国已经快没粮了。
若是继续加重粮税,赵国百姓恐怕都要揭竿而起。
没有粮食,如何扩军?
姜的代县虽然有粮食,可如今赵国粮荒,姜却只顾在代县接收流民,全然不顾邯郸死活。
赵王母子现在对姜已经很不满了。
若非估计姜的权势,娼后都有可能收回姜的军权。
在这种情况下,娼后又岂能容忍姜继续扩军?
姜数次上书,全都被娼后否决了,到了最后,娼后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
娼后不懂兵,也不懂国。
她对天下局势的了解,全都是身边亲信之人告诉她的。
而郭开自然就是娼后最亲信之人。
秦时之我要做军阀